不知睡了多久,她感觉自己飘了起来,睁眼,看到一张俊脸的特写,是属于男人的。惊呼着挣扎起来。
抱她的人力气很大,她的挣扎只换来更紧更贴身的抱。只听耳边有周泽扬的戏谑声音:“你睡地板还睡上瘾了,跨越了国界都不能让你改变?”
“是的,我喜欢睡地板。这也才符合我的身份。”说得委委屈屈的,就像她是被他强行绑来的。
周泽扬生气了,又加大了手劲把她抱得更紧,跟她说:“你的身份是我周泽扬的老婆,你要敢睡地板,我立即把你睡过的地板给拆了。不管是哪里。”
为了儿子,她已经决定了逆来顺受、言听计从。她以为,只要做到他所希望的事,他也会体谅的不对她做她不希望的事。当他说到度蜜月,她就开始哀叹祈祷的声音上帝没有听到,她仍将面临不能逃脱的命运。
她停止了挣扎,又变得温驯乖巧,任他把她抱到榻榻米上。
侧身看儿子,已经睡着了。她向儿子的位置靠拢,想借怕吵醒儿子为理由,让他打消想法。
“不知道答案?要不要我用行动告诉你?”
眼看暧昧就要上演,她却很煞风景的说了句:“我希望你喜欢男人。”
脸与脸之间的距离被放大了数倍,周泽扬有点儿气恼的把她的身体向自己贴身紧了点儿,邪魅的说:“那你就勉为其难的当男人吧!”
傍晚时分,穿和服的日本女人送了几道菜进来,一看,全是她喜欢的中式小炒,特别的是多了一壶清酒。
她知道是他特意吩咐备的。从菜的数量上来说,她和斐儿是吃不完的。他把他也算上了?应该是的,不然,也不会备酒了。
想叫醒儿子,又看他睡得挺香的,独自坐着等周泽扬。
等了两三分钟,不见他的出现,她就开动了。
“饱暖思**”,这话说得很有真理。吃饱了的刘悦想起之前没有进行下去的事,心里生出了点点期待。
可是,此时如果能继续的话,我又会不会再次中止呢?自问了数遍,得出的答案都是极有可能。
继续问自己:为什么我那么怕呢?电视里演的那些,不也是一样的吗?她们有着痛苦的表情,也有着高兴的表情,说明她们也和我一样感觉痛,为什么她们不仅不怕,还能高兴的笑呢?那就是所谓的“痛并快乐着”?
应该是吧!刘悦得出结论后,决定在周泽扬再次向她表现出激情时试一试。
想着想着,就像他已经来了身边,脸红红的,不敢抬头,只用眼角的余光这里瞟瞟,那里瞟瞟,将目光落在了酒壶上。
“酒壮英雄胆”也算是古人的经验总结吧?刘悦不知自己今天为什么总是想起古人的真言来,自己都笑了。
拿起酒壶闻了闻,淡淡的,比白酒好闻多了,试着给自己倒了一杯,倒进嘴里有点儿甜有点儿酸,口感不错。
一杯接一杯,没多会儿,酒壶空了。刘悦趁着微醺稍微壮起的英雄胆向日本女人又要了两壶。很好,这次,她指着酒壶,伸出两根手指在她眼前不停的晃,对方立即懂了。
很快,一壶酒又空了。
平时几乎不喝酒的刘悦还在自赞酒量好,却早已显示出不胜酒力的兴奋和眩晕,翩翩倒倒的蹿到榻榻米边,跪在地上对着的空位指指点点,嘿嘿的笑着说:“周泽扬,你来呀,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怕你。有本事你来呀!”
然后,她倒在了刚指点的位子,什么都不知道了。
周泽扬出现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被喊醒的刘悦见他的第一反应是检视自己身上的衣服状况,还好,半点儿走光都没有,昨天是怎么穿着的,现在还是怎么穿着的。
那就是说,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冲着他傻笑,又不好意思的说:“周大爷,对不起,霸占了你的床,你睡的地板吗?应该没有冻着。”
这话,怎么听起来那么别扭呢?周泽扬没好气的回答:“抱着两个女人睡,能给冻着吗?”
她像听与她无关的话一样,很平常的“哦”了一声,出现了思索状,接着,她问他:“两个女人跟你一起睡,她们不会觉得尴尬吗?你如果侧着睡,就只能抱一个,另一个会不会有意见?被子呢,能盖得了三个人吗?”
话,没有一丝醋意、没有一丝讽刺、没有一丝捉狭,把周泽扬的心肝脾肺肾给刺激得透透彻彻。加上她对男人的亲密很抗拒的原因,他觉得此行适合把蜜月的蜜去掉,把她当成斐儿的姐姐,把自己当成他俩的长辈。
原定行程被改变了,再没有浪漫旅程,改为了迪斯尼乐园和海洋公园。本是带着恶作剧的『性』质,结果,刘悦玩得比斐儿还开心,大叫失策的周泽扬揪着没玩尽兴的她回c市了。
三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周泽扬的笑来自蜜月旅行中与不少美女共度蜜月,而正牌主角不会告密的。刘悦的笑来自斐儿,斐儿的笑则来自这几天三人的朝夕相处。当然,他睡着后,相处中有没有少一个人,他是不知道的。
这种快乐带进家里,两老更加的乐呵,抱住斐儿又是亲又是问的。斐儿一张小嘴甜得让两老更加宝贝他了。
这一幕,加大了刘悦留下来与周泽扬扮演假夫妻的决心。
既然是假,就不能像真的老婆那样把他的所有当成自己的。她已经用了他不少钱了,仅是这次所谓的蜜月,其花费金额对她来说,也是奢侈浪费得她的骨头都发痛。何况戏终有结束的时候,到时,就算儿子成家立业不再需要她养,她还得为自己备点儿养老的钱,她不想成为儿子的负担。
工作,她需要以往一样的工作。
当她向周泽扬提出来时,他不以为然的反问:“我周泽扬的老婆还需要工作吗?”
她更正:“我只是你的挂名老婆。”
“这话听起来不满情绪很浓啊!”他停住了打领带的动作,低头凑近她脸,意有所指的说:“我也不想你只是挂名。”
她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认真的说:“就是嘛,你也不想我挂着这个名,就变成寄生虫。我也不想因此自己瞧不起自己,我更不想让斐儿认为他妈是好吃懒做的人。今天,请你让我出门,我去向原来合作的人接点儿事来做。你放心,我回来了,就不会再逃跑。我今后出门只是接工作和交工作,再是接送斐儿,其余时间,我仍会乖乖待在家里,没你的允许,不会出去的。”
本是想引导到另一个话题上,偏偏她说得很诚恳,让他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好吧,就按她的思路走吧!但是,这个是件能实现的事啊!他的老婆去接私活,每月超时间工作也就挣个万儿八千的,传出去,他的面子何在呀,周家的面子又何在呀?
但这个女人现在够听话的了,如果不答应她的请求,又点儿于心不忍,他更加担心一的话,如果不让她工作,她又会没事找事,到时候出现了麻烦,又得自己收拾残局。
想了想,觉得答应她的要求才是明智之举。但是,他又以她工作不能让周家没面子为由,只同意她接齐恒的工作。
周泽扬说到做到,下午提前回到家,把她从无聊的睡眠中喊醒,将一摞资料给了她。“好好做,别丢了我的脸,做好了,报酬会比以前的行情高。”
一看是久违了的工作,价格也会比以前高,懒洋洋的她立即来了精神,翻身跳下床抱住周泽扬送上一个蜻蜓点水的吻致谢,再向他借用工作室。
没见过锦衣玉食还对工作发狂成这样的女人。
周泽扬非常无奈的把她拉住,褒贬一起的说:“要是齐恒的员工都像你这样,齐恒还不垄断了整个c市的房地产业?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公司上班?”
公司上班,她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她很有自知之明,深知她的不遵守规章制度,肯定会毁了公司很多好同志的前程。还是就这样凑合着自由工作吧!
对他并无诚意的邀请,她很有诚意的拒绝了。
晚上,她把斐儿哄睡着了,再轻吻一下他的小脸,关了灯,去工作室开始她的写写算算。
这情景,如同他伪装书呆子进到她家时看到的一样,想起她自以为是吃定了他,无伤大雅的占尽他的便宜,爱财却又谨记取之有道的宗旨,他嘴角牵出『迷』人的弧度,跟在她身后也进了书房,静静倚在黑暗里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困了,一连几个呵欠睡意渐浓,抬手看看表,吓了一跳,瞌睡也被赶跑了大半。天呐,竟然站这里看了她的背影两个多小时,他不知他的站功何时练得如此火候。灯下工作的刘悦还不困吗?她直是拿骨髓当灯油啊!
周泽扬走过去,拿掉计算器,关了电脑显示屏,从侧面将她拥入怀里。
她没有挣扎,她知道是他,她自徒有虚名的蜜月开始,已习惯了他的搂抱。不知她会不会有一天习惯男人激情带来的疼痛。
“很晚了,睡觉吧!这些不急的,慢慢做。”
“我不仅要不出错,还要求速度,不能让你在你下属面前没面子,不能让别人误会你假公济私。”
他感动的俯身在她耳边亲吻着问:“你是为我着想吗?”
“不能不为你着想,万一,你嫌我丢了你的面子,不让我工作了,我和斐儿离开周家后怎么生活呢?”
太煞风景了!他一怔,抬起了头。这女人,怎么就一直想着离开呢?他很差劲儿吗?好吧,就算对他生不出感情,他不是跟她说过了吗,她与他没有夫妻之实,这个名也是要挂一辈子的。退一万步说吧,他同意她离开,他会不给她富庶的生活?
那再假设,他那时不给她一分钱,现在她手里的也完全够她挥霍一百年了啊!结婚时的首饰他没有向她要回,还补齐了那条被她贱卖的手链,秦壬给她的卡他让她留着,她的银行卡他还给了她,还有一笔他为斐儿存的教育金也给了她,她还怕担心什么呢?
她担心的当然是那些本不属于她的东西,到那一天是带不走的,所以,必须要有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就算他不给,她也可以理直气壮的向他讨要。
咳,我周泽扬何时要玩这种花招才能得到女人?自我唾弃的啐了自己一口。
就这犹豫的数秒里,她站起来转了身,情景重现似乎已无可能,换成另一种姿势倒也不错。至于后果,已不容多想,否则又会错过心的期待。
一把拉她个半旋,她被他重新搂进怀里,然后他从桌沿滑下,让两人身和心的距离更近。
周泽扬可不满足于仅有的相拥,打破了沉寂,深情的安抚他以为她受过的伤:“刘悦,不要做挂名的老婆了,我很想睡觉也能抱着你,早上醒来一睁眼就看到你。我会很温柔的对你,不会让你感到害怕。回房去,好吗?”
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回到他俩的房间,扶着她在床沿坐下,以拂开她额前的头发开始,手放到了颈后,正要送上唇的时候,他的腰间挨了一脚,惊得他的头转向了袭击的方向。
原来是睡一旁的斐儿大幅度的翻身,无意中踢到了他。
“小家伙,关键时候来捣『乱』。回你房间睡去。”周泽扬不满的嘀咕着,放开刘悦,抱起了睡梦中的斐儿。
当他回来时,刘悦已经裹着被子睡着了,均匀的呼吸声证明她睡得很熟。『露』在外面的一只手像拳头微蜷,似在警告,谁敢的打扰她的美梦,小心挨揍。
周泽扬向左一歪头叹口气,向右又歪头叹口气,挨着她躺下,毫无睡意,很想把她喊醒,又担心适得其反。
漫长黑夜要如何打发?
周泽扬无奈的翻身起来垂头坐在床沿,好一会儿,不带声响的走了出去。
天亮之前,他开着车回来,再不带声响的回到卧室。对着熟睡的挂名老婆再次叹气,他都搞不明白自己这是做的什么事,美女老婆睡在身旁,当老公的却要在半夜出去找别的女人来解决需要。
是继续尊重她、迁就她?还是对她用强,让她成为他的女人?
理智最终还是占了上风,他决定,继续保持现在的关系,对她好,不去触碰她的伤痛。兔子『逼』急了还咬人,万一她在关键时刻不计后果的来个玉石俱焚,陪葬的就不止是他和她了。等齐恒和周家的一切都成了定局,如果还是对她有感觉,再作打算。
早餐时间,周泽扬与刘悦、斐儿一同出现在父母面前时,他老爹的脸是板着的。
他不相信他老爹能看出他一夜的疲惫。他在回家后趁着泡澡小睡了一会儿,有水的润泽,不可能显出倦态。但终归是作贼心虚,只一眼,再没有正视他老爹,拍了拍儿子的头,让他去哄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