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烟等到耳边没了说话声,又过了一会,才松开美深。
果然,美深已经没有哭了。
“明天,我让人收拾一下隔壁,你住进来吧。”
“为什么?”
“二小姐的贴身丫鬟都住在这边的,但很可惜的是,这么久了,只有我一个人。”芸烟开玩笑说。
“芸烟姐姐,你的意思是,我是二小姐的贴身丫鬟了?”美深呆呆地问。
“对呀!你懂那么多,为什么不让你成为二小姐的贴身丫鬟呢?”
“那,那我今天先回去收拾收拾吧!”
“算了吧,现在这么晚了,她们都应该休息了,你这时候回去,怕是要吵着她们。”芸烟轻笑着说。
“芸烟姐姐,那我睡哪里?”美深睁大眼睛问。
“当然是和我一起睡啊!怎么了?嫌弃我吗?”芸烟开玩笑地说。
美深摇摇头,一脸受到了惊吓的样子。
芸烟叹了一口气,握住美深的手。芸烟可以感觉到美深因为自己的动作而有点僵。
“美深,你既然与我说了这么多,那我也肯定不会再把你当成一个幼稚天真的女孩了。小姐也不会喜欢的,不管你是什么性格,小姐只喜欢真的。所以,改掉吧,做你自己。”芸烟不带任何情绪地说。
“真的吗?我数三下,三下过后,你就不能反悔了。”
芸烟乐了。
“我反悔干什么?别数了,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这可是你说的哦,那我就不客气了。”美深说完便瘫在了床上,形成了一个大字。
“芸烟姐姐,嗯?我不想这么喊你,听着怪怪的。”
“别喊我芸烟姐姐了,干脆直接喊姐姐吧,我收一个妹妹。”
“真的啊!”美深激动地从床上坐起来。
“你今天问真的吗?真的吗?问了好多遍了,我不要回答了。”芸烟逗她。
“不回答就不回答吧。”美深傻笑着说。
“你别以为过了我这一关就行了,我还要听小姐的话呢。”
“二小姐那么宠姐姐,肯定会同意的。”美深撒娇道。
“先给你说几个规矩吧,以免惹得小姐不开心。”
“以后有人的时候,说我们家二小姐,没人的时候,说我家小姐。作为小姐的丫鬟,嘴巴一定要牢,像你今天看见的就最好不要说出去。”
芸烟停顿了一下,没有去看美深的表情。
“在外面说话要小心些,可以的话,尽量别说话。倒不是怕你得罪人,是怕你不会得罪人。平时少出门,万一遇见讨厌小姐的人,你还不认识,那你基本上只有死路一条了。
最好不要问小姐的八卦,小姐心情烦躁时,不要送喝的,不要送吃的,我们干我们的就好了,除非小姐喊我们。
对了,辰时之前最好不要起床,起来了,也最好不要到处乱走。
好了,就这么简单。”芸烟一摊手。
“我没听错吧?可以赖床?”美深不可置信地问。
“按理来说是不可以的,但是你作为二小姐的贴身丫鬟,你就有这个权利。基本上是,你想睡多久就睡多久,只要在中午之前醒来就好。至于做饭,只要小姐没有要你做,你也可以不管。”
“这么清闲的吗?”美深吃惊地问。
“你应该也知道,除了我这种丫鬟,其他下人都是轮流干活的。今天打扫院子,明天就打扫门口了。轮流归轮流,还是有规矩的。反正据我所知,他们都挺喜欢在小姐手下干活的。因为分到那天打扫的人,也可以很晚才起床。他们可以已时起床,干活时也可以聊天,基本上是想怎样就怎样,但是一天的任务必须要完成。”
芸烟想了想回答道。
“既然这么轻松,为什么我们还要在中午以前起床啊?照这么说的话,我和你好像并没有什么可以干的呀?”美深疑惑道。
芸烟轻轻地敲了一下美深的脑袋。
“被当小姐的贴身丫鬟的好处吓傻了吗?你要记住,当丫鬟的好处再多,也是丫鬟。千万不能侍宠而骄,更不能因此对其他下人抱有瞧不起的态度。
至于为什么要在中午以前起床,那是因为要吃饭呀。早饭可以不吃,但午饭怎么能不吃呢!吃了午饭后,你想继续睡觉也可以。”
“姐姐,那这样和那些混吃等死的人有什么区别啊?”美深在说到混吃等死四字时,刻意降低了音量。
“好像是没区别,”芸烟歪了歪头,“不过嘛,为了不像那种人,你还是尽量不要那样干。我刚才说,你可以那样睡,但是,你必须要和我说一声。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不管是什么事情,你都要跟我说。这样做,不是禁锢你的自由,只是害怕你有一天不见了,我们方便去找你。”
美深听到这句话偏过头去,飞快地抹了一把脸。
“以前你是一个人,今后不会了。”芸烟看着美深轻声说道。
“睡了吧,太晚了。”
芸烟掀开被子说。
美深点点头,快速钻进了被窝。
动作快得芸烟都没有看清美深的脸,大概是不想让自己看到吧!
“你可以让人抱着你睡觉吗?”芸烟小声地问。
美深一愣,随即点点头。
芸烟将手轻轻地搭在芸烟的腰上,又说道:“什么事情都要在睡觉之前做完,所以快点把你的事情做完吧,我们该睡觉了。”
美深闭上眼睛,把那句即将脱口而出的“谢谢”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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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沛儒左翻翻右翻翻,才终于找到一条干净的长又宽的发带。
傅沛儒用发带对比了一下慕容于的眼睛,又摸一摸布料,觉得正合适,便将发带折成两折,轻轻地盖在慕容于的眼睛上。
“虽然我在这里,但又害怕你突然醒来看见一片黑,所以就用发带把大量的光遮住了。所以你醒的时候,千万不要被吓到呀。”
傅沛儒小声地说。
“说实话,我挺喜欢你这样晕着的。因为只有这时候我才可以光明正大地看你。不是那种充满戏谑地看,是那种可以看自己爱人地看。”
傅沛儒说完便站起来,俯身在掩在慕容于眼睛的那块发带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傅沛儒怕到了第二天以后,就再也没有这种机会了。
傅沛儒又去找了一把剪刀,剪去了慕容于的一缕青丝。傅沛儒把头发整齐地缠成了一小团,然后放在腰带里。
傅沛儒把自己中午思考人生坐的小板凳搬了过来,然后用布条在慕容于的手腕上轻轻地缠了一圈,又在自己的手腕上紧紧地绑了一圈。
就算坐在床边,亮着蜡烛,傅沛儒也不可能保证自己不睡着。所以只好用这个法子了,只要慕容于一动,傅沛儒就能感觉到。
本来就是选了一条很短的布带,当布带绑了两个人的手腕后,就更短了,但傅沛儒还是把自己的手放在了碰不到慕容于的地方。
傅沛儒把手放在了一个轻易碰不到慕容于,又不会扯着慕容于的地方。
傅沛儒用一只胳膊肘当枕头,侧趴在上面,轻声地说了一句:“答应我,别受伤好吗?”
问了一句永远不可能得到回答的问题。
慕容于每次的决定,傅沛儒没有一次阻拦成功过。所以后面,傅沛儒都不会再阻拦了,因为他知道,没有人能阻拦慕容于。或者,那个人还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