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吵,但是我挺想吵的。”
“所以小姐,你和安定王是故意演给别人看的?”
慕容于撩拔了几下琴弦,似无意地说:“估计他前面是认真的,后面才猜到我是故意的,但我一直都想认真吵一次。”
“小姐,那你嫁过去了,以后可怎么办?”芸烟忧心地问。
她家小姐,芸烟最是清楚不过,看似开朗大方,
慕容于沉默了一会儿,说:“芸烟,你没看到我的手指在流血吗?快去拿布给我包扎。”
芸烟心想,琴音又没有破,手指划出血肯定是你故意的,既然是你故意的,我能发现什么?
“明日清晨,我们去郊外,朱云桢和纪星在那里等着,我们可能要在那里住一晚上。至于美深,随便你让她决定。”
芸烟:“……怎么又让我决定啊?”
“嗯?又?你觉得你连这种小事都决定不了吗?”慕容于看她。
“不,不是。”芸烟低头。
至于美深,还是不要让她去了,毕竟她今天被人那样对待了,明天让她好好休息一天吧。
“对了,小姐你不选一个日子去看柳姨吗?”
“柳姨回来了?”慕容于问。
芸烟原本猜想,慕容于可能并不知道柳姨已经回来这件事情,所以才一点都不急。可谁知,慕容于是真的不知道。
“不是小姐你告诉傅沛儒那家伙,柳姨住哪里的吗?我原本还想问你,小姐你既然知道柳姨住在哪里,为什么又不告诉我呢?”
“我并不知道,我只告诉了傅沛儒,柳杏儿在哪里。”慕容于看着手上的白布说道。
芸烟问:“那小芹现在该怎么办?放了她,让她自生自灭?”
“怎么可能?我放了她的话,你觉得柳杏儿会让她自生自灭吗?”
“也对。小姐,那我去看美深了,你先练琴吧。”芸烟往屋外走去。
徐翥挺贴心的,找了一个和慕容于在丞相府的住处差不多的地方,也带有一个院子,只不过比原来的住处更大,也更……花哨,估计是傅沛儒告诉徐翥的。
这屋子之前的主人是谁呢?
看这屋子的摆设,以及院子里的花草水池,怎么看都像一个女子的住处。
慕容于觉得,这个住处比她原本的住处还要像女子住的。是将军府的男子都是这般住处,而慕容于活的太清淡了?还是这是老将军某位爱人的居处?
老将军有几个儿子不喜欢与人一起练武,也是住的这样带院子的屋子。可他们的院子全都是空荡荡的,大归大,只不过是为了方便他们练剑而已,谁也不会没事儿干的,在院子里面种这么多花花草草。
将军府的女眷全是住在南面那边的,若有人单独住了出来,那人的地位必定是较高的,或者,那个人的性情比较独特。
若是老将军某位爱人的住处,慕容于可不敢继续住下去。
而且,她看今日这里的下人来来往往,打扫这里打扫那里,却没有人修剪花草,连水都不曾浇过。随便拉一个下人问,却说这些花草全是这屋子的原主人负责的,不让下人动一下。
这花草茂盛如往昔,长的多却不杂,枝叶错落有致,并不难看出此处原主人的用心。想来,住在此处的人,定是一位像当年京城四大美女一般的美人吧!
如是想着,徐磬端着药进来了。
尽管身边有一位傅沛儒这种在药罐子里面泡出来的人,慕容于把药端起来的时候,也差点被熏死。毕竟傅沛儒身上更多的是草药味,而不是熬药的味道。能闻到,只不过被草药味盖得差不多了。
慕容于:“……”
真是令人难以下咽啊!
而徐磬还在一旁说:“怎么样?是不是闻着就很刺激?这可是我辛辛苦苦熬了那么久的药,你可得全喝完啊!小侄女,喂,回一下神。”
“干嘛呀?”
慕容于被药味刺激到,差点就把眼前这个送药的人忘记了。结果被徐磬一声“小侄女”拉回了神,哦,这是她最小的那位叔叔,也就比她大个三四岁吧。
“你不喝吗?我熬药很辛苦的,你怎么能不喝?”徐磬一脸痛惜地说。
慕容于再次懵逼脸,这次她是真的要认真问一下了。
抱歉,这位徐公子,我和你很熟吗?虽说你熬药很辛苦,我喝药也是应该的,但你说话的时候,给我的感觉,就是很熟的模样。我和你今天才见面诶,怎么感觉我好像就可以看到你的内么戏?
“谁说我不喝?会喝的,也不会浪费你熬药的时间的。”慕容于端起碗,优雅地抿了一口。
唔!哇!要死啦!要死啦!这回味无穷的味道,真是一言难尽,哇啊啊啊!我要吃甜的,我要一口甜的来拯救我,我摸,我到处摸,我再摸,咦?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摸到?
咦?好像刚才徐磬把药端进来的时候,她就没有看到类似于蜜饯的存在,只是被药的味道一时冲击,而让她忘记了这档子事。
慕容于眼神开始慢慢聚焦,她只想问,蜜饯呢?
慕容于此刻真的想双手揪住徐磬的衣领,疯狂地摇他,问他蜜饯去哪里了?是不是被他吃了?吃了的话,给我吐出来!
虽然慕容于并不会真的这么做,就算徐磬真的吃了的话,她也不会让徐磬吐出来。吐出来干嘛?故意恶心她嘛?
徐磬看她苦到发懵的这幅模样,有点想笑,这不是挺可爱的吗?虽然这个在徐磬心中被冠上可爱一词的慕容于,正在心里想用哪一把刀解决徐磬合适。
“听傅公子说,你好像特别喜欢吃甜的。但这次让你失望了,喝药并没有甜品当奖励,所以,快喝吧。”
徐磬觉得自己并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可慕容于就是听出来了。
“蜜饯也没有?”
徐磬老实地揺摇头,说:“傅公子说这药并不能配合蜜饯吃,否则会药性减半。他还说,其他药药性减半都无所谓,只是吃药的日子会更久一点,但这个药不行,这是唯一一个不能惯着你的药。所以,他让我全权负责这件事,必须要等你喝完药后才能离开。”
去你的,啊啊啊!傅沛儒你出来,别让我抓住你,你什么时候这么纵容过我!我哪一次吃蜜饯不是偷偷吃的,有几次还被你抓住了!你什么时候这么纵容过我!还其他的药,药性减半都没问题,你什么时候对我说过!你给我滚出来!
嗯?似乎有些不对。
“他让你全权负责,你就负责啊?按辈份看,他应该和我是平辈的吧。”
徐磬没想到慕容于会在意这种事,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又“我,我,我”个不停,连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
话没说出来就算了,结果反倒把自己的脸涨得通红。害得慕容于差点以为自己是问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问题。
“我,我,我,我从来不在乎那些虚礼!”徐磬憋出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这与虚礼有什么关系?”慕容于问。
“不,不,不,不是,我是说我亲民,亲民,小侄女,你懂吗?”徐磬口不择言。
“傅沛儒是民?”慕容于再问。
“我,我,我,我只是说,我不在乎你们这些小辈的名称。对的,不在乎名称而已,都是平等的。”徐磬红着脸说。
“那你为什么每句话都要喊一声‘小侄女’啊?”徐磬当然没有每句话都喊一声小侄女,这只是慕容于在逗他而已。
“侄女当然要喊的,但我没把你们当成小辈啊,都当成平辈了。”徐磬终于不结巴了。
“那是不是我说话,你也能像听傅沛儒的话一样,听我的话?”慕容于开始下套。
“当然了!”徐磬不结巴地喊了一声,喊完就沉默了。
徐磬觉得很有必要要远离这个刚找回来的侄女,下套一样一样的,和傅沛儒下套让自己守着慕容于吃完药一样。果然物以类聚,难怪能成为青梅竹马。
呸,想他干嘛!
“快喝完!我要走了!”
慕容于看着那碗药,顿时觉得生无可恋。
“有白绫吗?”慕容于转头问徐磬,结果徐磬二话不说地从地上爬起来,直走向一个柜子,在里面翻了一根麻绳出来。
“白绫没有,只有一根绝对结实的麻绳,要吗?”
“不要了。”慕容于摇头,认命地再喝了一口药。
“说真的,这药其实不怎么苦。傅公子说,你喝这碗药的时候,不给你蜜饯的话,你可能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可你竟然直接跳过了前面两步,走到了最后一步。我以为是这药太苦了的原因,所以我就尝了一口,其实真的不苦。”徐磬认真地说道。
这人,还挺细心的哈,难怪把药端过来的时候,温度就已经冷好了。
“为了你的贴心,在下感激不尽,所以我要将这碗药喝掉了。”慕容于深吸一口气,捏鼻子憋气。
“说什么呢,药都快冷了,有你苦的。”
慕容于喝药的动作一顿。
“喝完了?”徐磬看着空碗,问了一句废话。
慕容于:就算不是废话,她也不想再说话了。
“既然喝完了,那我就出去浇水了。我在外面也是看到你的,休想给我吐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