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丽华听罢,不禁微微一笑,接着对刘秀说道:“哈哈,文叔哥哥,这你算是找对人了,我们阴家别的没有,就是趁钱,你要是想借钱的话,我直接回趟家直接跟我大哥阴识一说,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别说是给这几个贪官送礼了,就说是给全洛阳所有的大官送礼,我们阴家都送得起,到时候卖房的质地,也给你把这里给你备足了,你就放心吧,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了。”
在阴丽华的帮助下,刘秀终于得到了刘玄的同意,前往河北,建功立业,这个时候,朱鲔和李轶怎么反对也没用了,因为刘秀拉拢了太多的人,包括赵夫人,赵萌和曹静父子,他们都在帮助刘秀。特别是赵夫人,在关键时刻起到了一锤定音的作用,赵夫人对刘玄听罢,不禁微微一笑,接着说道:“陛下,有一句话你可能没听说过,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所以,陛下,刘秀没有什么太大的志向,只是想当执金吾,而且他很爱阴丽华,这样的话,阴丽华在洛阳当人质,陛下还怕刘秀会谋反吗?”
刘玄听罢,这就让刘秀去了河北。
他们一行人等继续向北行进。刘秀原定的路线是先东行,进入兖州的陈留,再北渡黄河,最后变成先北渡黄河,然后再向东行进。
黄河就像是一条分界线,更始朝廷的势力,全在黄河以南,在黄河的北面,还没有任何的涉及。
洛阳位于黄河边上,它的对岸便是河内地区,也就是以前的河内郡。河内、河东,这里是一大片富饶的平原地区,堪称是全国的产粮重地。
昆阳大战之后,更始帝对刘演刘秀兄弟更为忌惮,在朱鲔和李轶的劝说之下,更始帝刘玄设计杀死刘演。刘秀得知兄长被杀,心中悲痛,却深知刘玄也想杀死他以绝后患。因此刘秀返回宛城向刘玄谢罪,以打消刘玄的疑虑。最终,刘秀不仅没有获罪,反而得以封侯,只是被软禁在宛城。朱鲔和李轶多次劝说刘玄杀死刘秀,但刘玄并未采纳。
更始元年(23年)十月,更始帝刘玄终于派刘秀行大司马北渡黄河,宣抚河北。刘秀离开宛城,对他而言,这是虎脱牢笼的机会。
可是,对于刘秀来讲,这是一次机会,那么对刘玄来讲,他为什么要给刘秀这个机会?难道他不知道这是放虎归山吗?其实在刘玄做出这个决定之前,朱鲔和李轶两人都曾经激烈的反对让刘秀去河北,但刘玄并没有听取朱鲔和李轶的意见。刘玄做出这个决定肯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地,那么刘玄为什么会让刘秀去河北呢?
因为刘秀确实是最佳人选。更始政权攻下长安之后却得不到河北各割据势力的承认,急需派人是招安河北各势力。而派去的这个人要具备几个特点:必须是汉室宗亲;必须能力超强;必须有一定的威望。当时在长安的汉室宗亲还真不少,但最合适的还是刘秀。
刘玄对刘秀确实有愧疚之心。当时刘玄听从朱鲔和李轶的意见,杀死刘演,但刘秀不仅不生气,反而放下身段,对刘玄很恭敬,还向刘玄谢罪,这就让刘玄很愧疚了。虽然刘秀只是在演戏,但这戏演得也逼真。
刘玄并不甘心做绿林军的傀儡,不愿意听从绿林军将领的意见。刘玄在绿林军中只是个小官,绿林军各将领担心刘演势力太大,才故意扶持同是汉室宗亲的刘玄为更始将军,后来称帝。刘玄却不愿意完全听从绿林军的人的摆布,刘玄虽然杀死刘演,但同样提拔了很多非绿林军的人,包括刘赐、曹竟等。最早向刘玄建议让刘秀去河北的是时任大司徒的刘赐,后来冯异建议刘秀交好时任丞相的曹竟,让曹竟支持刘秀去河北。本来刘玄就不想听从朱鲔和李轶的意见,再加上刘赐和曹竟两人的支持,刘玄才会放心疑虑,下定决心,让刘秀前往河北。
虽然是放虎归山,但刘玄并不担心刘秀会影响到他的地位。刘玄是派刘秀去宣抚河北,实际上根本就没有给刘秀一兵一卒,言而之意就是让刘秀用嘴遁说服各割据势力投靠更始政权。可想而知,此事肯定是困难重重。但对于刘秀而言,这是他唯一能离开宛城的机会,他也只能带着冯异、邓禹、姚期等几个人就去了。所以,刘玄并不会认为刘秀真的能够平定河北。在他看来,刘秀能做到什么程度就做到什么程度就行了。朱鲔和李轶一开始激烈反对,后来也不再反对了,其原因估计也是如此,不相信刘秀能凭嘴遁平定河北。
不管是刘玄还是朱鲔、李轶,显然都低估刘秀了。刘秀的人生是开挂的,他只带几个人前去河北,嘴遁和武力并用,仅用一年时间就平定河北地区,刘秀的实力也因此大增。刘秀在平定河北的过程中几乎也没得到更始政权的任何帮助,可以说是白手起家,再加上刘秀本来就对更始政权充满恨意,在掌握河北之后,刘秀立即脱离更始政权,独树一帜,进而与更始帝刘玄争夺中原地区。
翌日早上,刘秀等人刚刚吃过早饭,正准备起程离开安城,有两人风尘仆仆的赶到驿站。这两人,大家都认识,看到他俩的到来,刘秀亦是满脸的笑容。
这两位,正是邓禹和杜茂。刘演死后,刘演麾下的军队被王匡接收,邓禹也成了王匡的部下,后来刘秀的军队被解散,杜茂也辗转到王匡的麾下。
邓禹是刘秀的同学,不做过多介绍,这里重点介绍一下杜茂。
杜茂,字诸公,汉族,南阳郡冠军县(今邓州市张村镇冠军)人,在刘秀平定河北时投奔,随刘秀平定河北,剿灭五校农民军,消灭刘永余部,辅佐刘秀建立东汉王朝。在云台二十八将排第20位。历任中坚将军、大将军、骠骑大将军,先后受封为乐乡侯、修侯、参蘧乡侯。公元43年(建武十九年)卒,子杜元嗣。
公元23年(地皇四年)九月,王莽政权败亡,绿林军拥立刘玄为帝,改元更始,刘玄称帝之后,河北(黄河以北)各州郡都持观望态度,未曾归附更始政权,公元23年(更始元年)十月,更始帝刘玄令刘秀以破虏将军行大司马事持节北渡,镇慰河北诸州郡。
刘秀到了河北之后,广纳人才,杜茂就在此时投到刘秀麾下,刘秀很常识他的带兵能力,就任命杜茂为中坚将军,从此杜茂跟随刘秀参加了平定河北的征战。
公元25年(更始三年)六月,刘秀即皇帝位,因为在平定河北之战中的杰出表现,杜茂被拜为大将军,封乐乡侯。
刘秀称帝之前,汉军已经先后消灭了铜马、高湖、重连、赤眉别帅、青犊、大彤、上江、铁胫、五幡、尤来、大枪等部农民军的主力,河北农民军实力较强的只剩下盘距在真定(今河北正定南)的五校农民军了,该军战力较强,在与汉军的作战中曾重创汉军大将贾复。
为了消灭五校农民军,公元25年(建武元年),刘秀命令杜茂率军北上进攻五校农民军,杜茂先在真定击败五校军,随后又进兵迫降了广平县(今河北邯郸广平县)。
公元26年(建武二年),刘秀更封杜茂为苦陉侯。
后来,残余的五校农民军与檀乡农民军合兵进扰魏郡(郡治邺城,今河北临漳西南邺镇东)、清河郡(郡治清阳,今河北清河东南)。在刘秀的命令下,杜茂又与扬化将军坚镡、大司空王梁、建义大将军朱佑、执金吾贾复、偏将军王霸、骑都尉刘隆、马武、阴识等九将军随大司马吴汉去清剿。汉军与农民军大战于邺东漳水之上,农民军战败,被斩首、投降的有10余万人。
近日,邓禹和杜茂听闻刘秀奉旨招抚河北的消息,两人在王匡的军队里再也待不住了。他二人碰头一商议,主公都要去河北了,自己还待着这里作甚?他二人找到个机会,连招呼都没打一声,直接就从王匡的军队里偷跑了出来,渡过黄河,追至安城,结果刘秀一行人还真被他二人给追上了。听完他俩的话,朱佑忍不住哈哈大笑,听罢,不禁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若是让王匡知道仲华和巨卿偷偷逃走,还跟着主公去了河北,估计王匡的鼻子都能被气歪吧,想想都让人痛快!”
周围众人闻言,都跟着大笑起来。杜茂面露担忧之色地问道:“我和仲华偷偷来投奔主公,不会给主公带来麻烦吧?”
刘秀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摆手听罢,不禁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无妨。”如果他打算安心在更始朝廷里做事,邓禹和杜茂的做法,的确会给他带来大麻烦,已成为王公的王匡,可不是他这个武信侯能得罪得起的。
可是刘秀根本没想要为刘玄做事,与王匡等人共事,这些人,都是害死自己大哥的凶手,以前没有机会,也就罢了,现在有了机会,他又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
邓禹显然更了解刘秀的心境。他含笑听罢,不禁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这一路赶来,巨卿一直在我耳边念叨,会不会给主公带来麻烦,我一再说不会,可巨卿也不信,现在主公也这么说,巨卿总该放心了吧?”
杜茂咧着嘴,挠着头,嘿嘿的傻笑。刘秀看看杜茂,又瞧瞧邓禹,心中感慨万千,听罢,不禁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此行河北,可是一路凶险啊!”别看他们在安县这里受到了礼遇,但不代表接下来的行程,都会如在安县这里一样。
安县毕竟属于司隶,算京师地区的边缘地带,距离朝廷很近,不敢明目张胆的对抗朝廷。
可是一旦到了河北,再确切点说,一旦进入冀州,具体是什么情况可就难以预料了。
冀州遍地的起义军、造反军,各郡各县,也都是拥兵自重,此行前途未卜,什么样的凶险都有可能遇到。众人面色一正,异口同声道:“主公,我们晓得!”
刘秀环视众人一眼,一字一顿地听罢,不禁微微一笑,接着说道:“现在我们还没到河北,此时退出,还来得及,等到了河北,举目无亲,人生地不熟,再想退出,可就没有机会了。”
众人面面相觑,邓禹率先开口听罢,不禁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主公,此行之前,禹便已下定决心,誓与主公同生死,共进退!”
其他众人也齐声听罢,不禁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等誓与主公同生死,共进退!”
邓禹和杜茂的到来,让刘秀的队伍又壮大了一些。当天,他们离开安城,继续向东北方向行进。先过修武,再过朝歌,一路上倒也太平,所过之地,皆有受到当地官府的欢迎和款待。等过了朝歌,就出了司隶地界,正式进入了冀州的魏郡。刘秀在冀州有两个重要的目的地,一个是邯郸,一个是真定。邯郸是赵国郡的首府,赵国郡最具实权的人,无疑就是赵缪王刘元。
刘元与刘秀同为刘氏宗亲,如果刘秀能得到刘元的支持,那将大大有助于他在河北地区的东山再起。
至于真定,是真定国的首府,而且真定国拥有兵马十万之众,而在真定国里,最有实权的人,自然是真定王刘杨。
倘若能得到刘杨的支持,对于刘秀而言,助力将会更大。当然了,如果他能同时得到赵缪王刘元和真定王刘杨,乃至广阳王刘嘉的同时支持,那是再好不过的了。这里要顺带提一句,赵缪王刘元,和刘秀已经过世的二姐刘元,恰巧重名了。
而广阳王刘嘉,与在南阳跟着刘演起事的刘嘉也重名了。河北三王,其中实力比较弱的就是广阳王刘嘉。
当年王莽篡位,打压全天下的刘氏宗亲,南阳、汝南等地的刘氏宗亲遭了秧,河北这里的刘氏宗亲自然也未能幸免。只不过当时赵缪王和真定王就已经拥兵自重,实力雄厚,于河北的势力根深蒂固,他二人鸟都不鸟王莽,王莽也确实不敢轻易对赵缪王和真定王动手。
只有实力最弱的广阳王,迫于王莽的压力,不仅由王公被降为侯爵,还改了姓氏,由刘姓变成了王姓。
广阳王刘嘉因此没少受人耻笑,有段时间,刘嘉连同他的家人,连门都不好意思出。后来新莽朝廷逐渐衰落,各地起义军四起,尤其是河北这里,简直成了揭竿而起的重灾区,什么赤眉军、铜马军、青犊军、尤来军、大彤军、五校军等等,大大小小的起义军如同雨后竹笋一般,人数迅速达到了数百万之众。也恰恰在这个时候,原本已被王莽削去爵位,又改了姓氏的刘嘉,在其子刘接的建议之下,壮着胆子,悄悄恢复了刘姓。
然后过了段时间,见王莽没找他算账,他又自己恢复了广阳王的封号。当时的王莽,已经被赤眉军以及各地的起义军闹得焦头烂额,哪里还顾得上河北这里的刘嘉?
恢复了刘姓和王公封号的刘嘉,手中并没有多少的实权,他的性情太软弱,也难以服众,广阳王这里的实权,基本都在刘嘉的儿子刘接手里。
刘接比刘嘉强得多,倒不是能力有多强,但是胆子大,敢拼又敢干,属于能豁出性命的那种人。
在乱世,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像刘接这种敢于玩命的人,很能吃得开,广阳王手里有兵马,基本就是靠着刘接组建起来的。且说刘秀一行人,进入冀州之后,明显感受到与司隶地区的不同。路的地方,要么是荒山野岭,要么是大片被废弃的耕地,一路上,他们走了数十里地,愣是没看到一个人影子。确切的说,是他们没见到一个活人,倒是在路边,时不时的就能看到人的骸骨。
朱佑看着路边长满了杂草的耕地,忍不住连连叹息,听罢,不禁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这么多的庄稼都被荒废了,着实是可惜啊!”
王霸看着也心疼,苦笑道:“百姓们都揭竿而起造反去了,谁还留在家里种地?”没人种地,就没有粮吃,没有粮吃,人就得饿肚子,什么都不可怕,只有饥饿最可怕。人们一旦饿了肚子,就只能去抢。可是等到大家都去造反,都没粮吃的时候,又去抢谁的?这就是一个恶性循环。通过沿途所见的这些荒废的庄稼,河北地区百姓们的生活有多艰难,也就不难想象了。”
刘秀幽幽听罢,不禁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河北良田甚多,以前天灾不断,闹饥荒还有情可原,而现在已无天灾,可河北依旧饿殍遍野,这只因所至。”
整个天下有多少人口,整个河北又有多少人口,可是河北这里大大小小的起义军竟多达数百万之众,人们全都去造反了,谁还安心在家种地?这种情况之下,不闹饥荒才怪呢!邓禹叹息一声,无奈地听罢,不禁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这非我等所能改变。”
“也不尽然。”刘秀意味深长地听罢,不禁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倘若有人能把河北各方的势力都统一起来,形成个整体,河北的困境便可迎刃而解。”
邓禹眼睛顿是一亮,拱手笑道:“主公明见!”
他们正往前走着,前方出现一座村庄。朱佑伸长脖子,举目望了望,笑道:“主公,前面有个村子,这回他们可有地方休息了!”
他们是早上离开朝歌,进入的冀州,现在已是傍晚,一路走来,这还是他们所见到的第一座村子。
刘秀提醒众人道:“大家都小心着点,提防有变。”进
入冀州后,刘秀已不像在司隶那么轻松,整个心都提了起来。
听闻刘秀的提醒,众人脸色的喜色消失,一个个下意识地握着肋下的佩剑,骑着马儿,一步步地向前方的村子行去。
他们一行人接近村口,看到有一群破衣烂衫、年纪不大的小孩子在打闹。朱佑刚准备催马上前,小孩子们也看到了他们,仿佛受到多大的惊吓似的,孩子们一窝蜂似的跑进了村子里。朱佑咧了咧嘴,啧啧两声,回头对刘秀听罢,不禁微微一笑,接着听罢,不禁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主公,估计这些村里的小娃娃们都没见过世面,被我们给吓到了。”
王霸补充一句:“也有可能是把他们当成恶人了!”
朱佑拍了拍自己的大肚腩,不满地嘀咕道:“谁要是把我误认成恶人,那可真是瞎了眼。”
刘秀差点气笑了,白了一脸臭屁的朱佑一眼,催马向村子里面走去。
村子里有人,但看不到成年的男女,全都是上了岁数的老人。看到从村外进来一群骑马佩剑的人,老人们二话不说,各回各家,院门紧闭。
只顷刻之间,村子的路上便一个人影子都找不到了。此情此景,让刘秀等人都颇感无语,他们又没有长成凶神恶煞的模样,至于把村民们都吓成这样吗?刘秀等人互相看了看,顺着村子的土路,向前走着。时间不长,他们几乎快要穿过整个村子了,依旧是一个人都看不到。
恰在这时,朱佑眼尖的发现有一人,将院门拉开一条缝隙,正从门内探头探脑地看着他们。
朱佑催马跑上前去,不等对方关门,他快速下马,脚向前一伸,顶住院门的缝隙,让院门关闭不上,紧接着,他用力一推门板,里面传出一声惊呼,房门也随之应声而开。只见院门内,跌坐着一人,身上的衣服脏的已经看不出来是什么颜色,头发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洗过,都快凝成一团,脸上黑的像锅底似的,不过还勉强能看得出来,这是一位年纪不大的青年,多说也就十八、九岁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