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你也不能确定把安德烈交给莉丝就能让她停下仪式，按你的说法，安德烈的危险程度是高于莉丝的，你也不能保证安德烈与莉丝见面，会不会受到刺激让事情变得更糟。”
瓦莱娜娅只是在说服安格把安德烈交给根植园来处理，可贝拉她们没做错，安德烈也没错，他不会让无辜的人被莉丝拉着去死。
“安格”默然抬头，他不会放弃贝拉，不会放弃安德烈，更没有理由放弃自己。
“你说，乔斯林可以做到让莉丝主动放弃仪式？”他的目光避开瓦莱娜娅，看向一边的昆特，“为什么？”
昆特立在原地张了张嘴，最后看向了瓦莱娜娅。
瓦莱娜娅底下目光：“我不清楚，我只知道那样做莉丝会完全转变成未知，以她的精神状态来说，那一定会暴走异化，卡希姆的人口密度很高，这太危险了，我们明明有更安全的方式，为什么要用整个卡希姆城的人去赌？”
“我们可以把她转移到郊外。”安格望着瓦莱娜娅说。
瓦莱娜娅轻摇脑袋：“我们为了控制她，已经刺激了她的精神状态，离开这个房间的圆阵，她一定会牵动周围的未知残留，聚集起来的未知残留会让路途上其它精神衰落的人被侵入，这同样有风险。”
“所以，问题的重点在她现在的状态已经受到了刺激，在崩溃边缘，无论是转移还是乔斯林的仪式都会让她变成完全的未知，风险很大。”
瓦莱娜娅轻轻点头。
“那你们最该做的是把这件事告诉治安局，让治安局配合你们，让上面的普通人转移避险，清空这片区域原地处理好莉丝的问题，这样不会有任何风险，而不是在这里想着怎样把一个孩子当成献祭。”
瓦莱娜娅眉头皱起，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安格接着说道：“你只是在用莉丝胁迫我，你能从塔什手中把莉丝完全无事的带回来，却没办法把她转移到郊外进行处理，你们究竟想拿安德烈做什么？我很好奇，既然你说根植园履行权利不需要采取别人的建议，也为我规划好了最好的决定，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说服我？”
安格已经做出决定，他站定原地与瓦莱娜娅对视：“要么，你们现在就联系治安局，驱散上面的民众，要么，你现在去我家带走安德烈，我自己去找治安局。”
昆特被安格的说法吓了一跳，但他只是为难地站在一边，非但没有劝安格，还同样望着瓦莱娜娅。
根植园先前根本就不清楚安德烈的存在，只以为莉丝怀上了人造未知，那种情况明显比现在莉丝和安德烈分开更加危险，如果没有把握，怎么可能放心让瓦莱娜娅带着两个副手来处理？
莉丝身上的未知根本没有瓦莱娜娅说的那么危险，连安格都能借助银翘从她的侵染里脱身，说到底，莉丝只是个普通人类。
“你……”瓦莱娜娅恼羞成怒，因为安格看了出来，她在诈安格，她的逻辑不能自洽，口口声声说是为了避免风险，把事情引向最麻烦的处理方法，有所图谋。
“那么，你要怎么做？瓦莱娜娅小姐？”
安格毫不避讳她的目光，对视好几秒，瓦莱娜娅裙摆下的液体翻涌激荡，蔓延至安格的脚边。
她终于愤慨地瞪向昆特，显然就是昆特这家伙因为不知道内情，向安格提出了其它的解决办法，让安格察觉到异常。
她轻叹一声，退到了一边，低声道：“等乔斯林先生到了，他会负责让莉丝转化成未知，通过控制莉丝让仪式停下。”
“你说的风险呢？”
“……有乔斯林先生在，不会有风险，而且我们会通过其它仪式，把影响压制在地下。”
所以，果然事情的解决不需要这么麻烦，那瓦莱娜娅不惜得罪欺骗自己，也要让安格把安德烈交给根植园，这是为什么？她……或者说他们，并不是她说的那么不了解人造未知，正是因为她了解人造未知，所以才有了这一出……
安格还想问一些问题，但瓦莱娜娅已经别过了脑袋，指着门口：“你回去吧，地上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剩下的问题乔斯林先生会来处理，你该回去看看你的姐姐。”
“我姐姐怎么了？”
瓦莱娜娅闭上嘴巴，见安格不走，自己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昆特走上前来，轻拍安格的肩膀：“所以我说你有问题可以问我……”
他代替瓦莱娜娅解释道：“她和塔什的战斗牵动了卡希姆城区的未知，你来的时候应该能察觉到了，相应的，你姐姐周围经常有未知残留聚集，如果不能保持良好的状态，很容易受到影响。”
昆特把安格一路送到根植园门口，认真地向他说明如何确定贝拉的精神状态，并诚恳地进行了道歉：“抱歉，瓦莱娜娅小姐有些偏执，但这并不是我们所有人的态度。”
“所以你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吗？”
昆特遗憾地表明：“在我们根植园中，院长和三位雨师是核心，每个雨师有各自的学徒，也就是播种者，至少也要到播种者才会接触未知的研究，我现在只是根植园的一名普通巫师，我只知道瓦莱娜娅这么做，和乔斯林先生的研究方向有关。”
“他在研究人造未知？”
昆特依旧摇头：“我不清楚，但我还是要再重申一遍，瓦莱娜娅的态度，并不能代表我们其它任何人的态度。”
清晨，卡希姆东方的天空泛起一片粉色，亮眼的橘色天体从云层背后冒出，晨光洒在卡希姆安静的街道上，这一晚治安局非常忙碌，不但要和根植园抢人，还逮捕了大量受到未知残留影响，趁乱闹事的民众，基本上所有的治安官都被连夜叫起来加班。
与昆特告别，离开根植园的安格，骑马慢悠悠走在郊外道路上，鸟鸣声中，他的表情由困惑转为惊慌，最后又带上了愤怒，他刚消化完林安给他的记忆，就听见身后传来紧张的马蹄声，回头看见了熟人。
卡伦正带着罗赫在道路上奔驰，对上安格视线的两人放慢了速度，卡伦惊讶地开声：“老爷！您昨晚去哪儿了？”
“发生什么事了？”
想到罗赫之前对胡安的坦诚行为，安格不想在姐夫面前提到任何昨晚的事情。
“老巴里出事了。”卡伦面色严峻。
“他跑了？”
卡伦摇头：“老巴里昨天夜里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