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蓉似乎做出重大抉择,深深吸了口气:“既然如此痛苦的活着,还不如走完人生最后的这段路,死后能和虞大哥同穴,此生足矣。”
破乱不堪的宫殿内陷入寂静之中,只闻得两人的呼吸。
赵天涯很后悔自己的懵懂,正是因为告诉她阴阳二珠的真相,才导致她万念俱灭,更是说出这番殉情之言。他狠狠咬着嘴唇,嗫嚅道:“那只是传言而已,未必就是真。”
她苦笑着道:“我意已决,公子不必内疚。”
赵天涯被萧玉蓉的真情所感动,体内热血澎湃,严肃地道:“我陪你们一起去摩云崖,求得药物自然最好,倘若不成,我们又没有什么损失。”
她缓缓站起,轻抚子乔那苍白的脸颊,低声道:“谢谢公子好意。”话音刚落,宫殿外传来打斗声。
叶飞云以一双肉掌独斗姜子瑜一把折扇,任凭芈玉蓉呼喊,也无法阻止两人搏斗。
司空明站在一侧,目注着二人打斗,此时他更希望叶飞云能够杀死姜子瑜。心中妒火悄悄燃起,手中震天剑在颤抖。
“赶快离开此处,我感应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接近我们。”
司空明暗道:“你不是曾经说过要令三界颤抖吗?如今却怕成这个样子,我看颤抖的人反倒是你。”
“臭小子少啰嗦,我若再寻得两处元神,岂会怕他们?”
司空明面上一惊,忖道:“我心里的话,他也能听得见?”
“你的一切都被我掌握,不想死的话,赶紧走。”
红光冲天而起,眨眼消失在天边。
就在叶飞云渐渐处在下风时,高空陡然传来一声大喝,两人对了一掌后各自分开。叶飞云终究是略逊一筹,落地后退了两步,而姜子瑜却只是身躯微晃。
不知何时,玉石碑上站立一位黑袍老人,乌黑的头发和白色眉毛形成对比,面目中透着慈祥,身上散发着一股正义之气。
姜子瑜恭敬行礼:“师父仙驾,弟子有失远迎。”
众人齐齐望向老人,惊诧的目光中带着无比敬意。
“原来是王谷主驾临,莫某人有礼了。”莫风抱了抱拳,齐曼云也施了一礼。
“两位仙友多年不见,风采却依旧不减当年。”王衍只是抬了抬手便将子瑜的身体扶起。
“谷主严重了。”莫风笑了笑,突然止住笑脸,肃然道:“如今魔剑重现人间,先后有埋剑山庄,万剑门还有这洗剑阁被屠,江湖恐怕又无宁日,还请谷主出山主持大局。”
鬼谷之所以会有如此威望,这不仅源于他们自身的强大,同时拥有着一股正义,以荡尽天下邪魔为重任,深受世人尊崇,更是与浮云宫和桃花谷并驾齐驱。
王衍神色肃穆,缓缓道:“昨夜我夜观天象,发现暗淡的魔星居然变得明亮,不出几日江湖中将会遭遇浩劫。”随后叹了口气,又道:“帝星陨落,烽烟四起。”
众人齐齐一怔,对鬼谷谷主这句“帝星陨落,烽烟四起”感到很迷茫。
王衍那一对神光四溢的眸子扫向叶飞云,略微一笑:“你师父可好?”
他虽然处在气愤中,但是面对与师父齐名的鬼谷谷主,仍是不可缺少礼数,他施了一礼:“师父老人家已闭关数年,近些年弟子也未曾见过师父本人。”
“浮云子乃是一位武痴,他喜欢钻研各类武学,比起我这只闲云野鹤,可要强的多。”王衍语气里透着一丝敬意,这令叶飞云心中暗喜,不禁说道:“师父也时常跟我们提起王谷主的事情,他很佩服您的为人,怀着侠义之心拯救世人于水火,这种浩然正气值得我辈中人延续下去。”叶飞云这番话说得王衍面现喜色,他望了望垂首不语的姜子瑜,问道:“什么原因导致你和浮云宫的人动手?”
“师父……我……。”
“说不出来吗?”王衍语气里透着一股寒意,接着问道:“下山时,我是怎么叮嘱你的?”
“师父,徒儿知错。”
芈玉蓉见到子瑜为难,心里一阵酸痛,她知道子瑜正是为了保护自己才会和叶飞云动手。迟疑了片刻,说道:“在下桃花谷芈玉蓉,这件事因我而起,不能怪姜师兄。”
王衍仔细打量芈玉蓉,面上突然一惊,笑着说道:“原来是尹谷主门下,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
“前辈过奖。”
“你眉宇间为何有股忧愁之色,想必是有心事吧?”
芈玉蓉听到此话,含泪答道:“实不相瞒,我师妹紫兰失踪一夜,至今仍未归来,也不知是吉还是凶?”
“少年多磨练,也未必是件坏事,尔等还是速速去追查紫兰的下落吧!”王衍望向姜子瑜,郑重说道:“后天将是紫霞山的除魔大会,届时还望你准时参加。”
“徒儿恭送师父。”王衍凭空消失,惹得逍遥二仙羡慕不已。
齐曼芸道:“当今之世能有如此修为,恐怕超不过五人。”
宫殿门开了,萧玉蓉的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甚至就连叶飞云都不敢相信她的蜕变,揉了揉眼睛,问道:“我师兄有救了?”
赵天涯却是一脸愁容跟在萧玉蓉身后,听着叶飞云这天真的问题,他的心底传来阵阵疼痛。
她没有回话,而是将目光停留在芈玉蓉的脸上。
“萧姑娘,我们先去找紫兰然后再去摩云崖,可以吗?”
“紫兰怎么了?”她仍是没有移动目光,那双桃花眼死死盯住芈玉蓉,也许是想看清她的真面目,或许是为子乔感到不平。
“她失踪了。”叶飞云刚说完,芈玉蓉和子瑜已经离去。
“我的生命里不能缺少紫兰,师兄,对不起了。”叶飞云含泪离去,在紫兰和师兄之间,他果断选择了前者。
夜幕中,翠碧色的酒浮动着阵阵幽香。
紫兰横卧在石板之上,摆着醉人的睡姿,体内所散发出的香气混合着美酒荡向空中。
如此佳夜,如此佳人,如此美酒,纵然不饮,也该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