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香雪缓缓抬头望着朱万里远去。她深深喘了口气,对刚刚的行为也有一些自责,一位仙侠门派的掌门居然被如此羞辱,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
“香雪,你认识那位姑娘?”方释天低声问道。
她转过头打量着芈玉蓉,不禁赞道:“这位姑娘当真是国色天香,在她身上体现出一种高贵,美得令人窒息。”
方释天听师妹如此说,他也细细打量了几眼,正如赵香雪所说,气质中透着一股高贵,精致无瑕的五官令人不敢久视。一身如雪的白衣映在荷花池中,引得幸存的鱼儿浮水上观,她的美盖过万物,令众生为之倾倒。
芈玉蓉朝着两位长老行了一礼,转身准备离去。
“姑娘,你来我浮云宫有何事?”赵香雪充满温柔的声音就像一记定身咒,令人无法再前行半步。就连方释天都以诧异的眼神望着这位师妹,如此温柔又动听的声音出自赵香雪口中,这令同门数十载的方释天感到很不可思议。
芈玉蓉原本打算离开浮云宫,忽然闻得这阵温柔醉人的声音,迈出的脚步生生收回。香风飘过,一道粉色身影落在身边,赵香雪柔柔笑道:“既然来了何不进殿堂一叙?”
芈玉蓉受宠若惊,方才那两位掌门都未曾进得殿堂,最后在迎客亭接待,而自己却得到如此高的规格,一时她也感到很迷茫。
“香雪。”方释天压低嗓音喊了一句。可是赵香雪根本就不理会师兄的话,她直接拉起发愣的芈玉蓉朝殿堂行去。
“长……长老,我该回去了。”
“参观一下浮云宫再回去。”赵香雪强行将她拉入殿堂,气喘吁吁道:“千百年来除了我们浮云宫的人,你是第128位进入殿堂中的女人。”
芈玉蓉扑哧一笑,觉得赵香雪的话很滑稽,居然连名次都记得如此清晰,她随口问道:“男人来到殿堂中的共有多少人?”
赵香雪轻轻拍着她的肩膀,神秘地笑道:“男人一共127人,这次你可给我们女人长了脸面,不多不少正好超出他们一人。”她得意的眼神望向方释天。
芈玉蓉也搞不懂这个古怪的规矩,她那双美眸打量着殿中陈设。高高的位置放着一把残破不堪的木椅,下面有四把完整的木椅分布在两侧,芈玉蓉望着那把残破不堪的木椅发呆。浮云宫乃是三大仙派之首,照理说不应该如此寒酸,她想来想去觉得那把破椅身上应该有一定的含义。殿堂中央挂着一块破旧的牌匾,上面歪歪斜斜刻有一个“仙”字,那稚嫩的笔迹还不如一位孩童写得好。墙壁处绘有三清画像,一把不知何年月的木剑挂在墙上,剑身隐隐透出一股乌黑之芒。
赵香雪数次想要告知她殿中物品的来历,最后都被方释天提示,她只能闭口不语。
芈玉蓉望见墙上密密麻麻挂着很多小木牌,最上方的木牌处刻有“浮云子高徒”五个小字,下面挂了十八块木牌,每块木牌上刻有“第一”两个字。
“姑娘,这是我们浮云宫每年一次比剑大赛的冠军得主。”
芈玉蓉愕然道:“虞乔连续十八年都获得第一名?”
“什么?谁说他叫虞……。”赵香雪还未等说完便被方释天拉至一旁,他满脸堆笑:“姑娘为何会来我浮云宫?”
她为了打消二位长老的疑心,只有将护送夕媱一事说出。赵香雪更是对她夸赞不已,同时又感叹夕媱的命运,提起夕媱,她脸上便笼罩着不舍,眸中也是闪着亮光。
“敢问姑娘是何人门下?”
芈玉蓉面对方释天的问话,她毫不犹豫道:“晚辈师承桃花谷。”
赵香雪拍手道:“哎呀!我早该想到了,你身上香味就是最好的答案,尹谷主可好?”
“师父很好。”
方释天沉吟道:“就凭你是桃花谷的人,就有资格进入这殿中。”
芈玉蓉冷峻地道:“多谢长老如此看重我桃花谷。”
“姑娘休要客气,咱们浮云宫和桃花谷素来渊源颇深,说成一家人也毫不为过。”赵香雪顿了一顿,问到:“还未请教姑娘芳名?”芈玉蓉告知了芳名,两人聊个不停。而芈玉蓉也毫无保留将误杀梼杌之事说出,并提出接受浮云宫的发落。
方释天和赵香雪表情愕然,隔了半晌,还是赵香雪打破沉寂“算了,你也并非有意,梼杌之事不要再提了。”方释天却迟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整个人也变得异常冷漠。
芈玉蓉应了一声,又想起了虞乔,同样是杀了对方神兽,面对的结果却不相同。内心悔恨的同时,又荡起了一缕思念。她轻轻抚着墙上的木牌,柔声问道:“这都是虞公子获得的佳绩?”
赵香雪面上一喜:“你认识我那师侄?”
她轻轻点着头,心里却涌出一股悲伤。虞乔正是被自己所伤才会落得如此下场,如今后悔已是不及。
“芈姑娘和我那师侄倒是很般配,简直是天造地设绝无仅有的一对儿。”赵香雪是真心喜欢芈玉蓉,柔暖的目光里露出慈母般的爱。
芈玉蓉脸色绯红,她本想将刺伤虞乔一事告知两位长老,可是话到嘴边却没有勇气说出口,柔弱的内心深深怀着愧疚。她暗暗下着决心一定要找到虞乔,哪怕是一具尸体也要带回浮云宫,届时再负荆请罪听候发落。
方释天将师妹拉到一旁低语了一阵。赵香雪却以幽怨的眼神望着师兄,明显露出不满。
“两位师叔,飞云师弟有要事求见。”方释天听到门外弟子的通传,应了一声便神色肃穆。
叶飞云匆匆而入行了一礼,当望见芈玉蓉时便气不打一处来,愤怒指向垂首不语的芈玉蓉:“你还有脸来到浮云宫,师兄生死未卜正是拜你所赐,你这心如蛇蝎的女人还我师兄。”情急之下,叶飞云目中泛光,表情更是激动不已。
两位长老听到这番话更是丈二和尚,目光齐刷刷投在芈玉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