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玉蓉正为此事而感到内疚,忽然听到叶飞云的指责,美丽的眸光中洒下两点珠泪,好似晨曦中的荷花,柔美中带着一丝纯洁。
赵香雪狐疑道:“飞云莫要激动,你师兄究竟怎么了?”方释天已经预感到不妙,衣袖轻轻一拂,两丈外的木门应声合上,他缓缓移步封住芈玉蓉的退路。
叶飞云哭着讲述下山遭遇的一切,一直讲到紫霞山的除魔大会。
方释天和赵香雪已经怒不可竭。芈玉蓉早已泪湿双颊,她扔下手中的青光剑,哽咽道:“都怪我一时鲁莽,我愿接受任何惩罚。”
赵香雪重重叹息一声,满脸沮丧:“你这孩子怎能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只是牺牲一只神兽而已,何必以命相抵?”
方释天怒道:“埋剑山庄若真是我师侄所为,他怎么可能不离开现场,还有那剑灵剑魄又怎会融入萧姑娘的赤水剑中?”
芈玉蓉分析着一切,才想起萧玉蓉为何如此强,当日在埋剑山庄,仅仅一剑便震得自己手臂发麻,原来这一切都是剑灵剑魄融入赤水剑的原因,这一切足以证明虞乔并非真凶。她忽然觉得自己糊涂透顶,当时猪油蒙了心,一口咬定虞乔是凶手,更把凤鸾惨死这股怨气发泄在虞乔的身上。
“二位师叔一定要为师兄做主,严惩这位妖女。”叶飞云哭得声泪俱下,发红的双眼狠狠瞪着芈玉蓉。
她轻轻擦了擦泪水,略带哽咽道:“当时在摩云崖,你们被烈阳珠骗了。”随后她将黄帝墓中之事讲出,直到虞乔神秘的失踪。
“飞云,快把霞儿叫来。”
叶飞云闻得方释天的话,匆匆行出。
“依芈姑娘所言,我那师侄岂不是回天乏术?”赵香雪摇头叹息,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
“当时的确是这样,二位放心,倘若他真的因此送命,我芈玉蓉定当以项上人头来抵偿。”坚强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悲凉,心底疼痛萦绕着身体,却再也换不回曾经那个深爱自己的虞乔。她瞅了瞅地下的佩剑,含泪拔出青光缠绕的剑身。
“芈姑娘莫要做出傻事,我那师侄吉人自有天相。”赵香雪虽然并不像初始那样喜欢芈玉蓉,却也不忍见她香消玉殒。
“我用此剑伤的虞乔,暂时寄存在这里。他亡,我便用此剑来浮云宫自裁,他生,这辈子我也绝不会提剑。如违誓言,我芈玉蓉定将万劫不复永世不得超生。”一声脆响,青光剑深深刺入殿堂地下,只留下寸余的剑柄。
方释天见芈玉蓉沉剑于殿堂,面上也是现出一丝愤怒,这把剑置在此处,他不知该如何向掌门师兄解释。赵香雪急忙挡在师兄面前,强装着欢愉:“芈姑娘,我那师侄并非早夭之相,我坚信他一定会逢凶化吉。”
霞儿来到殿堂如实将事情经过讲出,果然和芈玉蓉所说的一样。
殿中静如止水。
“我要杀了你这妖女替师兄报仇。”叶飞云的吼声打破了寂静。
“飞云不可造次。”赵香雪赶忙将红了眼的叶飞云制止。那双如水的明眸凝注着芈玉蓉,缓缓道:“你走吧!”此话一出,除了霞儿心中有些窃喜,所有人均为一怔。叶飞云急道:“她是真凶,为何要放她走?”
赵香雪冷冷望了叶飞云一眼,身上散发出的威严慑得叶飞云低下头颅。霞儿更是拽着叶飞云的衣襟,示意他不要再说。方释天当然理解师妹的用意。当前虞乔只是失踪并不能判断生死,倘若浮云宫贸然留人,不仅会破坏与桃花谷的百年友谊,很可能导致天下人的耻笑。况且芈玉蓉已经立下誓言,更是沉剑于此,放她离去才是最佳的选择。
“多谢赵长老的信任,我一定会将虞乔带回,届时一并接受浮云宫的惩罚。”
叶飞云虽然满腹牢骚,可是师叔已经表态,他也不敢造次,只能默默接受这个现实。
芈玉蓉望着叶飞云柔声问道:“不知叶小侠有没有看到紫兰?”经她这么一提醒,叶飞云沉吟了半晌,答道:“紫兰并没有和我同行,自从除魔大会结束就没有看到她。”神态间充满焦急,整个人心神不定。
她也是皱了皱眉,正准备行出殿堂,耳闻一声轰天巨响,接着便是一阵毛骨悚然的笑声。
两位长老面上同时一惊。赵香雪急着道:“霞儿和飞云莫要出去,你们先带芈姑娘躲一躲。”话毕,她和方释天凭空消失。
霞儿忙拉住芈玉蓉的胳膊向角落里拽去。她急忙问着霞儿“外面发生什么事了?难道有强敌来袭?”
“芈姑娘不要说话。”霞儿的眼神里露出惊恐,只听殿外传来一声惨叫,似有人伤的不轻,随后便是一阵疯狂的笑声,这种笑声令人心神不宁,躁躁不安。
“掌门师兄,你一定要控制住自己。”方释天对着空中满头银发,双眼发红的浮云子说道。赵香雪探着地上两名弟子的鼻息,苦叹着摇了摇头:“掌门师兄,香雪求您别再练了,即使入得仙道又能如何?换来的只是雷电加身,难道渡劫以后真的就会开心快乐?”
“我控制不住自己,这本九天仙籍给我带来无穷的能量,挡我者死,劝我者杀……。”浮云子双掌推出巨大的气浪,两位长老各自后退,可仍是迟了半步。
地上的石板被气浪冲碎,殿堂的木门碎的稀里哗啦,二位长老被气浪只是刮到少许,便口吐鲜血。
“师父……。”远处浮云宫弟子整齐跪在地上,齐声呼唤着。
浮云子身悬高空,脚踏浮云,那原本并不算老的面部忽然变得皱纹密布,那一头银发耀眼刺人。
“师兄,一定要冷静,浮云宫已经死伤很多弟子,难道这是你想看到的结果?”方释天涌出一口鲜血,冒死劝着浮云子。
他痛苦地发出吼叫,那皱纹密布的五官忽然又变回原样,鲜红的眸光忽闪忽闪,令人魂飞胆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