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父子二人懊恼的是,对手连一丝线索都未曾留下。
南宫冶目光落在芈玉蓉的身上,凝注了一阵,问道:“此女是谁?”
“她是桃花谷大弟子。”南宫卫道的表情显得很不自在,就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垂首立在一侧。
“胡闹,你捉桃花谷弟子做什么?难道还嫌麻烦不够多么?”
他沉思了很久,捉住芈玉蓉实乃自己的私心,利用她来要挟姜子瑜就犯,以报侮辱南宫燕之耻。因为这一路,他发现姜子瑜很爱芈玉蓉,而自己并非姜子瑜的对手,才刻意出此下计。不过这种事,他不可能和父亲说起,当下打着哈哈:“爹,让她做你的儿媳岂不很好?”
南宫冶再次打量芈玉蓉一番,点了点头道:“此女倒是人间不可多得的美女,只是这桃花谷向来视我东海为邪魔外道,这件事怕是行不通。”
“孩儿已给她服下失魂散,还怕她以后不听我的么?”
南宫冶却在考虑着这件事,静思了片刻,忽然问道:“上次桃花谷那位姑娘呢?”
“爹,哪位姑娘?”
“你的一举一动又怎能逃过我的眼睛,那位姑娘不是喝了你的离魂酒么?”
南宫冶忙道:“那位小姑娘忽然失踪了,估计生存的希望很渺茫,即便活下来,三天不吃解药,也将是一位疯傻之人。不过孩儿一直未曾见过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你好自为之,以后收敛一些,咱们广峻岛此一时彼一时。”
南宫卫道重重点着头:“卫儿谨听父亲教诲。”
“如今魔剑重出江湖,祭剑大典可谓是异常隆重,咱们父子虽属同安盟之人,心却要永远在主人这边,懂吗?”
“卫儿晓得。”
“姜子瑜这个人很可怕,咱们不跟他深交,却也不要找人家的麻烦。”
“爹,可是他已把燕妹糟蹋并弃之不顾,转而爱上这位女人,咱们南宫世家真的如此好欺负么?”情急之下,南宫冶将这个秘密说出,表情之愤怒,恨不得把姜子瑜生撕活裂。
南宫冶叹道:“男女的爱情之事就连官府都无法评断,你又何必参与其中,怪就怪在燕儿单纯。”
“可燕妹是我南宫世家之人,我作为兄长又怎能坐视不理?”
“行啦!此事不用你管。”南宫冶的话音将落,门外传来一阵声音“鬼谷王衍受主人之令前来拜会南宫岛主。”
南宫冶向爱子递着眼色,他迅速抱起芈玉蓉离开。因为王衍的到来,彻底掀起他的好奇心。他从未听父亲提起过,王衍居然也加入己方的队伍,那也就是说姜子瑜和广峻岛是友非敌,这可令他十分恼火,抱着芈玉蓉偷偷躲在厅后。
王衍昂首步入厅中,笑道:“南宫岛主别来无恙,昔年一别,你我有数十载未曾谋面。”
“是啊!王谷主雄风犹在。”
两人客套一阵,彼此开怀大笑。
“不知王谷主此行何意?”
王衍望了望四周,转移了话题“贵岛为何尸横遍地?究竟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南宫冶面上一痛,叹道:“只知道是一位女人所为,这件事还请王谷主回复主人,一定要为我广峻岛死去的弟子报仇雪恨。”
“南宫岛主请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禀明主人。”
南宫冶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有劳王谷主了。”
“你我都是一家人,何须如此客气。”
南宫冶笑了笑,问道:“不知主人有何吩咐?”
“今夜在祭剑大典上若是听到笛音,还请南宫岛主制造现场混乱,届时主人将会现身夺取震天剑。”
南宫冶迟疑了片刻,说道:“主人当初不是让你把震天剑献出,为何又要收回去呢?”
王衍笑道:“南宫岛主还没看明白吗?之所以送到埋剑山庄,是因为主人早已设计好一切,就连李南天也是主人的棋子。主人也正是顾及到南宫飞羽是你的胞弟,所以才让你提前支开他们父女,死去的不过都是些下人和微不足道的弟子而已。而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挑起江湖大乱。”
南宫冶沉吟良久也未说话,内心对主人的不择手段感到恐惧,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一人设的局。震天剑现世的那一刻起,注定会令整个江湖动荡,掀起无数风雨。只是他不懂主人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也该去了,今夜凶险万分,南宫岛主一定要小心谨慎,倘若看到少主,一律当做陌生人对待,必要时也可以刀剑相向,这是主人刻意交代过的,谁若是敢犯,主人定会严惩不贷。”
南宫冶将王衍送出门外,倒吸了口凉气,喃喃道:“今夜可谓是虎口里拔牙,能否全身而退只能祈求上苍了。”
“爹,为何王衍也是主人手下?他的身份好像比你还要高上一截?”南宫卫道气得脸色煞白,抱着芈玉蓉行出。
“他早就是主人的护法,这也正是我不让你和姜子瑜作对的原因,咱们父子斗不过他们师徒。”
“难道爹甘心屈居于人下,如今咱们广峻岛已名存实亡,爹爹为何不脱离主人?咱们择一处世外桃源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岂不逍遥快活?”
“住口,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南宫冶忧愁的目光停留在爱子身上:“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主人的可怕,他早已经修为散仙。咱们若是背叛了他,天下虽大恐将再无我们立足之处。”
“父亲明知今夜九死一生,为何还要选择效忠?这种主人不跟也罢,方才你们的对话我都听到了,似这等大奸大恶之人,一定怀着不可告人的阴谋,他连自己儿子都要下手,可见此人的心肠。”南宫卫道这番话句句在理,迫得南宫冶沉默了很久,轻轻拍着爱子的肩膀:“卫儿,你还是走吧!离开广峻岛,莫要再误入歧途。为父之所以给你起名卫道,就是想让你扞卫正道,可天下人偏偏把我东海划为邪派,可我南宫冶对得起天地良心,并未做过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