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女子被龙涎果枝干卷起,平躺在空中。体内源源不断散发着一股蒸蒸白气,面色由苍白逐渐变为红润。
持续片刻,那些静止的枝干又蠕动起来,轻轻将二位女子放在地面,枯枝带着龙涎果顺着石壁缓缓朝上游爬去。
胖胖见自己并无异样,急忙奔向芈玉蓉身前,探着微弱的鼻息又摸了摸脉,发现脉象平稳而且有苏醒的迹象。
正感不解时,石台处的花朵忽然间全部凋零,石台铺满了鲜红的液体,看上去很像血液。
司空明起身揉了揉太阳穴,一眼就看到昏睡中的芈玉蓉。他又瞅了瞅四周,浮云宫众人身上沾满了鲜红的液体,也处在苏醒之中。
“玉蓉还好么?”
“看样子似乎要苏醒。”胖胖见司空明赶来,瞅着面具后温柔的双眼:“此处不能施法,咱们若想走出去恐怕不是件易事。”
他缓缓将芈玉蓉抱起,抬头望向不着边际的峰顶,喃喃道:“我倒是希望永远离不开这里。”
她望着司空明嘴角泛起的笑意,淡淡说道:“虽然我不懂得爱情,也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只要有她在你身边陪伴,即便是面对死亡,你也不会感到恐惧。”
芈玉蓉在他怀中苏醒,睁开微弱的双眸,无力笑了笑:“我这是在哪儿?是不是快要死了?”当美眸停在司空明的面具上,略带惶恐道:“你……你是谁,快把我放下。”
“玉蓉,是我。”他轻轻捉住发凉的纤手,柔声道:“你不会死的,咱们很快就会离开这里。”她惊讶的打量着面具,勉强一笑:“咱们必须离开这里,向世人揭开姜子瑜的面具,我还有未完成的任务。”话落,她侧过臻首,眸中滑落着珠泪。
“夕媱。”霞儿浑身沾满了红色液体,捧起夕媱唤个不停。
浮云宫众人相继醒来。
赵香雪打量着苏醒后的萧玉蓉,又瞅了瞅仍旧昏迷的夕媱,自言自语道:“晚了,一切都晚了,看来这是天意。”轻轻抚摸着身体发凉的夕媱,眼圈儿已变得湿润。
“司空明,是你们抢了龙涎果?”
他没有回答方释天的问题。当前芈玉蓉苏醒才是重中之重,至于外界一切,他都不会感兴趣。
胖胖挺身而出:“芈姑娘并未抢夺龙涎果,当时你们晕厥在花丛中,是我目睹了整个经过。”
众人把目光齐齐投了过来。方释天刚要发怒便被赵香雪阻止。她似乎忆起跌下来的瞬间,赶忙问道:“咱们晕厥之时,发生了什么?”
胖胖只好将方才所看到的一幕详细讲出。
“你在说谎。”叶飞云横眉竖眼:“夕媱和这位恶毒的女人一起被龙涎果卷起,为何她可以苏醒,而夕媱却迟迟不醒反倒逐渐恶化。”
“喂,你说话可要注意,我落盼儿从不说谎,至于她为何不醒,鬼才知道。”
方释天瞅了瞅峰顶,说道:“他若说的属实,那龙涎果肯定已回到峰顶,咱们不妨上去一探。”他挥起长剑纵身一跃,可是剑身并没有受到法术控制,连续又试了两次,最后颓然的坐在地上,茫然道:“怎么会这样?我们出不去了。”
浮云宫众人闻得这番话,纷纷施法想要碰一下运气,结果自然是以失败而收场。
众人站在石台边朝下望去,深不见底的深渊,令人不寒而栗。胆小者望上一眼都会腿脚发软,就连一只飞鸟都看不到,更别说离开此地。
芈玉蓉无力道:“师兄,快把我放下。”
司空明扶着虚弱的芈玉蓉坐下,只听“叮”的一声,那枚晶莹剔透的玉佩自腰间滑落,“玉蓉”二字清晰映在司空明眼前。
他茫然的拾起玉佩,心里却很复杂。因为这枚玉佩正是自己无意中拾得,自从被毁容就消失不见,起初他一直认为这枚玉佩被毁容的凶手顺手牵羊,而今却在芈玉蓉手中。望着玉佩怔了良久,传来芈玉蓉的声音“把玉佩给我。”
他很听话的将玉佩递出,目不转睛的望着芈玉蓉。
空寂的平台传来一阵冷哼,叶飞云愤愤问道:“你把紫兰弄到哪儿去了?”
提起紫兰,芈玉蓉便现出痛苦。这位天真可爱的小师妹,此生怕是不能开口说话,也不能走路,后半生注定与床榻为伴。
面对叶飞云的质问,内心忽然变得疼痛不堪,刚止住的泪水再次泉涌而出。
叶飞云怔在原地,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来袭,一步步靠近芈玉蓉,颤抖着问道:“紫兰究竟怎么了?她在哪儿?”
司空明见芈玉蓉情绪激动,赶忙喝道:“站住,若是再敢前行一步,莫怪我下手无情。”面具后的双眼忽然射出一股冷冷的杀气,迫得叶飞云站在原地。
“好狂的口气,震天剑失去法术的控制,只不过是一块凡铁而已。”
叶飞云听到赵香雪这番话,顿时壮了胆,又向前迈了两步。
“小子,可以适当教训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但是莫要伤了香雪,谨记。”
司空明闻得昊天之言,先是略微一怔,目光投向风韵犹存的赵香雪,他搞不懂两人是什么关系。
“师兄,莫要伤他。”芈玉蓉扶着司空明颤巍巍的站起,虚弱道:“紫兰在一个清修之处,她……她不想看到你。”为了不让叶飞云痛苦,她只能选择隐瞒事实。因为她已发现叶飞云早已悄悄喜欢上紫兰,如今紫兰变成这般模样,她不想让叶飞云刺激到紫兰。
“我不信,她在什么地方,还请你详细说出。”
“这是我们桃花谷的事情,与你们浮云宫似乎没有关系。”她刻意提高嗓音,就是想让两位长老听到。
果然,方释天喊道:“飞云,这位紫兰又是谁?桃花谷的事情,咱们浮云宫还是不要参与的好。”
他虽想刨根问底,可师叔已经开了口,他又不得不听命,满是不甘的望着芈玉蓉。
她又何尝不痛苦,一位活泼开朗的师妹,突然间变得如此凄惨,那种心痛很难用语言来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