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蜂仍旧嗡嗡鸣叫,剑气发出独有的声响,所过之处,烟雾随之而起。
虞乔的手在颤抖,这一失去,不知多久才能有相见之日。他很想挽留住倪星,终于鼓足了勇气:“留下吧!咱们一起找到出口,回到华夏大陆。”
“这是你对我的施舍?”
“不,这是我的真心话。”
她淡淡一笑,轻轻挣脱开手臂:“多谢楚王关心,我想没这个必要了。”
虞乔望着消失的身影,心中的疼痛再次加重,立时唤回穿云剑,向高空飞去。
倪星这一路上并没有泪水涌出,反而显得轻松自在。死心已灭,接踵而来的便是求生。
不知飞了多久,四下望去,仍是停留在原地,天上的毒蜂依旧嗡嗡作响,地上毒虫发出爬行的声音。正感到无比惊讶,那道熟悉的身影再次来到身边。
虞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气喘吁吁道:“星儿,咱们又见面了。”虽然看似很普通的一句话,却惹得倪星哭笑不得。也是,毕竟方才还说过,没有再见面的必要,没想到短短时间,二人再次相遇。
“或许这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倪星怒道:“请不要自作多情,咱们缘分已尽,还请楚王收起你的嘴脸。”她是认真的,面上并没有丝毫表情。
虞乔碰了一鼻子灰,但他仍然没有放弃:“咱们必须破掉这梅花阵,只有这样才能获得生机。”
“废话,你懂得阵法么?”
虞乔听到倪星的语气,心下顿时一喜。只要能和自己说话,那就证明还有机会成为朋友,其实这个时候,哪怕是倪星狠狠骂上一顿,他也不会生气。听着方才语气,他果断猜出,倪星已经消了气。
一位女人如果还肯打你甚至骂你,或者是为你流泪,那就证明心里还是有你。当不再打你也不再骂你,或是没有眼泪之时,那就彻底伤透了心。
虞乔不再开口,而是一直笑望着倪星。他可不是什么破尽机关阵法的东冶先生,而是对阵法一窍不通。
“你这人精神有问题,干嘛瞅着我笑?真是病得不轻。”她露出甚是讨厌的眼神,冷冷转过身。
“没……没什么,我想跟你解释一下投毒之事,不……这件事根本与你无关。”
“算了,我不想听任何解释,以后也不要和我说话。”
虞乔本想说出实情,见对方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立时又住了口。
倪星朝着地面飞去,意图找到出口,可是寻了半天依旧是在原地,最后不得不放弃,再次飞到空中,看着穿云剑斗着群蜂。
虞乔收起笑容,肃然道:“我有一个办法,就是不知道你想不想出去。”
“不想,死在这里更好。”她本不想搭理这位楚王,可还是说出话来。她心里暗暗责怪自己,也下定决心,不再和他多说一句话。
虞乔主动找话题,说了半天,倪星一句未回,他也觉得无趣,索性叹道:“你若是出去才真正惹了麻烦。”
倪星听说惹麻烦,不禁问道:“会有什么麻烦?”
虞乔心道:“她可能还不知道花若兰的用意,这样更好。”想到这里,他忽然有了一个更好的办法:“等你出去就知道了。”
“出去!你认为我们还有出去的机会么?”
“当然,你想不想出去看看自己惹下什么样的麻烦?”
倪星没有做出回答,而是想着入阵之前,那些酒客只说此阵是多么多么厉害,三年来从未有人破掉此阵。既然摆下此阵,自然等着人来破,又会有什么麻烦。沉思半晌,才道:“少花言巧语,我绝不会再相信你的话。”
虞乔道:“我说的是否属实,等出了梅花桩自然揭晓。”他用尽力气,朝着四周大喊着“救命。”
再说桩外,花若兰见阵内迟迟没有动静,心下也是暗暗欢喜。她也久闻东冶先生大名,只是不得一见,毕竟像这样的世外高人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如今入得阵中已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想来是凶多吉少。
像他这种喜欢破阵之人,破真是破去此阵,按理说早该出来炫耀一番,可是这么久仍是没有回音,所以她坚信,东冶先生已经死于阵中。
酒客们已经等的不耐烦,甚至有人窃窃私语,倘若两位男人都撑过了一柱香,国师应该嫁给谁。
王后肃然起身,低声道:“国师,这下你可惹了麻烦。”
“娘娘此话何意?”
“两位男人同时从阵中而出,你该嫁给谁呢?”
花若兰面色一红:“不可能的,恩师曾经说过,此阵凶险万分,除了有缘人,没人可以破去此阵。”
“可我觉得,那两位男人仍然活着。”
花若兰笑道:“娘娘可能还不知道我这阵法厉害之处,其中包含了天地间的万象,凶险程度即便是神仙驾临也无法破去此阵。
王后仔细一想,那些狐仙和百漠国的修仙者都曾入阵,可是短短时间便出声求饶,看来这梅花阵确实有些名堂,所以不再询问,索性凝注阵中。
花若兰那颗芳心砰砰乱跳,虽然嘴上强硬,心里则是变得很没底。
一柱香的时间即将到来,这些酒客变得不再乐观,而是齐齐凝注着梅花桩。
忽然一声“救命”传出,立时牵动着所有人的心。
那些酒客发出失望的叹息,他们听得出,这阵呼救声正是来自东冶先生。
花若兰迅速望向香炉,一根香已经到了底部,眼看着便要,花若兰赶忙撤去阵法。
虞乔从阵中跃出,瞅了瞅香炉里的残香,暗暗松了口气。幸好求饶的及时,否则将会惹上无尽的麻烦。
“国师这阵法实乃生平罕见,在下没有办法破解。”
花若兰笑道:“东冶先生谬赞,此阵乃先师所……。”她忽然表情僵住,凝望着梅花桩内直起身的倪星,几乎同时,酒客们发出一阵欢声,就像打了一场胜仗。
王后唇角掀起一丝弧度,双眸落在倪星身上打量一阵,当瞥向虞乔时,发现这个背影异常熟悉,眉头一皱:“敢问东冶先生从何处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