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房门被虞乔重重推开,榻上的陆婉怡一跃而起,从凌乱的头发以及惺忪的双眼来看,显然是从梦中惊醒。
虞乔张大嘴巴怔了半晌,忙陪着不是。
陆婉怡皱了皱眉头:“本打算睡个安稳觉,可是你……。”她满脸的不悦。
虞乔也不知道说什么,随口道:“方才有条蛇爬了进来,我怕那条蛇伤到你,所以才冲了进来,如有失礼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无论真假,这番话听得陆婉怡甚是暖心。
虞乔并没有离去,反而来到窗前将窗户关紧,温柔道:“窗户敞开很容易着凉,这样便可以睡个安稳觉。”他温柔一笑,转身而去。
刚走到门处,身后传来陆婉怡的轻笑:“你是看我开了窗户以为我只身前往陆家,对吗?
虞乔忙道:“你误会了,方才真的有条蛇爬了进来。”再次说出这番话时,他竟然不敢直视着陆婉怡。
提到陆家,一股悲伤顿袭心头,泪水无声滑落。
“婉怡,我陪你去陆家吧!我想你应该知道真相。”
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正是这个男人给了她信心。同样,在她准备与陆家决裂时,也是这个男人给了她勇气。
她凝望着虞乔,良久才道:“没必要让你跟着我涉险,今天我是不会去陆家的。”
虞乔急道:“我既然肯来就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在你心目中,我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吗?”
陆婉怡沉默了,她之所以不让虞乔跟自己去陆家,就是怕连累了他们二人。最主要的是,她已经决定与陆家决裂。
“到底是玉蓉姐重要还是我重要?”陆婉怡轻轻咬着红唇,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她没有躲避,直视着面前这位男人,也是令她唯一心动的男人。
面对这个问题,他无法回答。在他心里,芈玉蓉自然是最重要的,这是毋庸置疑,倘若说出口的话,陆婉怡自会让他带着芈玉蓉离去。若想跟着陆婉怡前去陆家,那就必须说陆婉怡重要。
她凄惨一笑:“既然很难做出抉择,那就不要干涉我的事情。”
虞乔此行便是为了帮助陆婉怡,他当然知道陆婉怡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不想让自己卷入这场家族风波。
他想利用这半天的时间来为陆婉怡做些什么,沉吟良久,终于鼓足了勇气:“是你重要。”
陆婉怡吃惊的望着虞乔,内心竟然无比的喜悦。
此时的门外,芈玉蓉颤抖着身躯,泪水已止不住滑下的势头,轻轻闭起双眼,毫无声息的离去。
陆婉怡淡淡一笑:“你这么说对得起玉蓉姐么?”
他没有回答,从内心来讲,他对得起芈玉蓉,这么说也是情非得已。
果然,陆婉怡并未领情,反而笑了笑:“我不需要别人的怜悯,更不需要虚情假意。”
他紧紧捉住陆婉怡的双手,凝视良久,说道:“不,我是认真的。”
陆婉怡只觉得一股暖流顺着双手游遍身体,面上陡然一热,想要用力抽回双手,却发现怎么也抽不动。
“你想让我证明么?”
陆婉怡索性不再挣扎,心头有如小鹿般撞个不停。
虞乔火热的唇部缓缓凑近那一抹丹红,就快要接近时,忽然闻得陆婉怡的声音“咱们现在就去陆家。”话落,赶忙远离虞乔,那颗芳心跳个不停。
他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同时也有些遗憾,因为方才离那诱人的红唇只有一纸之隔,甚至已感觉到呵气如兰的香气。
陆婉怡知道虞乔乃是用了下下之策,方才那番话以及实际行动,不过是为了逼迫自己去陆家,虽然明知是这个理,心下依然很高兴。
虞乔知道方才有些失礼,赶忙匆匆离去。
回到房间,只见芈玉蓉依然陷入昏迷,小心翼翼将她负在背上,这种熟悉的感觉令他想起初到东幻之时,一路负着心爱之人历尽劫难同甘共苦。
当陆婉怡踏入陆家大院,立时便被陆家未亡人围个水泄不通。二凤急得团团转,本想为陆婉怡做些什么,可是形势之下只能默不作声。
在这些妇孺的眼中,陆婉怡俨然成了罪恶之人,不断用语言来攻击,归其原因就是家属在萨克部落的阵亡。
陆婉怡面对骂声并没有加以解释,而是厉声问道:“是谁杀了我母亲和姐姐?”
妇孺的谩骂顿时被掩盖,所有人弱弱的退了几步。
这些人都是看着陆婉怡长大,也都知道这位少女被病魔所困扰,可是如今的气势,哪里还像一位病怏怏的少女。
“丫头,好凌人的气势啊!”
声音处,陆有明笑着走出,从面上的表情来看,似乎很开心。
“四爷爷,陆家为何要杀我母亲和姐姐?”语气仍是很高,眸中闪着泪光。
话中之意甚是明显,自己已经与陆家没有任何关系。
陆有明道:“你父亲将整个家族毁于一旦,就算赔上你母亲和你姐姐也不够。”
陆婉怡的泪水顺着香腮滑落,她擦干泪水,冷冷问道:“母亲和姐姐到底是何人所杀?”
“整个族人。”
陆有明淡淡一笑:“既然婉怡回来了,你们一家也可以团聚了。”
陆婉怡闻得此言甚是惊讶,不禁怒问:“我父亲呢?他在哪儿?”
陆有明没有回答,而是招了招手,那些妇孺重新将陆婉怡围住,眼中迸射出仇恨的火花。
“想不到陆家竟是如此无情。”
所有人的目光投在虞乔身上,对于这位曾经的神族少主,陆家每个人都记忆犹新。
陆有明的笑容随之而逝,一脸正色:“少主,这可是咱们陆家的家事,莫非你也想横插一脚?”
虞乔缓缓来到院中,淡淡说道:“你们的家事我并不感兴趣,但是萨克部落的经过我却知之甚详。”
“免了,咱们也不想听到经过,如果阁下是来吊唁的话,咱们陆家自当欢迎,倘若是来挑事或者闹事,我陆家当然不会欢迎。”
虞乔轻轻一笑:“怎么,莫非你已成为陆家的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