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众人听完沈母不怎么娴熟的训话后散去,大堂里一下就好像清静了不少,沈母也吐了口气,像是放松了下来。
沈母道:“不是说这边留下的人不多吗?怎么我方才瞧着,也有二三十人?”
沈半夏回过神,转头看向沈母,笑了笑,说道:“娘猜上京师府除去主子一共有多少人?”
顿了顿,又道:“也不包括父亲的那些官员。”
德熙帝有百官,作为德熙帝的丞相,每日里要处理的事也不少,所以丞相府也是有一套编制的,也可以称之为行政处理机构。
沈母去过师家不少回,就自己见过的仆人就不少了,至于自己没注意到的地方,想来也不会少。
听到沈半夏这么问,她犹豫了一下,看向师清夏。
师清夏抿唇,笑了一下,说道:“师府家生子就有上百人了。”
更别提师府内还有不少从外或雇佣或买来的奴仆。
所以这边沈府的二三十人,还真不多。
沈半夏说道:“娘也别觉得这些人多,要不是看您不习惯那么多人伺候,按照这院子的大小,二三十人照顾起来是有些不够用的。”
古代可没现代那么便利,很多事都是靠人力。
没洗衣机,所以洗衣服要人。
没电磁炉、煤气灶,所以厨房做饭烧火都要多费几个人。
没电灯,于是每晚点灯都要专门安排人负责,万一出了事也好方便追责。
没扫地机器人,现代别墅打扫卫生都有点费人,古代大宅院少说也有好几个屋子,沈半夏宁愿让别人做也不愿意让沈母劳累。
何必呢,有条件,她出钱,他们出力,大家都满意。
还有其他方方面面,讲究一点的院子里布置一些花花草草,那也是要专门找人照顾的。
沈半夏也是发现这个时代各处都需要人力,才彻底放弃了自己独自自力更生的打算。
笑话,她要是学一些古早言情小说里的女主,不要奴仆或者跟奴仆讲民主,什么都自己做,她一天光照顾自己生活起居就用了大半的时间,别的什么都别想干。
沈母以前就是这样,于是忙忙碌碌一天,好像什么都干了,但又好像什么都没干,身体却累垮了。
沈母犹豫了一下,说道:“那我也可以不住这么大院子。”
沈半夏诧异道:“娘是不想我跟姐姐过来陪你么?要是住的院子小了,到时候我与姐姐时不时过来看您,这些人可都要住客栈去了。多不方便。”
闻言,沈母还想说的话就吞了回去,想了想,没再说什么。
她知道沈半夏与师清夏未必能够时常过来,但沈半夏这么说,沈母心里就有个期盼,也不觉得院子大有什么不好了。
大了好。
沈半夏身体不好,如今瞧着恢复了不少,但底子肯定比别人虚,当初成婚前就与严家说了不会生孩子,以后可能会收养或者过继,但那也不知道是多久的事了。
但沈母觉得可以期盼一下师清夏的孩子,师清夏身体好,如今也及笄了,师夫人说多留两年,两年后估计也订婚了,再过几年应该就有孩子了。
如果那时候,师清夏能够带着孩子来看她,或者她跑一趟上京看看孩子,沈母就觉得没有遗憾了。
她也就这一点小小的期盼,希望无论是师清夏还是沈半夏都能过得好,希望能够看到孙辈,也没别的需求了。
房间都是准备好的,这日一家子人一起吃了顿饭之后,就各自歇息去了。
沈半夏这次倒是没与严鸣分居,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沈半夏也不认床,躺在床上快要入睡的时候,身边往日里总是平躺的人动了动。
她也没在意。
下一瞬,她就察觉到,腰间多了一只手。
沈半夏:……
她缓缓睁眼,在昏暗的室内转头看向枕边躺着的人,感受着对方靠近的呼吸。
床帐之内,方寸之地,温热的吐息喷洒在颈侧,气氛似乎一下就暧昧了起来。
床帐之外透着些许微光,那是夜明珠泄露出来的一些光线,并不刺眼,在此刻却给这小小的空间里映照出朦胧的色彩。
“夫人……”
男人低沉嗓音在耳畔响起,腰上那只手也微微用力,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仿佛能够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不,是已经听到了。
沈半夏眨眨眼,于昏暗的光线里,嗯了一声,“怎么了?”
她方才已经酝酿出了一丝睡意,这时开口,声音也比平日里要娇软许多,像是在撒娇一般。
男人喉结滚动,贴近她颈侧,不知为何低低笑了一声,而后才低声道:“夫人怎么对我这般冷淡?”
沈半夏:“嗯?我有吗?”
脖颈间被人不轻不重地蹭了一下,小小的一个动作里仿佛能够感受到一丝丝的委屈:“今日我为夫人办事,夫人却只亲了我一下,是不是太敷衍了一些?”
沈半夏心道:“你现在这状态,我也不敢多做什么。”
随着两人相处时间越长,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严鸣从一开始仿佛被逼迫的良家妇男发展到现在能够自如贴上来搂她的腰,沈半夏很怀疑对方是不是进入了传说中的发情期。
她以前逗严鸣逗的开心,最近却十分收敛。
没别的原因,就是怕逗出事来。
沈半夏抬手,摸了摸他的头,感觉手下头发的触感还蛮舒服的,顺手梳了两下,有点像是给狗狗顺毛,软声道:“时辰不早了,睡吧。”
讨赏也不是不行,她很受用,但不能在床上。
严鸣微微一顿,头动了动,而后沈半夏便感觉到脖子上传来一阵微凉的触感,而后慢慢变得温热。
柔软,而后……
她微微一僵,而后便觉得浑身一个激灵,身体内突然泛起细细密密的痒,导致她不自觉微微用力,扣住了他的头。
男人在她脖颈间闷笑了几声,因着这个姿态,声音也变得闷闷的,“夫人睡吧,我自己来。”
沈半夏轻咳一声,在推开他的头和继续按住他不让他动之间犹豫不决,语气轻飘飘的:“你要做什么?”
严鸣:“讨赏啊,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