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师清夏练功洗漱,便在小厅里等着沈半夏起来,而后两人一起用早膳。
这是昨日两人约好的。
但等沈半夏出现的时候,师清夏总觉得她好似与往日有些不一样,但乍一看又没什么不同,纳闷了一会儿,也没太放在心上。
沈半夏面色平静地在她旁边坐下,早就准备好的仆人们将早膳一一送了上来,她一边看着桌上慢慢摆上来的食物,一边对师清夏说道:“姐姐昨日睡得可好?”
师清夏:“挺好的,底下的人收拾的尽心。”
沈半夏点点头。
两人开始用膳,也没继续说什么,安静却不会觉得尴尬,一时之间室内只听得到杯碟碗筷不经意碰上时的轻微脆响。
吃着吃着,师清夏突然想起什么,转头张口欲言,话到嘴边却顿了一下。
沈半夏察觉到她的目光,转头看她。
师清夏:“妹妹是被虫子咬了么?”
沈半夏动作微微一顿。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微笑点头:“是啊,昨晚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虫子咬了一口,今儿早上起来洗漱才发现红了一片。”
这么说着,她心里则是在暗骂。
要不是严鸣昨晚突然发疯啃她脖子,今天她也不用特意翻了一件立领的衣服,结果还是被师清夏发现了。
好在他动作不重,留了红印却不深,不然睡一觉起来她脖子这儿就不是红的,是紫的,到时候怎么跟师清夏解释?
难不成要说她睡一觉中毒了吗?
师清夏丝毫不知沈半夏心中想法,闻言微微蹙眉,说道:“没想到这天气也有虫子,让底下人精心一些,在屋子里再驱虫才行。”
沈半夏说道:“也不一定是在屋子里被咬的,许是我昨日什么时候不注意,隔了一夜才起疹子也说不定。”
可别牵累到了辛辛苦苦做事的下人们。
师清夏闻言,想了想,觉得也有可能。
另一边,早一步出门的严鸣觉得鼻尖有点痒,揉了揉,唇角含笑手执折扇,今日却是做出了一副翩翩公子的打扮,加上他那张脸,一出现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有那早起卖货的年轻姑娘多看了两眼,不知想到了什么,脸都红了。
严鸣低低说了一声:“看来是醒了。”
长青没听清,问了一句:“公子?”
严鸣轻轻摇头,手中折扇轻摇,微风带起一缕发丝,显得他愈发出尘卓绝。
长青看到这一幕,心中一言难尽。
自家公子过去那么多年大半时间都在上京,可从未如今日这般打扮,虽然瞧着是翩翩君子了,但……如今虽然已经开春,但九安城依旧偏北,天气还是有些冷的。
公子他不冷吗?
不过……好看倒是真好看,公子手里那把折扇的扇面上画的山水图也是大家之作,只不过不识货的人看不出来罢了。
严鸣这时突然偏头看了长青一眼,“你这是什么眼神?”
长青犹豫了一下,才磕磕巴巴说道:“公子,您不冷么?”
严鸣:“……”
须臾,他笑了笑,转过头去当没听到刚刚那话。
冷?
他不冷。
严鸣出门早也是有缘由的,昨天他算是把枕边人惹毛了,睡前被沈半夏勒令今天去县衙跟徐县令“聊聊”。
沈半夏可不打算当商人,她要是有这想法,徐瑶瑶就不会被各种事情压的成长飞快。
沈半夏想达到目的不一定要自己做牵头人,而九安城她没熟人,靠沈母的人脉关系也不一定靠谱,还不如直接把曾经现代看到过的模式改改搬过来。
政府招商什么的,能在现代获得成功,自然有可取之处。
当然了,这也得看当地官府主事人的品性,不然就这古代的各方面条件,遇到个品性有问题的,这就不是帮助当地了,这是帮官员在当地吸血。
沈半夏自认为不是良善人,但她也不是反社会人格,对普通人还是保有基本的善心的。
只要没惹她。
这边严鸣去“考察”徐县令了,另一边,沈半夏见师清夏吃过饭之后自主开始练武,与还在熟悉自个儿大院子的沈母说了一声,带着人出去逛街去了。
沈半夏做生意是真不擅长,但左右她如今的地位想找到合适的掌舵手不难,所以她只要看看这钱才哪里赚,再想法子让官府出头做领头羊就行了。
如果官府不愿意,她到时候再想法子。
沈半夏制药制毒是精通,但因着在末世生存了那么长时间,末世里因为各方面原因,有接近十年工厂停摆,后期各种物资稀缺。
在环境的逼迫下,各种物资的稀缺也算是间接给了没有觉醒异能的普通人一个出路——用人力制造人类生活需要的衣食物资,必要时车都能给你造出来。
沈半夏有自己赚取物资的能力,没有到需要卖苦力来生存的地步,但其实也差不多。
末世里体能差的都活不下去。
而沈半夏作为一个不单单只给异能者治疗的大夫……哦好吧当时是叫医生,与普通人接触的也不少,间接接触了一些或粗糙或精巧的制作方法。
最常见的比如肥皂。
她还在闲暇时自己做过呢。
不过肥皂对环境要求没那么大,至少不会让人觉得脱离了某个特定环境,肥皂就不能做了。
而且,沈半夏的玉容阁目前对药材的需求是最大的,在这个前提下,沈半夏想先看看当地药铺,再查探一下附近山脉里生长的药材。
然后,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能人工种植的药材。
这个时代大部分人都没有种植药材的能力,各种药材都是靠人力进山采摘,故而一些深山野林里才能生长的药材价格居高不下,普通人用都用不上。
沈半夏:我不会种,但是我知道哪些能种!
至于要怎么种,这可能需要一段时间训练专项人才来培育药材,是个长时间的活。
但如果能借此,启发其他人,那兴许过个十年八年,她再也不用因为药材而捉襟见肘了。
这么一想,沈半夏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大局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