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讷查看幽月伤势后，屏退众人。
从怀里摸出一枚血红色的丹药，喂入幽月口中，又辅以灵力治疗。
幽月脸色瞬间好了许多，眉心蹙了蹙，陷入深睡中。
一只金色的灵蝶浮现，“人已救，望珍重。切莫因失了精血，被人暗算……”
金蝶消失。
不久，遥远东方的某人，捏碎了灵蝶，“哼，聒噪的和尚……”
那讷在救治幽月时，顾长念总算找到机会和小白叙旧。
小白一如既往的单纯好骗，不过比起以往多了些出家人特有的气质，说话一板一眼，施主来施主去。
“你跟着那讷就没学学他的腹黑，尽学这些糟粕，将来一准被人骗。”
“顾施主……”
“打住，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念念。施主施主，听得我感觉自己下一刻就要遁入空门似的。”
小白双手合十，妥协道：“念念施主。”
顾长念扶额，“那讷给你传输了些什么啊！”
“师尊镇守魔渊很辛苦，除了带我修炼，其余时间我都是跟着门派师叔师伯修行佛法。”
顾长念想象弱小单纯的小白被一群老秃驴围着的场景，突然有些理解了，难怪这孩子被洗脑的有点严重。
“在万佛宗感觉开心吗？”
“没有什么开心不开心，只是突然明白找到了存在的意义，师尊与师叔们对我都很好。
诵经文悟禅理，每日过得很充实……”
顾长念默默听着他没有太大起伏的声音，终是笑道：“那应该是开心的，万佛宗比起大多地方都单纯，也比跟着我要安全。”
想到离开无忧城后的日子，还真是没有怎么安定过。
“小白，我之前说的话依然有效，如果你不想待在万佛宗了，就回来。
回到我身边，我重建了归一宗。这样，我们也有家了……”
小白微顿后答：“好！”
随即仰起笑脸，“念念，这次再见你，感觉你快乐许多。因为……”
他看了看围在另一边等着那讷出来的王虎等人，继续道：“遇见了羁绊吧！”
顾长念也跟着看了眼，低头勾唇，“或许。”
“那就好，我总担心你无法向前看，困在悲伤中。这样，我就安心了。”
顾长念一拳抵在他的光头上，“小不点就不要这么多愁善感，容易老的快。”
小白果然破防，“我已经长高了，长高了！”
后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双手合十，低声念经，“戒嗔戒躁……”
惹得顾长念放声大笑，惹来詹乐心几人侧目。
恰好那讷开门出来，“顾宗主，何事这般开怀？”
顾长念收敛笑意，“呃，无事。尊者可治疗好了？”
“已经无事，静养即可。她睡着了，你们可去看望。”
顾长念不知道那讷做了什么，但幽月的伤明显好转，接下来只需要静养几月，不得使用灵力。
……
尹南风那处，有玉书在，也是轻松解了冰毒。
“他这冰毒都是小意思，比起你之前那次，可是差的远了。”
玉书摆摆手对着前来问询的顾长念道。
尹南风清醒过来，尹南汐正陪在哥哥身旁。
顾长念收回视线，问：“他的冰毒是不是与月霜霜的冰系术法有关？”
“这我就不可得知，但有一点可以确认，他中的术法与你之前同源。”
此话无疑是证实了顾长念的猜想，毕竟作为昊苍的弟子，月霜霜修习与昊苍同样的功法是无可厚非的。
“多谢。”顾长念将尹南汐划为自己人，下意识站在尹南汐的角度向玉书道谢。
玉书挑眉，“你们姐弟真有意思，为了与自己不相干的人这般在意。”
顾长念：“？”
玉书拍了拍腰间的灵剑，“你以为我为什么答应尹殇，不过是恰巧他的信被你那弟弟看见，说可能是故人兄长，许了不少好处。”
顾长念早发现玉书多了柄上品灵器，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
“也不知那小子怎么说服他们宗主的，这上品灵剑可是他从无极剑宗剑冢给我弄出来的。
能进剑冢的剑，自然不是一般上品灵器能比的。”
玉书仰着下巴，有些傲娇，爱不释手的摸着灵剑。
一旁的公思语觉得太过丢脸，努力远离他。
顾长念仔细看了看剑，虽然她不精通剑道，但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就是一柄徒有华丽外表的普通灵剑。
‘行舟不是骗了他吧？’
毕竟是自己弟弟，顾长念也没在说什么。
***
“啊嚏！啊嚏！啊嚏！”
连打三个喷嚏的顾行舟揉了揉鼻子，想着是谁在念叨他。
‘不会是玉书师兄发现了吧！’
“啊！”走神间，被一把木剑剑柄狠狠敲击头顶。
“还敢偷懒，看来为师训练力度不够啊！
前段时间背着我偷偷去乾坤门，回来又去求你师叔去剑冢晃了一圈。这些事当我不知道啊！
我不管你做什么，但是修行不许给我落下，再来！”
沉渊翘着腿坐在自己的剑上，手上控着木剑追着顾行舟而去。
顾行舟忍不住内心呐喊，‘师兄，你屋哪儿了啊！我真是太想你……呜……’
一如往日，又是被暴揍的一天……
***
尹殇得知玉书愿意帮忙的真正原因，带着刚清醒不久的尹南风，以及本就被顾长念所救的尹南汐，来到顾长念面前就要跪下。
顾长念被这阵仗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匆忙扶住尹殇，春回则拉起尹南风两人。
“我也不是凭白无故帮你们，南汐是我归一宗内定的弟子，我只是帮她。
至于我弟弟那份情，就让尹南风自己去还如何？”
尹殇虽然接受了这个说法，但是为了表明感激之情，最终提出尹家成为归一宗的附庸。
珍宝阁则作为归一宗在西桑南离收集情报的势力，顺便为归一宗提供财力支持。
这诱惑实在太大，根基不深的顾长念很难拒绝。
“只是还有个不情之请。”尹殇最后说道。
尹家都表明归顺，顾长念也是大度表示只要不违背她的原则，她都可以答应。
“嗯？你要尹南风拜入归一宗？”
“是。”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他的？归一宗要的可是心甘情愿的弟子。”
归一宗名气不显，尹南风这么多年也没入其他门派，也有保守风吟之石秘密的缘故。
现在风吟之石认主，威胁消失，或许他有自己的打算也未可知。
话音刚落，尹南风推门而入，单膝跪在顾长念面前。
“宗主，这是我的意思。当然，父亲也赞同。”
沉默，良久的沉默。
顾长念不动声色的打量尹南风，他也不甘示弱，坚定的看着顾长念。
与尹南汐相似的面容，十分俊逸，有世家公子的温文尔雅，看着也十分成熟可靠。
顾长念勾起唇角，“好！”
“尹南风，拜见宗主！”
‘还好之前有多刻了些弟子令，不然还只能回宗门才能收徒了。’
顾长念心里暗叹，从怀里拿出昙花花纹令牌交给尹南风，让他滴血认主。
尹南汐的弟子令则是一早就准备好的。
归一宗的弟子令都是由宗主令中的灵息复刻而来，融于界碑之力，再由顾长念亲自炼化。
这次出门，顾长念知道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也不知是出于有备无患的心理，备了好些弟子令，正好派上用场。
尹南汐得知此事，高兴不已，“太好了，这样我和哥哥也是同门师兄妹了。”
王虎顺势提议，“好事接踵而来，晚上我们一起去逛灯会吧！”
公思语一早就有此想法，自然第一个赞同。
小白也有些意动，但害怕那讷觉得他贪图俗世享乐不敢提出来。
那讷拍了拍他的头，“去吧！”
小白立即忍不住笑意，开心的点头，“是。”
晚上，吃过尹殇特意安排的豪华晚宴之后。
除了睡着的幽月和大病初愈的尹南风，一行人高高兴兴的上了街。
洛城作为凡人聚集地，为了避免麻烦，顾长念和詹乐心都滴了遮掩瞳色的药水。
顾长念开玩笑道：“这下咱俩都一样了，不会总忘记给你炼制药水了。”
“您还笑得出来，唉！”
詹乐心作为异于常人的瞳色受害者，当然知道异瞳意味着什么。
“不能总惦记坏事，船到桥头自然直，路那么多，总有一条属于我们。”
顾长念带着面具，听着王虎和公思语咋咋呼呼的声音，看着顺着贯穿洛城的河流上布满了祈福的河灯，仰头则是满天的孔明灯……
“快看，快看，是烟花啊！好漂亮！”
远处传来公思语欢快的声音。
“哇！”小白也忍不住发出惊叹的声音，清澈的瞳孔里星星点点。
“嘭嘭嘭……”
经久不息的烟火声，夜空被五彩斑斓的星河点缀。这一刻，岁月静好……
顾长念余光瞥见神情有些落寞的尹南汐，走至她的身边，轻轻环住她，“想哭就哭吧！”
没有听见哭声，但是顾长念感受到了肩头的湿润，轻拍她的背。
‘她很难过吧，每次洛神节的热闹，都是一条鲜活生命的逝去……’
耳边传来尹南汐轻柔哽咽的声音，“我哥说，娘从来不过洛神节，以前我不懂……”
‘是了，今日是她娘的祭日啊……’
最终，顾长念陪着尹南汐先行回府，其余人在灯会结束后，才尽兴而归。
不过……
顾长念指着被众人带回来的小姑娘，“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