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花树淡然一笑,心中一抽一抽的痛,脸上却没有半分表露。
“我以为你知道的,皇位。”神禅眉头微挑,好像很惊讶她居然不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突然,他又笑起来,凑近花树,一手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和他对视,好看的薄唇吐出伤人的话,“你不会以为,我和你发生关系之后,就会爱上你吧?”
见状,花树也笑了,清秀的小脸上漾出灿烂的笑容,打开神禅的手,笑得连腰都弯了,“你以为我是傻子?如果我真如你所说,是整片大陆身份最尊贵的人,你现在还没有得到皇位,又怎么敢这么对我?
你就不怕,我让你一无所有?”
“说吧,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一场漫无硝烟的战争,随着花树的话落下帷幕,她说的对,如果神禅想要的仅仅是皇位,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把事情挑明,至少,也应该在他登上皇位之后,才会对她痛下杀手。
“我希望你能治好我母后的病,严格说起来,她还是你婆婆。”神禅坐的端正,俊秀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说出的话倨傲无比,却不会让人觉得厌烦,好像他天生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尊贵,高傲,却又有着良好的教养,不会让人对他的行为,有任何不满。
“不愧是贵族,这么不讲道理的请求,说出来,都不会让人觉得有任何奇怪的地方,如果我不答应,才会显得奇怪吧?”花树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素色的裙子很好的遮住了她修长的腿,却无法遮住那好看的弧线,引人浮想联翩。
神禅矜贵的点头,不置可否。
“救她可以,不过,我不承认她是我婆婆,毕竟,你现在心里可是想方设法的弄死我。
我要知道你所得到的所有关于我身份的消息,最好把我为什么会漂在那条河上的事情,一并告诉我。”
说完,花树就打开马车的门,不顾马车还在行驶,纵身一跃,跳了下去,背对着神禅挥挥手,明显的不用送的意思。
修长的手掌紧紧捏住,神禅清贵的脸上,布满痛楚,就连灿若星辰的眼中,也是密密麻麻的疼。
他或许想过,有朝一日,会和花树站在彼此对立的一面,然而,他从未想到过,自己的心竟然会这么痛,像是有数不清的针,一下又一下的扎在心脏最柔软的地方,麻麻地疼,钝钝的疼。
花树心里也不好受,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她心脏最柔软的地方,用看不见的钝刀,一下一下割开,鲜血一滴一滴的流出,不会让你痛不欲生,却会一直持续的痛。
“或许,他登上皇位之后,他们二人就会真正的分道扬镳,此生再也不相见,即便是见面,也是敌人。”
然而,命运永远不会让人猜到它究竟想要做什么,也不会让人们猜到,它下一步会做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神禅坐着马车,就等在花树住的客栈门外,路过的人,纷纷驻足观望,他们想知道,究竟是何方神圣,可以让权倾朝野的二皇子,在门口等。
一推开窗户,花树就看见站在楼下的神禅,挑了挑眉,直接从二楼跃下,风扬起她的裙摆,划出一个漂亮的弧线,像是盛开在彼岸的花,妖娆万分。
“你还真是心急。”花树一点儿没跟神禅客气,不等他开口,直接钻进马车里,留给看热闹的人,一个神秘的背影。
不过,还是有不少人看到花树的面容,纷纷摇头,他们想不通,二皇子怎么会对这样清秀的女子破例。
要知道,二皇子的马车,从未有女子登上,更不要说,让他屈尊等人。
马蹄声“哒哒”的响着,马车里静悄悄的,神禅和花树都没有说话,他们各自看奏折,看书,视线从未交汇过,也没有一个人偷偷看另一个人的情形,就像是两个无比陌生的陌生人。
“奴婢给二皇子请安。”芷柔见到二皇子的身影,极其标准的行礼,声音也是柔柔的,说不出的好听。
神禅微微点头,带着花树,直奔皇后的卧室。
芷柔看着神禅和花树牵在一起的手,眼中摇曳出冷芒,她从未想过,有一日二皇子会牵着一个女人的手。
即便,看起来花树并不是很想被他牵着。
“皇后娘娘,您认识他是谁吗?”花树指着身旁的神禅,没好气的说道。
她还在介意,自己的手腕被他牵着,现在的他们,只剩下彼此的利用,何必做出一副深情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说不定还会把自己当成假象的情敌,到时候,她找谁哭?
“不认识,你是谁?他又是谁?”皇后娘娘一脸迷茫的看看花树,又看看神禅,漂亮的眼中没有任何神采。
花树仔细看皇后娘娘的样子,也没有看出什么所谓,有叫了芷柔和暗卫问话,心中奇怪,却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解。
更主要的是,她不想再浪费自己的时间,这件事情,和自己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生命也没有受到威胁,解不解都无所谓。
随手割开手腕子,伤口和昨天的重叠,鲜红的血液再一次流出,白净的瓷碗中,不一会儿,已经有小半碗,粗暴的把碗推到神禅手中,示意他喂给皇后娘娘。
漆黑的瞳孔中倒映出鲜血的颜色,似乎连眸子都染上妖冶的红色,直到花树再一次推他,才反应过来,忍着心中的不适,一点一点的把鲜血喂给母后。
“我也不是专门的大夫,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血救人,如果你想抓住我,养起来当血袋,你大可以试试。”已经撕破脸皮,花树不惮于用最大的恶意揣测。
分手后的恋人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很多,变成仇人的更多。
“呵,你不用这么防备我,我的骄傲还不足以让我堂堂一个皇子,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哦,我倒忘了,你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然而,也是女子。”说话的时候,神禅离花树很近,近的他能够清楚的看到她瓷白的脸上,细小的绒毛,心里像是被绒毛挠着,痒痒的。
“你知道就好。”说罢,花树转身就想离开,却被神禅的暗卫按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
“不用着急,我母后的疯病好了之后,自会放你出去,现在,你就乖乖的待在芷兰殿,直到她痊愈为止。”花树冷冰冰的眼神,勾得心底一阵又一阵的抽疼,然而,他不得不这么做,否则,他怕自己会护不住这个家伙。
“你们,十二个时辰,毫不停歇的跟着她,她要是跑了,你们的生命也就到尽头。”淡漠的吩咐,走的时候,神禅带走了一直伺候皇后娘娘的芷柔。
即便没有回头,他也能感觉到她对花树的敌意,虽然,不知道敌意从何而来,并不妨碍他带走她。
低头跟在二皇子身后,芷柔心中愈发愤恨,为什么,二皇子能为她做到这一步?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好在,二皇子虽然带走了她,却不能带她出宫,只能把她安排在其他的宫殿之中,否则,她的处境会更艰难。
一转眼,偌大的芷兰殿,就只剩下花树和皇后娘娘二人,暗卫们也纷纷隐藏起来,说不出的冷清。
烦躁的抓抓头,花树当然知道,神禅之所以把自己留下,是看出了自己医治皇后娘娘时的漫不经心,借着这种方式,务必让自己治好皇后娘娘的病。
罢了罢了,就当是还那个家伙两次救自己性命的恩情。
“暗三,你详细说一下皇后娘娘犯病的经过。”花树认真起来,还是很有神医的派头,不再像是靠自己救死扶伤的血液招摇撞骗的人。
显出身形,把自己见到的,听到的都仔细告诉花树,没有一丝遗漏,就连努力保持清醒,画下的舞步,都给了花树。
就在花树一筹莫展的时候,神漠听到花树在芷兰殿的消息,单枪匹马的闯进芷兰殿,就要带走她,为贵妃娘娘治病。
他可没有忘记,云贵妃的疯病,就是靠她的血液治好,大概现在云国上下,只要有点儿地位的人,都知道花树的血是世间至宝,无论是什么病,都可以用她的血液治好。
流言就像是风一样,在云国境内刮起来,所有人都知道花树的宝贵,甚至,其他的国家,也知道了这一消息,整片大陆,陷入了混乱。
“走。”一进门,神漠二话不说,拉着花树就走,母妃的病拖了太久,再也经不起摧残。
“大皇子,你未经我同意,就拉着我的手腕,这就是你学到的皇家礼仪?”用力甩开神漠的手,花树冷笑着看着他,不为所动。
“闭嘴,本皇子命令你,救我母妃,否则,就处死你。”此时的神漠,就像是一头困兽,没有出路,见到一根垂下来的蛛丝,拼命抓住,不管等待自己的,是光明还是黑暗,是天堂,还是地狱。
男人的力气终究比女子的力气大,更何况,神漠身上还有着不弱的武功,花树轻而易举的被他拖到门口。
然而,窄窄的房门,却被神禅的暗卫用身体挡住,再前进一步,面临的就是刀光剑影。
“解决他们。”神漠没有停下脚步,随口吩咐,凭空出现几道同样身穿黑色夜行衣的人,缠住神禅的暗卫。
神漠拖着花树,飞快的往贵妃娘娘的宫殿走去,一路上,碰见不少的太监和宫女,却没有人敢上前问一句。
郁闷的看着自己瓷白纤细的手腕,自己今天是倒了什么霉,被一个又一个人当垃圾一样拖着走。
“母妃,您怎么样?”一进入贵妃娘娘的宫殿,神漠快走几步,来到床榻旁,抓着贵妃纤瘦的手,着急的问道。
“放心,我没事。”贵妃娘娘挣扎着起来,看见站在神漠身边的花树。
贵妃娘娘被疯病折磨的够呛,脸色苍白,颧骨突出,就连唇都没有一点儿颜色,简单的一个坐起的动作,她的身上就出了一身虚汗。
“母妃,我带了大夫来,你的病马上就能治好了。”神漠的语气,是掩饰不住的开心,一把把花树拉到跟前。
花树才发现,贵妃娘娘的宫殿里,不只有自己,梦大师也在。
看来,贵妃娘娘的疯病和云贵妃的一样,治疗方法应该也一样。
撕开手腕上的伤口,花树自动自觉的放了一碗血,朝梦大师晃了晃,示意自己的作用已经完成,转身就想离开。
神禅和她决裂了不假,但是,这不代表她要加入大皇子的阵营。
梦大师眼底带笑,没有阻止花树的动作,神漠大抵也知道,花树的唯一作用就是放血,也没有说话,倒是贵妃娘娘开口了。
“等一下。”
挑了挑眉,花树并不觉得自己和贵妃娘娘有话可说。
“过来。”贵妃娘娘的态度很和善,花树却纹丝不动,她不相信神漠和她算是敌对关系,他的母妃会对自己好。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云贵妃给你的东西,能不能给我看看?”贵妃娘娘的身体太差,短短的几句话,耗尽了她的力气,喘气的声音大的有些刺耳。
神漠接触到贵妃娘娘的眼神,突的站起,一把抓住花树,梦大师脸上的表情也变了,不再是淡然的样子,有些奇怪,像是期待,又像是害怕。
“云贵妃没给我什么东西,你搞错了。”挣脱不开神漠的束缚,花树也不再白费力气,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腕,淡淡说道,眼底却是戾气横生。
她很讨厌被人逼着做事情,很讨厌被束缚住自由。
空气中有着轻微的波动,夜冥缓缓抬眼,看着缠绵病塌的贵妃,云贵妃把东西给主人之后,没有一个人发现,自己也是仗着之前感知过它的气息,才第一时间发现,那个女人,又是凭什么发现?
“你还真是迟钝的孩子,你的宠物都发现了,你竟然还没有发现?拿出来吧,那个东西,对你没用。”喘息了好久,贵妃娘娘才开口说道。
她的声音很淡,如果不是集中精力,怕是听不到她的话,当然,花树是一个例外,无论多么细小的声音,她都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