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而且,我身边也没有什么宠物。”花树淡淡说道,转身就要离开。
她当然知道夜冥跟在自己身边,然而,就连她若是不集中精力,都不能感知到它的存在,贵妃娘娘又是怎么知道夜冥的存在?
而且,夜冥知道什么?自己身上究竟有什么东西?花树并不觉得现在是拿出的时机,暂且不说云贵妃交给她的究竟是什么,就凭着她是神漠的母妃,她也不会把东西拿出来。
“我是凉国圣女,自然能感知到夜冥,察觉到你身上的东西,也不是什么难事。”贵妃娘娘身体亏损的厉害,若不是心心念念花树手中的东西,恐怕她早就晕过去了。
嗤笑一声,又是凉国,又是圣女,云都一别之后,她以为再也不会接触到凉国之人,没想到,皇帝的后宫里,竟然还藏着一个圣女,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她不禁玩味道,皇帝后宫的其他人,又是什么身份?
按照贵妃娘娘所说,云贵妃也不是什么平凡的人物,就是不知道,她又是哪方势力。
“你想走可以,东西留下。”神漠一把攥着花树皓白的手腕,不让她离开半步。
眼底浮上烦躁,她肯跟着神漠,放了一碗血给她母妃,已经是宽宏大量,他们非但不感激,反而还想要她身上的东西,真当她是软柿子,好|捏?
冷冷看一眼被神漠捏住的手腕,声音清淡的说道:“夜冥,弄死他们。”
神漠脸上浮现出错愕,他没听错吧?这个女人居然敢说出“弄死他们”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她难道不知道这里是皇宫,他们没事还好,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她一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梦大师眼底也满是错愕,他怎么觉得,眼前的花树,和初次见到的她不一样?那时的她虽然张扬,却也不是现在这副样子,细细想来,倒像是刻意在二皇子面前收敛了自己的爪子,乖巧了不少。
梦大师自然是不知道,彼时的花树,刚刚来到这片大陆,唯一熟识之人,只有神禅,她想从他身上得到足够的情报,自然不会放肆。
然而,现在的花树,已经对这个世界有了大体的了解,又和神禅闹崩了,毒舌女王的气场,毫不保留的释放。
贵妃娘娘脸上也是一阵错愕,她倒是没想到她居然让夜冥攻击他们,尤其是在知道她是凉国的圣女之后。
空气中没有任何波动,然而,神漠的脖子上却浮现一道血痕,渐渐扩大,眼看,就要蔓延到整个脖颈,尤其是随着血痕的扩大,鲜红的血液一滴滴流出,打在地上,妖艳无比。
神漠的眼睛惊恐的瞪大,抓着花树的手也松开,死死捂住自己的脖子,他怎么也不能想到,自己什么都没有察觉到,就被割喉,而且,还是一个畜生动手。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神漠无助的看向梦大师,费力的想说出“救我”两个字,却因为伤到了喉管,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住手。”贵妃娘娘用尽全身力气,甚至吐出一口鲜血,一张苍白如纸的脸上诡异的浮现出一抹红晕。
“畜生,你还想做什么?”贵妃娘娘的话音落下,神漠脖子上的伤口不再扩大,也没有再加深,若是她阻止的稍慢一步,现在见到的,就是神漠的尸体,而不是一个鲜活的人。
“救他。”最后在下一个命令,贵妃娘娘终于承受不住,昏了过去。
没有明说最后一个命令是下给谁,然而,屋子里的人,都知道,接收命令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梦大师。
挑眉看一眼昏死过去的贵妃娘娘,梦大师薄唇缓缓吐出一句冷淡的话;“只能救一个人呢,你觉得我应该救谁?”
灼灼的眼神看着花树,一脸的期盼,似乎很想知道她的答案。
“随你。”没有理会发神经的梦大师,花树一手抱着莫名现出身形的夜冥,冷冷的看了床榻上的贵妃娘娘一眼,转身离开。
“真是一个冷酷的人呢。”压下眼底的笑意,梦大师低头打量着贵妃娘娘和神漠,似乎是在抉择,究竟该救谁,不知想起什么,嘴角挂上一抹笑意,身形快如闪电,一双修长好看的手,更是眼花缭乱,让人看不真切。
“花树姑娘,你有没有事?”一走进芷兰殿,暗三着急忙慌的问道,如果花树姑娘出了什么事情,他们几个面临的将是,生不如死。
他可没有忘记,主子走的时候,对自己说的那一番话,“若是她们二人有一点儿闪失,你们就去黑牢中待着。”
黑牢,一个暗卫想都不敢想的地方,进入的人,十死无生。
“没事。”淡淡的错开暗三,花树不想和神禅的人有过多的纠缠,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关系,她也不需要他的保护。
暗三不知道主子和花树姑娘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看他们二人的样子,怕是没有什么好事情。
紧提着的心放下,身上的伤口就散发出无尽的痛意,他们都是暗卫,交手自然招招致命,更不要说,大皇子身边的暗卫,是贵妃娘娘亲手训练。
芷兰殿中的清幽,被一股又一股的血腥气破坏,心中升起不知名的烦躁,反手扔出一个玉瓶,“拿去,把这里打扫一下,不要有血腥气出现。”
暗三心中诧异,却也没有说什么,按照花树姑娘的吩咐,快速的打扫了芷兰殿,确保没有一丝血迹,不过,他们几人都受了伤,有几个人伤得极重,淡淡的血腥气从他们身上散出。
心中烦闷,花树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安静的坐在一旁,查看夜冥的伤势,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把夜冥从隐身状态逼出来。
夜冥醒着的时候,身体便会自动变为透明,全身的气息收敛,无论修为多么高深的人,都觉察不到。
看到夜冥只是昏过去,花树也没再管它,思索起贵妃娘娘说的东西,那是什么?
“你的腰间,有一个很奇怪的东西,看不见,却能够感觉到。”皇后娘娘突然看着花树说道,她的眸子依旧空洞,苍白的脸,赤红的唇,竟似鬼魅一般。
眼光落在皇后娘娘赤红的唇上,花树一挑眉,转而才反应过来,那是自己的鲜血,染红了。
低头看看自己的腰间,甚至用手摸了摸,也没有任何发现,奇怪的看皇后娘娘一眼,皇后娘娘依旧用空洞的眸子看着她,不曾移开视线。
思索一番,花树悄无声息的避开皇后娘娘和众暗卫,低头看着腰间,却没有任何发现。
“难道皇后娘娘是在说疯话?”
上上下下把自己身上都搜了一遍,花树也没有发现奇奇怪怪的东西,倒是手腕上的伤口,由于剧烈的运动,再一次裂开,鲜红的血液,渗透了腰间的衣物。
“这,是什么?”腰上传来的不一样的重量,引得花树垂眸,她很肯定,这个东西,刚才还不在自己身上。
难道说……
看看自己渗着血的手腕子,又看看被血液染红的衣物,花树才肯定,自己的鲜血,就是显现这东西的途径。
解下腰间的带子,看着手里的东西,花树莫名眼熟。
扯出自己脖子里的项链,又拿出小猴子给自己的戒指,再把这个奇形怪状的东西放在手心,他们之间,似乎像是有什么规律。
拼拼凑凑一阵,花树惊奇的发现,自己脖子里挂着的戒指,配上小猴子给自己的戒指和这个东西,竟然拼成了一块玉佩。
而且随着她的动作,手腕上的鲜血,染红了三块白玉,一阵血光之后,三块白玉牢牢地结合在一起,成为一整块玉佩,就连修补的痕迹都没有。
花树暗自思忖,贵妃娘娘想要的,怕是这块玉佩,神禅盯上自己,恐怕也是看到自己脖子上的戒指,才让自己跟在他身边。
这块玉佩又有什么神奇之处?为什么他们都想要这个东西?云贵妃为什么会有一部分?小猴子呢?又是哪里来的?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充斥着花树的大脑,现在掌握的信息太少,她完全不能推断出来,它有什么作用?是只有自己的血液有这个功效,还是无论是谁的血液,都有这样的功效?
没等花树想出头绪,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柔嘉公主驾到。”
眼神微微一凝,花树收起玉佩,快步走近芷兰殿,看着走近的宫装丽人,微微屈腿,行一个标准的礼仪。
“民女参见公主。”
“起来吧。”柔嘉公主的声音很好听,柔柔弱弱,犹如黄莺鸣柳一般,说不出的好听。
抬起头,意外的见到眼熟的身影,眼珠转了转,花树似乎想明白,为什么柔嘉公主会在这个时候,来到芷兰殿。
“皇后娘娘身体怎么样?”柔嘉公主也害怕皇后身上的疯病,然而,她更想看看,惹得二皇兄刮目相看的女子,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然而,她抬头的瞬间,她的眼底就染上失望,真是不知道二皇兄是怎么想的,这样一个清秀的女子,又有什么资格,引得他刮目相看?
好在,柔嘉公主只是失望,自己谪仙一般的哥哥,会喜欢这样一个没有任何特点的女子,不至于对花树抱有敌意。
“公主费心了,皇后娘娘身体还好。”花树淡淡说道,她不是没看见柔嘉眼底的失望,然而,又与她有什么关系,现在的她,和神禅没有半分关系,说不定,还会成为敌人。
“娘娘的脸色苍白,唇却红的诡异,你居然说娘娘身体还好,你是不是成心的?还不赶紧找太医?”芷柔不假辞色的指责花树,就差把皇后娘娘得疯病的帽子,直接扣在她头上。
“你行你来呀?”一肚子的火正没处发,莫名奇妙被神漠那个家伙缠上,手上还残留着他抓着自己手腕恶心的感觉。
不知道他死了没有。
更不要说,被云贵妃摆了一道,塞给她一个奇奇怪怪的东西,还被贵妃娘娘纠缠,若是她们联起手来对付她,她就是三头六臂,也不能在这宫中滋润的活着。
况且,神禅,还要她治好皇后娘娘的疯病,简直头大。
“你,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二皇子信任你,才会把你留在芷兰殿,让你照顾皇后娘娘,你看看,奴婢才离开芷兰殿几天,皇后娘娘连发髻都散了,衣服还是奴婢走的那天穿的那一件。”芷柔一脸心疼的看着皇后娘娘,就差飞奔到她身边,为她换衣服,梳发髻。
“呵,你有本事,就让神禅把你留在这里,没有这个本事,就不要在这里瞎指挥。”花树一脸不屑的说着,连眼神都没有分给芷柔一个。
这样的女子,她见得多了,自己得不到男人的喜欢,就为难另一个女人,她实在是不能理解这些女人的脑回路,难道,伤害男人喜欢的女人,男人就会喜欢她们吗?
“你……”芷柔弱弱的指着花树,一张小脸上满是悲愤,豆大的泪珠滚滚落下,惹人怜爱。
“给你一个机会,把你的手收回去。”花树的声音很淡,脸上甚至带着一丝笑容,然而,隐藏在暗处的暗卫心中却是一凉。
花树姑娘的这个样子,和主子太像了,脸上笑得越是灿烂,出手越是狠辣。
其余几人隐晦的看暗三一眼,询问他该不该出手,芷柔姑娘虽是一个宫女,也跟在皇后娘娘身边。
暗三脑海中回荡着二皇子的声音,一遍又一遍,最终微不可闻的摇摇头,主子只让他们保护皇后娘娘和花树姑娘的安全,其他人,不在范围内。
“你怎么这么蛇蝎心肠,我只不过是说你对皇后娘娘不好,你就威胁我。”芷柔脸上的泪珠越落越凶,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架势。
手腕上自己的血腥气,再加上暗卫身上散发的血腥气,花树眼底的烦躁更甚,一道寒光闪过,芷柔伸出的食指,掉落在地。
一声惨叫发出,芷兰殿里的血腥气更重,所有人的慌作一团,他们从来没有想过,眼前这个面容清秀的女子,敢在柔嘉公主和皇后娘娘面前伤人。
惨叫声,呵斥声,惊恐的尖叫声,吵得花树脑袋嗡嗡作响,似乎把玉佩合成一体之后,血腥气对她的影响更大了。
谁也没有发现,端坐在一旁的皇后娘娘眼底闪过的精光,脸上似乎带有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