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内斯特放下手中的茶杯，眼中闪过一丝惊叹，说实话，他没想到左丘这么快就能抵抗住来自更高维度的侵蚀所带来的恐惧，能够用正常的，思维清晰的语言表达自己的想法。
虽然刚才的侵蚀只是最轻度，最表面的侵蚀，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立刻走出侵入所带来的的后遗症。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这种模棱两可的话自然无法平息左丘心中的怒火，但是欧内斯特并没有把左丘的怒火放在心中，甚至有一点漫不经心。
因为像左丘这样的反应在他漫长的职业生涯中早就见过无数次，有些轮回者受到侵蚀后比左丘的反应更加过激，谩骂、发疯、离席而去，甚至直接动手的他都见过。
只不过左丘比绝大多数轮回者更有理智，意志也更加坚韧，恢复的更快。
“怎么说呢，有一点你是要明白的，信息，或者说知识也是具有强大力量的。”
欧内斯特一字一句地向左丘解释，并且尽量用非科学术语表达，希望左丘能更好地理解他的意思。
“就像在你们东方，天庭神祗的神名、神像都具有降妖除魔的威能，这就是因为在神名、神像携带者相关神祗的信息，这些信息赋予了神名、神像巨大的威能。”
左丘点点头，此时他的理智已经恢复很多了，也明白过来他刚才的异变并不是欧内斯特做的，至少欧内斯特没有加害他的意图。
“同样，强盗们的真名、神名等等信息也蕴含着巨大的力量，甚至只是祂们存在的信息也具有很大的力量。”
“但是，强盗们的信息与人类神祗的信息不同，因为维度差异、对人类的态度等因素，强盗们的信息会对人类宇宙一切知晓祂们存在的生灵进行无差别的攻击。”
“因为人类宇宙的存在，这种攻击并无法直接杀死知晓者，而是以一种方式侵蚀污染知晓者的灵魂、身体、心灵、意志，就好比核辐射污染和癌细胞，等待知晓者的结局只有变异或者死亡。”
说到这里，左丘却举起手，示意自己有话要说，请欧内斯特暂时中断一下，“如您所说，那为什么我在任务世界亲眼看到那个邪神却没有一点事呢？还有那个邪神到底是什么来路？”
“因为祂不是本体，就好像人类可以用小拇指捏死一只蚂蚁，但是一根人类的头发却无法砸死蚂蚁，任务世界中降临体只是本体的一缕意识，祂会对看到祂的生灵造成精神污染，但是在宇宙的压制下，这种精神污染会被减弱到极致，顶多算是弱化版的恐惧光环。”
欧内斯特解释得很清楚，但他还是没有为左丘解释死亡之主的具体信息。
左丘见欧内斯特不再说话，下意识地就想再次问他：“欧内斯特先生，那个邪神到底……”
话说一半，左丘突然反应过来，欧内斯特一直不愿意向他解释邪神的具体信息，本意是为了保护他，防止刚才的情况再次发生。
左丘把后半截话咽了回去，“我明白了，这个问题我不会再问了。”
欧内斯特微微一笑，对拥有自知之明的左丘很看好，“你能自己想明白最好，这些信息不是你现在可以接触到的，要不是因为这次特殊任务的原因，等你有了初步抵御邪神侵蚀的能力之后才会知晓这些信息。”
话虽如此，但左丘还是有很多疑问，他觉得是可以得到答案的疑问，“刚才在我识海中出现的白光是什么？我在回归时遇到意外又是怎么回事？”
然后，左丘就要把自己回归时的遭遇讲给欧内斯特听，可是他刚要开口就被欧内斯特打断了，“你在回归时是不是有一股神秘力量出现，并且扫描了你的整个身体？”
左丘愣了愣，有点纳闷欧内斯特是怎么知道的，可随即他便明白了，自己的遭遇绝不是个例。
他点点头，等待着欧内斯特的解释。
“之前我也和你说过，强盗们的本体无法进入人类宇宙，或者说很难进入人类宇宙，而祂们的力量在进入人类宇宙之后也会被宇宙所压制，这种压制力最强大的地方就是主神空间。”
“但是力量被压制并不代表污染性就全部消失了，凡是接触过祂们的轮回者，只要是在传奇级之下都会被种入一颗种子，只有传奇级轮回者才能发现并抵御消灭这颗种子。”
“而你在看到降临体的第一眼就被种下种子，这颗种子会吸收你的负面情绪而茁壮成长，并渐渐改造你原本的人格意志。”
左丘还没干透的皮肤再次被冷汗浸湿，他直接打断了欧内斯特的讲解，“你的意思是我当时已经被污染了？”
“没错。”欧内斯特并不在意左丘略显无礼的询问，“每一个接触过祂们的轮回者在回归主神空间时都要接受主神的安全检查，如果有像你一样的被污染者都会由主神出手抹去污染源。”
“至于你刚才失控时出现的白光也是主神在出手，只不过一般能知道这些信息的都是传奇级轮回者，你是极少数在传奇级之下就知道这些信息的轮回者，所以主神对你是重点关注。”
本能地，左丘低头看向腕表，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通用点数和剧情卡牌。
嗯，没有少。
左丘这才放下心来。
欧内斯特则被左丘的反应搞得哭笑不得，“这些都是免费的，也算是你执行特殊任务的工伤保障吧。”
这倒也不是左丘财迷，只是在主神空间中通用点数和剧情卡牌几乎是可以和他的道途画上等号的，兑换修炼时间、购买道法典籍、学习各种知识、购买灵材灵药、换取各类情报等等，那个不需要通用点数和剧情卡牌。
重新把注意力收回来的左丘想到了一种可能，“如果，我是说如果污染已经不可逆了，主神会怎么做？”
“如果真到了这种程度就说明轮回者已经变成新的污染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