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和启蛰,枯木逢春。
翌日,一行人与烟雨阁的掌柜告了别,就此踏上了入京的路程。
与来时并无多大的差别,不过马车是多了一只橘猫和一个男人。
此番入京,楚晏道是临近太子的生辰宴,各路的藩王和贤臣大多入京赴宴,连邻国使者都有意来访,他便也跟了上来。
今日距离太子生辰宴尚有五日,除去驱车日程便只剩下三日的时间。
乐有心下有意要去赴这场鸿门宴,毕竟上次云怀瑾派来的人可叫她吃了不少苦头,这一路都在思索着良机妙计。
有来有往,定是要回送他一个“重礼”。
入夜,春风化雨,淅淅沥沥,像是一层朦胧的薄雾。
越靠近京城,这天气也愈加清凉了起来。桃花开了一路,闻到花香亦是沁人心扉,乐有初暂且抛却了那些机关算尽,阖上目养神。
此行快马加鞭,极少停顿,夜里亦是颠簸。
聂九歌可遭不住这罪,毕竟平日可都金贵着养自己。眼下睡觉必须得横躺着,头枕在何知许的腿上才能睡着。
只是这车里着实逼仄,腿脚伸展不开,聂大少爷睡得很是不满,何况还有只重量级的猫祖宗还躺在他小腹上睡。
聂大少爷一路上喋喋不休,怨词置语,把乐有初的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安慰几句就要得寸进尺,数落几句更是不成,定要闹得愈烈,嘴里就又要开始嘟嘴,受了乐有初不少冷眼。
倒是何知许的表情跟画上去似的,一丝一毫的变化都没有过,任他玩闹戏耍。
乐有初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刘崔和楚晏轮流驾车,车程比计算得快了半日。
入京时正是傍晚,城门的守卫换了一批,见着马车都要严谨搜刮上一番。
乐有初如今的身份不适宜抛头露面,楚晏便给侍卫看了他金陵王的令牌,这才免了搜查。
乐有初笑了笑,打趣道:“楚王爷,今时今日可真是威风啊!”
还没等楚晏变脸,乐有初就笑嘻嘻地揭过话题,“对了,何兄,姚京玖给扶南他们放关了么?”
“关竹县暂时是通了,但想入长安,单凭姚大人,恐怕也有些难度。”何知许道。
聂九歌忍不住插嘴,委屈道:“先找处落脚吧,这一程风尘仆仆,身子都两日没梳洗过了,浑身难受。”
“可给你娇气的。”乐有初道。
聂九歌眉毛一扬,道:“好歹本少爷曾经也是洛阳第一花旦,生得如此俊朗,当年洛阳多少千金小姐想嫁?我不娇贵谁娇贵?”
“谁说的第一花旦?”乐有初一脸不信。
“我说的。”聂九歌看了眼何知许,又瞧了眼楚晏,“你看啊,要不是这里坐着两个美男,才衬得我无色无味,换个地儿我就是个宝贝!得供起来那种!”
“你和阿晏可没得比。”乐有初道。
“楚兄和时安兄更没得比!”
“胡说八道!瞎了眼了?”
“啊呸!你才瞎了眼,你……”
……
两人你来我去非要争论谁是绝世第一美人,何知许和楚晏坐在旁边,脸色是一个比一个古怪,最终这场口舌之争以到达客栈为由暂且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