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开心就是。”
少年闭上了眼,被男人摸过的地方,他都恶心至极,他无数次想将自己杀死。
斩他双亲的罪魁祸首就在眼前,无尽侮辱着自己,而他都没有任何反击的余地。
五年间,他尝试了太多次将匕首藏在身上,飞蛾扑火也想将洗刷血仇。
可一次次失手,只会受到更残暴不仁的凌虐,每一次的强迫都像被凌迟,他根本没有一丝快感,是仇与恨鞭策着他的大脑,他变得人不人鬼不鬼,被人翻来覆去。
离王道:“本王猜,你现在很想杀人。”
“王爷每次都猜得很准。”司元冷笑道:“可惜奴才没一次能得手,不是么?”
“你倒是识相。”离王盯着他的眼睛,将少年瘦骨嶙峋的身子再一次压在身下。
像是因为得到的答应不满意,一次又一次的惩罚持续到天蒙蒙亮。
司元只是个奴才,不配睡在殿堂的地板上,他扒拉开搭在自己腰侧的手,起身穿戴好自己那身单薄的衣裳,走出了殿堂。
他来到离王的地下狱里,给关在这里面的女人送上热气腾腾的早膳。
女人经常睡不好,脸色很是憔悴,见到少年来了,才展了几分笑颜,但细瞧着少年的模样,笑容就蔫了下去,气得几乎磨着牙说话,“这个…禽兽!”
司元扯出个笑来,“曾姐姐,我没事。”
曾嘉卉的手伸出牢狱的铁栅栏,轻轻摸他的头,流不出泪水,她有着与少年一样的绝望,只不过人的痛苦各不相同,谁也无法感同身受。
有人屈于敌国被关经年。
也有人在杀亲仇人的身下被日夜凌辱。
卯时狂风如饿鬼席卷了大地,将宁山上的大树刮得凌乱不堪,泥沙与尘埃在空中婆娑起舞,大雾四起,一声巨雷劈了下来,大雨咆哮,黑沉沉的天仿佛将要坍塌陷落。
雨水将营帐砸得啪啪作响,雾气朦胧了视线,所有兵卒在大雨之中狂奔。
乐有初则站在最中央,撑了把红伞,将每一个人的身影都烙印在眸底,偶尔冲到最后,抓起明显跑落后的人,怒扇一巴掌。
兵卒们就这样在大雨倾盆之中跑了十圈,昨天没有完成任务的人则还在跑额外加训的十圈。
乐有初道:“半柱香内,吃完你们手中的饭。吃剩一粒米,罚一圈,剩两粒米,罚十圈。”
一声令下,所有人如同饿狼吞食一般将包子与小米粥往嘴里倒,这顿饭吃得非常过瘾,像是要将昨夜生吞鸟蛇的记忆冲淡,不少人都卯足了劲往下咽,在半柱香之内解决完。
等他们吃完了饭,昨天没有完成任务的人才刚跑完,早上这一顿肯定是吃不成了,只能再回到校场,这时雨势已经稍微小了一些。
乐有初道:“两两成组,一人边提靶子边跑,另一人瞄准后开弓,每人有射箭五次机会,需要加训双倍的人仅有两次射箭机会,命中靶心者,有奖励。”
东虎皱起眉,道:“这……怎么可能?”
“不可能么?”乐有初微微一笑,随手拾起一把弓弩,对东虎道:“去挪动靶子。”
东虎应是,便照办了。平日里,他们就算不挪动靶子,也很难命中靶心,他倒想看看,对方能不能一箭射中。
谁知道,乐有初下一秒竟是将自己的眼睛给蒙了起来,在这雨声嘈杂的环境下,听着东虎的脚步声,靠直觉射出了一箭。
东虎眼看着那支不断朝他奔来的箭有些腿软,可还是鼓足了劲往前跑,“噔”地一声,箭扎上了靶子。
他被吓得猛地闭上眼,而后又睁开,愣了愣,那箭矢居然正中靶心。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又一箭射了过来。
这一次居然直接穿透并劈裂了上一支箭,扎在了靶心。
乐有初放下弓弩,拨开了遮在眼睛的手帕,挑眉一笑,“怎么不跑了?”
东虎动了动喉结,抬手抹去了额角的渗着雨水的冷汗,“……”
“还有异议么?”乐有初看向其他人。
众人皆默不作声地去兵器库取了弓弩,再也不敢得罪这名女魔头,人家再如何也是有实力在身的。
乐有初方才站在雨中,被淋湿不少,回营帐换了身干净衣裳,找了处有棚顶的地方坐,目光一刻不停打量着场上的人。
那名被她叫做二十八的青年似乎不在状态,连打了几个喷嚏,但单凭射出的弓箭来看,基本功很是扎实,射中的环数也比其他人高不少。
东虎则不擅射箭,他拉弓时不太懂把握力度,因此不能控制箭发射出去的远近,在瞄准移动中的靶子时,预判也不太到位,已经有两箭脱了靶。
正细致观察着,冷不丁肩头被人拍了一下,乐有初吓了一跳,反应不是很大,但也有些心悸。
回首一看,是一名穿着紫衣的翩翩公子,脸上还挂着浅浅的笑意,见到她的脸时眼睛立马就弯了起来。
“终于找到你了。”紫衣青年顽劣一笑,一字一顿道:“乐有初?”
“你是谁?”乐有初眉头一皱,手中折扇一转,扇柄上的尖刃就抵上青年的脖颈,力度不轻不重,却已经压出一道血痕,凤眸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气。
“欸欸欸!”紫衣青年拍着她的手,神情从容不迫,“我是祁南阳啊!弟妹快松手。”
乐有初被这声“弟妹”叫愣住了,不自觉地松了手,“祁南阳?”
“不认识我?”祁南阳微微一笑,挑眉道:“没关系,现在认识也不迟,我是楚晏的哥,楚晏知道吧?”
乐有初一脸狐疑:“休要胡诌,他哪来的哥?”
“我俩的父亲义结金兰,他比我小一岁,自然是我弟咯。”祁南阳眨了眨眼,“怎么样?我比晏弟俊多了吧?”
乐有初冷笑。
祁南阳并没有感到尴尬,打量着她的脸,笑道:“晏弟眼光果然不错,不过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乐有初瞥了他一眼。
“没想到他喜欢你这一款。”祁南阳食指挠挠下巴,“太过火辣,凶残。”
“你说对了。”乐有初扬眉一笑,道:“杀人的方法有很多,我凶残,所以都会,我不介意用在你的身上。”
祁南阳“呸”了一声,“你怎么能谋杀亲哥?!”
乐有初淡道:“我还谋杀自己的九族,怎么不能杀你?”
“你!”祁南阳屏息呼气,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过楚家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