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背叛你。”
秦锦风站了起来,拍他肩膀给他顺气,他知道云怀瑾的情绪与常人不同,也知道如何对付。
“怀瑾,你听我说。”
云怀瑾的笑容渐渐凝固下来,眼神变得冰冷,被瞥上一眼都要害怕,如同索命的怨魂恶鬼,令人心生恐惧。
他冷静了下来,看着对方:“你说。”
“如果不是为了你,我不会派逍遥楼的人去刺杀乐有初,没想到失败了。”
秦锦风闭了闭眼,坦荡道:“的确,把逍遥楼拱手给她,我并不情愿,但的确是我所为,其中有芍药的原因,但怀瑾,你该知道,我是救你而去。”
云怀瑾并没有因为他这段话而感动,满腹怀疑地打量着他脸上的每一丝神情,仿佛要将他给看透。
秦锦风道:“你不信么?”
“不信。”云怀瑾翘着唇角,眸中是怒意翻涌,“我为何要信?结果摆在我的眼前,是易主还是投敌,性质难道不一样么?”
秦锦风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云怀瑾已经无理取闹到这种程度,简直不可理喻。
他冷笑了一声,“你想杀便杀吧。”
云怀瑾袖子里藏的匕首握在手中,像是要让秦锦风看清他的动作,因此他一举一动异常缓慢。
他拔开了刀鞘,将刀鞘放在一旁,刀身架上了秦锦风的脖子,抵在那狼奔豕突跳动着的脉搏之上,划出一道细小的血痕。
秦锦风闭着眼睛,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云怀瑾有一瞬间想要动手结束他的生命,最终还是放下了刀,眼神都变得柔和,笑得真诚实意,“秦兄,我逗你玩儿呢,可别当真。”
秦锦风睁开了眼睛。
他知道云怀瑾想杀他,或许是念及多年情分没有动手,对方的一个眼神他就能读懂一切,何来玩笑呢。
但他还是配合地走下了台阶,“我不喜欢这样的玩笑。”
“希望没有下次。”云怀瑾笑说。
秦锦风带来了他和云怀瑾都幼时最爱吃的酥饼,他已经没有来时想要同云怀瑾一齐品尝的心情,将糕点放下,便头也不回地拂袖离去了。
云怀瑾看着他的背影,捏紧了拳头,将桌上的东西全数一推,酥饼连同盒子掉在了地上。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屏息凝神,汗毛倒竖。
云怀瑾拔出了侍卫腰间的剑,将满院的花草斩断,把院子弄得一片狼藉,自己也不像样子。
头上束发的簪子已经掉了下来,整个人披头散发,表情狰狞,像是哭过,可他却在放肆地笑,捂着肚子坐在地上笑,身子滚在万花草丛中笑。
笑得狼心狗肺,可他的眼睛分明是在哭啊。
到了后半夜,他屏退了所有下人。
呆坐在院子的地上,月光照着他,他在把自己挥在地上的酥饼,一块块捡了起来,包在手帕里。
他突然安静了,不同寻常的安静。
他最后捡起一块,也让人验毒,径直塞进了嘴里,味同嚼蜡。
云怀瑾看着那把泛着银光的匕首,想起了秦锦风脖颈的刀痕。
一怒之下,他把自己的手臂划出十几道触目惊心的刀痕,目光死死盯着那汨汨血水流出。
“啊。”他笑了,喃喃自语:“对不起啊秦兄。”
在云怀瑾失血过多晕过去后,屋檐上盯哨的人终于敢把他扶回寝殿,帮他包扎好伤口。
云怀瑾在浑浑噩噩的梦里轮回千百遍,醒来时有些失望。
居然没死,真是可惜。
……
倭寇攻城拔寨,被姗姗来迟的杨家将击溃了。
乐有初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