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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廖静打了个招呼,姜水清就匆忙出来,这一会儿时间,他经历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他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消化一下,这个世界真是太奇妙了,有时候完全和自己的想象背道而驰。

“姜总,你的脸色不好看,你的朋友病情很严重吗?”见到姜水清,龚明就体贴地问。

“没事儿,咱们走吧!”

姜水清开车,开始回家,本来计划是要去龚明家里的,可是这一刻他一点心情也没有,他就跟龚明商量说,“要不送你回去,我想去我妈妈那个房子静一下!”

“不行,我要和你在一起!!”龚明反应很快。

姜水清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说也白说,他就直接开到了妈妈的那个大房子。

在这里,他觉得清净多了,这里几乎没有人打扰,并且因为过年的原因,外面也见不到一个人,就是连过年放炮的声音都没有,他觉得很舒服。这个晚上,他把自己关闭在一个房间里,也不管龚明怎么睡觉的,痛痛快快过了一个晚上。也不知道是他想通了,还是睡觉给他带来了精神上的补充,反正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觉得好像太阳明亮了许多。不过,当他打开窗帘的时候,他明白了,外面是很明亮,只是因为太阳光线照在积雪上面反射出来的亮光,就显得特别刺眼。

大千世界变化无穷,太奇妙了。

“姜总,吃饭吧!吃完我们还要赶路呢!”龚明见到姜水清起床了,就过来叫他吃饭。

姜水清也觉得饿了,昨天折腾到大半夜才回家,心情不好,没有顾及到肚子饿不饿,可是现在听说有东西吃,肚子也就马上咕噜噜响起来,姜水清也不洗脸,直接来到早餐桌,用手拿起一块干面包片啃起来。

“洗手,刷牙!”龚明就提醒道。这是姜水清最为反感女人们的虚伪,不过,毕竟他和龚明的关系还不是正式的夫妻关系,他多少还是要给龚明一点面子,也就是嘴里嚼着面包片,往洗手台走去。

等他回来,煎鸡蛋也端了上来,姜水清闻了闻,没有坐下来,直接拿了勺子就往嘴里扒拉。龚明就笑了,“你晚上也没有加班,干嘛这么饿?”

姜水清也不理她,等吃完了两个煎鸡蛋,一抹嘴才说,“好饿呀,你是不是忘了,昨天只顾赶路,都没来得及吃晚饭,难道你就不饿吗?”

这时候龚明才恍然大悟,昨天晚上她在车上等姜水清的时候,肚子饿了,就在汽车里找了一些饼干垫巴了。可是姜水清出来很晚,看到他精神不好,也就没有想到他会没吃晚饭,自己真是该死,这么粗细大衣。“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什么?”姜水清不明白,她怎么就错了呢?

“对呀,我应该提醒你吃晚餐的。都怨我粗心大意,回来家里就让你睡觉了。”

“好了,用不着婆婆妈妈的。老实说,我对廖朤哪方面都很满意,就是不喜欢她唠唠叨叨。反正都过去了,不是谁的责任,要在一起过日子的,谁也不会四面净八面光的。”

龚明听了心里很受用,难道他开始考虑和自己一起的未来了吗?

“龚经理,我跟你商量一件事儿,我看去你老家的事儿咱们能不能改变一下计划?”姜水清口气是商量的,可是龚明非常清楚,这是命令,只是他出于礼貌,才会这么说。

“出了啥事吗?要是你心情不好,我也不着急,你要是真的定了,我就跟我爸妈打个招呼,免得他们在家里等着我回去。”

“没事儿,我就是感觉很累。要不你代表我回去看看我小妈和杏儿,大过年的,也没接到她们电话,到底过得怎么样啊?”姜水清有点想把龚明推出去,自己一个人在家里会觉得更随意。同时他也觉得确实需要过去看一下自己的小妈和妹子,爸爸临终的委托他时刻记在心里。一个外乡人,在这里没有什么亲戚,要是不过去看看,也就太不近人情了。

“那好,我这就过去。不过,晚上我还要过来!”龚明努努嘴,做了一个亲密的姿势。姜水清点点头,反正你走,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就行。

龚明出去,姜水清就想打电话到医院,他想尽快约吴碧霞出来,他很想知道吴碧霞在过去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为啥回到了鼎州也不跟自己联系。还有,姜水清这里还有一笔钱,那是吴碧霞单位发放的抚恤金,既然她回来了,这个钱应该物归原主。

他拿起电话,拨了一半号码,就停下了,不行啊,她昨晚值夜班,现在肯定也是刚下班回家休息,这个时候打电话给她,这不是让她很为难吗?再说,昨天她说的很明白,她会跟自己联系的,那么自己干嘛要这么着急呢?既然她都回来了,还在那个医院上班,那么她也不会再次失踪了吧?于是,姜水清又把手机扔到沙发上,自己靠在沙发背上,可是脑子里依然想不通这个吴碧霞,不知道她结婚没有,有没有孩子?想到这里,他再一次拿起电话,可是这一次他没有拨出号码,电话就响了,姜水清一看是龚明家里号码,就接了起来,“到家了?”

“姜总,你赶紧过来一趟吧,好像景阿姨她走了,她和杏儿房间里都是空空的。”

“你确定她们不是出去串门了?”姜水清觉得很意外,但是他有点不大相信。会不会是龚明搞的恶作剧?

“真的,你赶紧过来吧,我真不骗你!”龚明说话的语气相当真诚,姜水清也就相信了。管它呢,过去就过去,就算是她糊弄自己过去,那就跟小妈和妹妹吃一顿饭,补一补年夜饭,算是团圆。

十来分钟,姜水清到了,上楼,门开着,他走进去,就觉得一种不祥的感觉,屋子里乱七八糟,确实像是搬家的样子。

“龚经理!”姜水清叫了一声。龚明闻声出来,二话不说,拉住姜水清就来到景晴住过的房间,床是空的,衣柜是空的,所有私人物品都不见了。姜水清就开始紧张,他主动到了杏儿房间,情况一模一样。他出来,本想坐下来理一理思绪,分析一下小妈这是为啥,到底会去哪里?可是客厅沙发上到处都是东西,他就来到龚明的房间,刚在床上坐下,他一下子像是被蝎子蛰了一样,立马站了起来,“你怎么了?”龚明见到,就问。

“没事儿,我还是在外面坐会儿!”姜水清出来,坐在餐桌旁边的椅子上。

“难道小妈又搬回原来房子了吗?”姜水清自言自语道。

“不可能,有这样的好事,景阿姨不可能不告诉我们一声。”

“那能去哪儿呢?在这里她可是举目无亲啊!”姜水清在为这个小妈还有小妹妹着急。

“你知道她娘家的电话吗?”龚明想了一下问。

“她娘家是大山里面的,不要说电话,就是汽车都不同,跟我们方庄村比,那就是原始社会。你说这样的地方能够有电话吗?”

“那怎么办,报警吗?”龚明又提了一个思路。

“不行,我爸爸刚去世,我小妈就不见了,外人知道会怎么想呀?再说,她是一个大人,还有一个孩子,她不可能会丢失的,我想肯定她离开是有原因的,只是我们还不知道。”

“你说的废话,我也知道有原因,可是就这样不想办法去找,你会放心吗?”龚明讽刺了姜水清一句,觉得这个时候他需要快刀斩乱麻尽快做出一个决定。

“哎,对了,这个楼上住的邻居你都熟悉吧?”过了一会儿,姜水清问。

“熟悉谈不上,见面认识!”

“那就行,楼上楼下,一家家敲门问问,说不了有人看到她们呢!”

说着,姜水清就连推带拉,和龚明出来,首先是对门邻居,敲了半天门,没有回答,肯定是人家回家过年去了。他们下楼,在门洞口站了一会儿,想堵住人问一下,可是大年初二,这个地方,几乎是没人出入。“不行,还是一家一户敲门!”

姜水清他们再次进入楼内,挨家挨户敲门,终于有一户有人在家,问了人家根本不知道,折腾了一个来钟,姜水清和龚明失去了希望,“小妈是年前走的?”

“啊,等一下,我去看看电话,上面会有电话记录。”龚明突然想到一件事儿,急忙往家里跑。

她打开电话屏,翻看打出和接入的电话记录,其中有两个是手机号码,姜水清似乎有点印象,可是一下子也想不起来是谁的号码,“姜总,看这个号码,区号不是我们这里的,是长途。”

“拨过去!”姜水清立马说。

龚明回拨了这个号码,很快响了,就听到电话里面有个声音,“这里是川中市丽都酒店,请问能帮你什么忙呢?”

龚明和姜水清都相互看了看,然后,龚明就说,“小姐,你好,能不能帮我查一个在这里的住客房间号?”

“稍等,我把电话转到前台!”

很快,前台服务员说话,“请问您有什么事儿?”

“我想查一下在你们酒店的住客,名字叫景晴!”

“对不起,”很明显,对方停顿了一下才说,“我们为客人保密,没有客人的许可我们是不可以告诉客人的情况。”

“我是这个客人的妹妹,家里有急事儿找她,能不能告诉我她在不在你们酒店住,是出去了,还是在房间?”龚明脑子反应够快。

“这个,不行啊,我还是不能告诉你任何信息,对不起了。”

“怎么办?”电话断了,龚明看着姜水清问。

“应该就是这个酒店,不过我知道丽都是一家全国连锁的高档酒店,小妈她怎么会有钱住这么高级的酒店?”姜水清想不通。

“看来景阿姨住在这里,应该没错。否则,前台服务员会矢口否认,立马说,没有这个客人的。”龚明也是经常出差的人,对于酒店的情况相当了解。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你觉得小妈为啥不打招呼,跑那么老远去呢?这里距离她老家还有几百公里的山路呢!”

龚明坐下来,她心里有点犯嘀咕,其实刚才那个手机号,龚明也是看到的,姜水清不认识,可是她认识,可是她不想让姜水清知道这个号码是姚跃进有联系,不想让姜水清怀疑电话是自己打出去的。不过,龚明已经看了日期,她更确定,那个电话一定不是她自己打出去的。所以这一刻,她在考虑有没有必要告诉姜水清这个情况。

人都是自私的,这是人类的本性,上帝在设计人的时候,已经输入了这种自私本能的基因和天性,所以任何人都脱离不了这个特质。龚明此刻就是这样,尽管她很喜欢姜水清,并且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这个男人,可是姚跃进的名字涉及到姜水清对她的信任问题,所以她决定隐瞒。可是这也挡不住她在考虑,景阿姨和姚跃进私下联系,为什么呢?

过了很长时间,姜水清突然说,“龚明,订机票,飞过去!”

龚明就说,“不知道川中有没有飞机场?”

“查!”姜水清这一会儿像是龚明的上司,一点也不给她反驳的机会。

龚明就打电话查航班信息,经过老半天的时间,终于弄明白了,川中有机场,但是没有直达鼎州的飞机,如果要飞过去,必须经过省会城市中转,

“那就订票啊!”

“几张?”

“你不想跟我一起过去吗?”

“想,当然想。”龚明得到许可,立马预订两张机票。

机票是订了,可是出票以后,发现转机是两天以后的飞机,因为那个小机场航班非常少,就这样经常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停飞。

“我不管,先去了再说!”

姜水清不想继续在龚明这里待下去,他要离开回妈妈的别墅。龚明坚持要一起过去,姜水清说,“你还是在这里待上一天,不是还有两天时间吗?万一这期间有人打电话过来,不是可以有更多的信息吗?”

“人不是已经确定在川中了吗?”龚明不服气。

“我有一种直觉,小妈不怎么出门,在她背后一定有人在帮忙。我必须找出来这个人会是谁?”

姜水清还是一个人走了,他不是不希望和龚明待在一起,而是他需要一个环境静静地理顺一下思绪。不到二十四个小时,他身边发生了两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这让谁也都接受不了。

回到家,姜水清没有马上进屋,他在外面想让冷风吹一下,这样大脑会清醒一些。刚走了几步,手机响了,姜水清接起来,发现是方小舟打来的,就说,“小舟,春节快乐!”

“姜总,春节快乐。我叔叔让问问你,哪天方便,想请你到家里来坐坐!”

“小舟哇,你告诉方局长,我在鼎州,并且马上还要出差。等我回来,一定去拜访方叔叔!”

“那,”小舟有点儿失望,可是没办法,人不在,就是再想一起吃饭也不行。

合上电话,立马又一个电话打进来,“姜队长,我是桂玲呀!”

“嗯,听出来了!”姜水清对贾桂玲不像是对待方小舟那样热情。

“你在家吗,我跟燕九一起过去给你拜个年!”

“不用了,我应该过去跟燕经理拜年才对,他是大哥!等我回来吧,我不在家!”

“你几时能回来?”贾桂玲紧追不放。

“估计正月十五左右吧!”姜水清不敢肯定自己到川中到底需要多长时间,所以尽量说多一些。

“这么久哇!大过年的,你要出国吗?天气冷,一定要小心感冒啊!”好久都没有听到贾桂玲用这种关心的口气跟自己说话了,姜水清还真有点不适应了。

“中,放心吧!要是没别的事儿,我挂了。”说完,不等贾桂玲说话,姜水清就挂了电话。贾桂玲对于姜水清来说,他有一种这个女人背叛了自己的感觉。他对贾桂玲是一百个信任一百个放心,可是没有想到她居然会真地去到燕九的公司当起了老板娘,如今公司运营情况出问题了,又想起来跟姜水清联系了。不过,对于燕九来说,姜水清一如既往,虽说这几年他当县长和燕九见面的机会少了,但还时不时会通个电话保持联络。在姜水清的心里,燕九一直是他大哥。当然,要不是外出,他还真想和这个大哥坐下来好好喝几杯呢!

接了两个电话加上外面的冷空气,姜水清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于是他就进到屋里,一下子觉得屋里好温暖。他脱下大衣,扔到沙发上,然后一屁股坐下,靠在那里,脑子又开始想起小妈的事情。他忽然有种感觉,似乎那个电话号码出现在他眼前,他记起来来,那个熟悉的号码,就是彩莲打给姚跃进的,也就是说,号码是姚跃进的手机。

姜水清从手机中找出那个号码,没错,确实是姚跃进。怎么办,打过去,直接问他,他会接我电话吗,他会跟我讨论彩莲的事情吗,他会知道小妈景晴的情况吗?姜水清一连无数个问号,最后他对自己说,“姜水清,不打通你怎么能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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