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之后,在一个背对摄像头的阴暗角落里。
关宁看着躺在血泊里的福双至、褔无敌父子,阴狠地问道:“福双至,当年你加害我爹,都是有预谋的,对不对?”
这父子两人本来被暴怒的募兵打得半死,被关宁及时抢了下来,拖到这个角落里逼问一些往事。
“事已至此,我也不瞒你。不错,当年你爹跟踪我等,知道了我等太多的秘密,我等不得不痛下杀手。也是他命大,受到那么重大的伤害,居然还没死。”
关宁暴怒道:“可是他已经成为了活死人,这跟死了又有什么分别。”
“各为其主,我也没有办法。”福双至倒也坦诚。
“就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教义,你们就残害了这么多的性命,你们真是丧心病狂。”
福双至埋下了头,没有说话。
关宁阴狠地道:“你们这群杂碎,我要你们血债血偿。”说罢,他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朴刀。
褔无敌和褔无敌看着关宁的眼睛,有生以来第一次,他们觉得自己像是看到了一个恶魔。
压抑了十年的情感在这时爆发,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被逼成一个恶魔。
“不,你不能这么做。我们应该接受三司的审判,由刑部下属的各级六扇门做执行,你不能对我们滥用私刑。”
关宁冷笑道:“哼,这个角落里再无别人,即便我杀了你们,也可以说是正当防卫,而不会受到任何的责罚。”
说罢,他一刀便刺穿福双至的小腿。
仗义每多屠狗辈,经历了战斗洗礼的关宁,再也不是那个学院派的少年。面对福家父子这对草菅人命的畜生,被冲昏头脑的关宁,根本不管那么多后果。
“啊——!小兔崽子,你,你好狠毒啊。”福双至痛苦地大骂道。
“好,你说我狠毒,是么!那我就让你看看,是我的刀快,还是你儿子的脖子更硬。”
说罢,关宁将朴刀指向福无敌的脖子。
这父子二人几乎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只有受死的份。褔无敌自知难逃一死,惊恐地看着眼前这尊熟悉而又陌生的杀神。
“等等,等等。如果我告诉你,你姐姐的下落,你能不能放过我们父子。”
关宁只觉脑海中嗡的一声,急忙拎着福双至的衣领问道:“你真的知道我姐姐的下落?是了,当年我姐姐失踪,肯定也跟你们脱不了干系。说,我姐姐到底在哪儿,你们为什么又要这么做!如果让我知道你说谎,我立刻砍下你儿子的脑袋。”
福双至颤颤巍巍地道:“都到了这个时候,我还有骗你的必要么。当年,你父亲在被我们袭击之前,把一个重要的文件藏在了你姐姐的书包里,我们也是后来调查监控的时候才发现的。为此,我们不得不抓住机会掳走了你的姐姐。”
关宁惑道:“那为什么,我们一点监控都查不到呢?”
“我们血神宗的障眼法本来就高深,加上你们的巡捕班里有我们的人,通过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很容易就可以消除记录,不是吗。”
关宁将朴刀恨恨地砍在地上,怒道:“这群败类。然后呢,你们把我姐姐掳到了哪里。”
“我们掳走你姐姐之后,找到了情报。有同行之人要杀你姐姐灭口,但是我一方面顾念同乡之情,一方面看你姐姐资质不错,便想保住她性命。经我百般求情,他们终于同意用我们血神宗高深大法消除了你姐姐的记忆,改变了她心智,并将她重点培养。”
关宁闻言暴怒道:“你这哪里是顾念同乡之情,你这分明是坑害我姐!”
“关公子,别这么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好歹你姐姐的命是保住了,这也给你们日后相认提供了可能。”
“那我姐姐现在在哪里?为什么她一个有身份证的人,清吏房却查不到任何痕迹。”
“我说出她的下落,你是不是就肯放我们父子一条生路。”
“现在外面都是暴怒的募兵,我只能保你们一个。另一个,我可实在是无能为力。”
福双至道:“那不行,我们父子要一起走。”
“你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说还是不说!”
说罢,关宁再度用刀抵住了福无敌的脖子。
“那你放我儿子走,等他走远了,我再告诉你!”
“爹!”褔无敌闻言,既感动又激动。
关宁喝道:“你先说。你说的没毛病,我就放人!”
“不行,我信不过你!”
“好,让你儿子先走。但是如果你敢耍我,我一定把你打得魂飞魄散,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福双至父子闻言,都是打了个哆嗦。
褔无敌从地上爬起来,看着福双至,喊道:“爹,我……”
“什么都别说了,你快走,去找你外公寻求帮助。”
“可是爹你……”
“快滚!再不滚,劳资可就要改变主意了!”关宁不喜欢婆婆妈妈,厉喝道。
“走,走!”福双至也道。
褔无敌只得咬咬牙,一瘸一拐地消失在夜幕之中。
关宁见褔无敌走得远了,便用阴沉的声音喝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如果我对答案满意,也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真的?好好好。你姐姐,她现在应该还是在夏江府的某个社团里。具体我也不是太清楚,毕竟她被改了身份,又有自己的任务。但是我敢肯定,她并没有死,好像还混到了一个大帮派的高层。”
“我不信。如今科技这么发达,可是这么多年为什么一点关于她的下落都没有。”
“我们血神宗手段高明,通过整容术和指纹再造手术,可以把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再加上六扇门也有我们内应,给她再上一个身份证又有何难。”
关宁切齿道:“你们的手段倒是高明得很呐。那我问你,我姐姐现在到底是在哪个社团,如今她又叫什么名字?”
“具体我真是不太清楚,毕竟她的身份修改之后,我也是不知道她后续的发展。不过我敢肯定的是,她一直被重点培养,如今的武功应该也不弱,不然也混不到大黑帮的高层。”
“这样解释,倒也合理。”
接着关宁又问了几个问题,见实在是问不出来什么,这才摆摆手,对着福双至道:“走吧。”
“真……真的。谢谢关爷,谢谢关爷。”福双至挣扎着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向黑暗中走去。
然而刚行出几步,他突然感觉后心一凉,低头一看,一把朴刀从自己后背扎入,从前胸透出。
“你,你……”他瞳孔骤然放大,旋即倒在了血泊之中。
在福双至的灵魂漂出肉身的一刹那,一道黄光瞬间便将其笼罩,将其吸入一个透明古朴的小瓶子之中。
纳魂术,是一门比较基础的法术,作用是为了避免死人的魂魄四处飘荡。这个纳魂瓶,正是张远婷成年礼的当天,她回赠自己的礼物,想不到此时竟然派上了用场。
福双至的魂魄在纳魂瓶内,用细若游丝的声音大骂道:“关宁,你言而无信,你这个无耻小人。”
“闭嘴,再骂我真追上去连你儿子一起结果了!”
“算你狠!你杀了我也就杀了吧,又抓我魂魄做什么?”
“哼,我要去找我的姐姐,没你这个向导可不行啊!”
“你要向导,把我治好,我带你去就行,何必要杀我。”
“哼,一个没有攻击力的魂魄,可比一个邪教分子安全得多。好了,小爷我不想说话,你给我安分点儿,否则我立刻把你打得魂飞魄散!”
福双至本来还要再骂,可是听他这么一说,只得忍气吞声。
随后,关宁便将纳魂瓶藏到纳袖之中。回到广场上帮其他募兵打扫战场。
至此,一场保卫吕仙县的正邪大战已落下了帷幕,铁血的吕仙县人民靠着钢铁的意志战胜了猖獗的血神宗,展现了别样山人民不屈的斗志。
此后数年,这场战斗都一直被邻近郡县的子民广为赞扬和称道。
在清晨的阳光之中,关宁眺望着南方楚州州治——夏江府的方向。对于他来说,新的征程,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