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天那个焦黄面皮的竿头黄礁并没有来,与马飞一起来的,是五个烫着五颜六色头发、打着耳钉、身披银白色斗篷的社会青年。
在他们的斗篷背后,都绣着一朵大大的忍冬花,花枝的一个角落里,绣着两个小小的字母“hg”。
这六人走在一起,尊卑地位一目了然:前排居中一名青年男子,染着一头银白色的头发,身披银白色的斗篷,斗篷很长,直拖到了脚踝处。
他身后四人一字排开,从左至右是三名男青年,三人各烫染着红色、黄色、银灰色的杀马特发型。
走在最右边的是一名染着黄头发的女青年,这女青年年纪不大,但是长相却十分有特点。她嘴唇丰厚性感,还打着一个唇环;虽然穿着劲装,但是胸部依然十分饱满。
而与腰部以上的饱满极为不对称的是:她的腰部竟然出奇的细,似乎不堪一握。最勾人的是那丰满的臀部,一摇一摆,可谓是颠倒众生。这女人走在人丛之中,回头率固然是颇高,但关宁却总有些怪异的感觉。
四人身上披着的斗篷颜色与头发颜色一致,不过都比领头的那个白毛青年的斗篷要短,只到大腿与小腿之间的腘窝处。
黑脸乞丐马飞则在前面给他们五人带路。
这六人径直来到湖景餐厅,却不上二楼包间,而是在餐厅内四处张望,似乎在找人。
当他们看到黑衣女子之后便纷纷围拢了过来。
白毛男青年坐到了黑衣女子正对面,黄毛、红毛、蓝毛、灰毛等四人则站在白毛青年的身后。
除了一脸赔笑的马飞,那五名头蓬青年都是面露凶光地瞪着黑衣女子。
“马飞,你坐吧。”
白毛青年将身边的一个凳子往后一拉,朝上面一指。
“嘿嘿,好,好。”马飞刚要坐下,却见对面的黑衣女子茶喝到一半便停在了嘴边,似乎在瞪着自己。于是他急忙又站直了身子。
过了一小会儿,黑衣女子淡淡地道:“你们三江行行主白茨苇呢,她怎么不来?”
“额,回壬姑。白行主她去湘州公干了,不在夏江府。”
“好,即便她不来,总该派遣管辖这天颂厅的冲天团团头过来吧,代杉人呢?”
马飞慌道:“代团头也跟白行主一起去湘州公干了。”
壬姑猛地一拍桌子道:“行主不来、团头也不来。派你一个二袋弟子过来,还真是看得起我。你上面的三袋竿头是谁?”
马飞已经一身冷汗,慌道:“是,是黄礁。”
“他也去湘州了?”
“没,没有。黄竿头他吃坏了肚子,临时来不了,所以叫我过来。”
“你一个二袋弟子,你过来有用吗?”
“我,我是这北蒲洲一片的片头,这一片,就是我在负责。”
壬姑怒道:“你负责?你负得起责吗!我们现在是讨论整个原摄河口镇北部十闾的地盘划分问题,你一个二袋的片头,来凑什么热闹!”
马飞忙道:“壬,壬姑。我知道我人微言轻,但是我们团头代二哥传下话来了,这北十闾的地盘怎么划分,壬姑您说了就算数。我只是来做个记录,回去通知大家伙儿就可以了。”
壬姑笑了笑,点起一根黄鹄楼牌情悠悠系列女士香烟,道:“那好,你坐下吧。”
“好的,好的。”马飞这才战战兢兢地浅坐在椅子上。
没有了平日的跋扈,今天的马飞从来的路上就小心翼翼,此时更是坐立难安,关宁看了是又好气又好笑。
却见壬姑吐了个眼圈,轻叹一声道:“唉,丐帮这帮中基层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居然个个都不敢来,只让一个二袋弟子出面,来的还是个黑老外。真的是酒囊饭袋。”
马飞干笑了一声,没有说话。白毛等人更是充耳不闻。
壬姑扬起手,招呼关宁道:“小二哥,麻烦倒一下茶。”
关宁本就坐得不远,闻言急忙用托盘装了六个茶杯端了过去。他走得近了,便闻到了那香烟里的草莓味道,甚是好闻。
关宁把杯子摆好了,正要倒茶,那白毛却抬手托住关宁的茶壶道:“不必了,我们自己带了茶。”
说罢他打了个扳指,身后那名黄头发的女青年便取出一个银白色的水壶,递到他手上。
白毛取下盖子,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笑着对壬姑道:“壬姑,要不要尝尝我们水银帮特制的忍冬花茶。”
见白毛自斟自饮,关宁便给壬姑添了一杯茶,然后退到了一旁,远远地站着偷听。
壬姑道:“这药茶我喝不惯,我还是喝我的青砖茶吧。”
她边说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举手投足之间极为高雅。
白毛道:“这忍冬花茶可是好东西哦。此茶能够清热解毒,到了夏季,南方龙民都是用这个泡茶喝。壬姑,您真的不尝一尝么。”
壬姑道:“白帮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们先来说正事吧。关于原摄河口镇北部十闾的地盘,我劝你们水银帮退出去。至少也要退到十字湖和晓塞湖以北。”
白帮主闻言冷笑道:“壬姑,这一片区域,可是我们用整个武天厅南部的黄金区域,跟丐帮换回来的。黄城厅的老匠社、陂城厅的欢喜悦也同意退出这片区域。如今你却说让我们退出,可叫我的兄弟们上哪儿去讨生活呀。”
壬姑笑道:“水银帮抢不过丐帮,丢了最肥的肉,却来啃这边的骨头,不怕硌到牙么。”
白帮主不悦道:“那是我们跟丐帮的事,轮不到你们青春道来评头论足。总之我水银帮既然与丐帮和老匠社、欢喜悦达成了协议,按照这个协议执行就可以了,轮不到你们青春道来管。”
青春道,想不到这个壬姑竟然是青春道的人,从他们谈话的情况来看,她在这个帮会里的地位似乎还不低。
而那几个身着奇装异服、留着杀马特的发型的青年,竟然是什么水银帮的人。昨天听谢伯伯说过,青春道和水银帮都是新生十二小强中的佼佼者。
那个白毛看起来十分年轻,大概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居然就是一帮之主了,真是厉害。
不过关宁也知道,这些奇异人士往往都很有手段。虽然看上去年轻,不代表做事毛糙,不能以常理忖度。
却听壬姑笑道:“我本来也不想管。可是风象闾、桃花闾本来就是天颂厅的行政管辖范围,也是我们青春道的地盘。包括南岸的南蒲州,这一带的生意一直都是我青春道在经营。你们水银帮跟丐帮和老匠社、欢喜悦怎么谈的我不管,可是你们染指我青春道的地盘,就是不行。”
白帮主笑道:“帮会的地盘,都是一步步打下来的,从来都不是按行政区划来走的。风象闾、桃花闾以及南蒲洲,在后梗死前,我们就已经打下来了。如今他死了,这里本就是无主之地,就该由我们来接手。这事儿丐帮也是同意了的,丐帮三江行的行主白茨苇亲口给我说了,明日起丐帮就会撤出这片区域。”
“这,这是真的吗?”马飞闻言,顿时吃了一惊。
白帮主冷笑道:“你不信的话,可以回去问你们的竿头。你道他们真是不敢来了么,他们是已经得到了撤场的消息,所以不想来蹚这趟浑水。”
“我去,那他们还让我来。”
马飞瞬间一脸黑线,感情自己就是个炮灰。
看到他那副吃了苍蝇一般的模样,关宁顿觉大快人心。本来他还想今天找个机会教训教训这个家伙,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收拾了,业报来得还真快。
想到以后都见不到这黑脸乞丐,关宁由衷地为文晴感到高兴。他看向躲得远远的文晴,朝着她比了一个耶,弄得文晴一脸蒙圈。
关宁见她不解,便掏出手机给她发过去了几个庆祝的表情,又简单地把这个事情说了说。
上午的时候,关宁主动和几个农庄的管理添加了联系方式,想不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文晴确认了消息的可靠性之后,便给关宁回复了一个飞吻的表情,弄得关宁心花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