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宁见状大惊失色,厉声高呼道:“阿芦姐!”
他边说边驱使着蓝鲸朝芦苇的方向游去。蓝鲸巨大大张,使一招鲸吞,便将围在芦苇身边的各类鱼鲜吞吃了一大半。芦苇借着这一口鲸吞产生的旋涡,迅速离开了这片水域,继续朝青光追去。
鲸鱼方才压垮横公鱼,自身也受伤不轻,此刻见到这么多的水族,自然是吃得极其欢畅。余下的水族见状,纷纷四散而逃,鲸鱼却仗着体型优势,再度将水族较为密集的一片区域内的一应生灵吞入腹中。
关宁想让鲸鱼补充一下元气,所以暂且没有将其收掉,而是跟在芦苇身后,一起去追逐那道逃窜的青光。
那青光蹿出水面,一路向北。芦苇和关宁一前一后不舍地追逐。两人都是经师实力,可以御风滑翔。而那青光的主人,从其逃窜的身法来看,应当也是经师级别无疑。
虽然平时低调起见,但此刻保命要紧,那青光也顾不上那么多,一路在城区内的偏僻窄巷之中逃逸。
芦苇为了不引起麻烦,自然是收了本相,依旧变成了人道少女的模样。少了许多妖冶,多了几许清纯。关宁在其身后奋力追赶,渐渐离她越来越近。
出了孝天郡主城区,又追逐了十余里地,便进入了杨枫县境内。杨枫县乃是孝天郡西南部的一个县,系原杨甸、枫山两镇合并而来。
那青光在杨枫县城南郊的一片桃林之中落下。芦苇和关宁急忙追了上去,双双落在那青光入地之处,两人落地的时间几乎是差之毫厘。
此时已进入阳历八月,桃树硕果累累,部分桃果已然成熟,整个桃树林弥漫着桃果的淡淡清香。
天上星光熠熠,桃林竹笛飘飘。芦苇和关宁不见那青光的主人,唯见地面上有点点血迹。
二人循着血迹寻去,却见那桃园深处坐落着一栋茅草屋,血迹来到茅草屋之前便消失不见。而那悠扬的笛声,正是从茅草屋中传来。
屋外的篱笆上挂着一个牌匾,上书“桃园逸居”四个大字。透过篱笆望去,那茅草屋的落地窗前,一个身形曼妙的女子正在翩翩起舞。青灯将她的身影映照在窗前,显得十分的婀娜。
芦苇和关宁沿着茅草屋转了一圈,都没有再发现血迹,想来那逃窜的青光主人定是藏身在这茅草屋中无疑。
二人也不知茅草屋主人是个什么来头,不敢贸然闯入,便决定在那茅草屋前等候,待到天明再做打算。
一曲终了,那起舞的女子也一支舞毕,便对芦苇和关宁道:“客人既然来了,何不进屋喝杯热茶。”
芦苇和关宁交换了一下眼神,便推开篱笆,走进那庭院之中。
这时那茅草屋的落地窗也缓缓开启,一个身形曼妙的女子行了出来,躬身对二人道:“二位客人,这边请。”
芦苇和关宁在那女子出门的一瞬间,便纷纷快速地以英忍之瞳查看了这人的气息,只见其乃是经师级数。想不到这一个荒僻的桃园之中,竟然也有这等高手的存在。
二人随女子进屋,只见屋内有一个手持长笛的青衣男子正席地而坐。因那男子背对着门,所以看不清他的面容。
男子不知用什么物事掩盖了气息,所以即便是英忍之瞳也看不出他的本相和实力的深浅。但芦苇和关宁总觉得这男子的背影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屋内古色古香,与其说是日式风格,倒不是说是汉晋时代的布局和陈设。
女子请关宁在主宾位置坐了,又请芦苇坐在了次宾位置,这才给二人各倒了一杯热茶。从这女子的面容来看,约莫二十三四岁年纪,生得当真是面若桃花、艳如桃李。
关宁和芦苇心下惴惴,不敢端杯。那女子笑了笑,端起一盏茶,轻咂了一口,才道:“二位客人不必拘谨,小女子也是丐帮人士,隶属北堂护法管辖。说起来呀,我们都是一家人。”
芦苇道:“桃花深处桃园居,桃花丛里碧桃女。莫非您就是大孝分舵的副舵主——别碧桃。”
那女子莞尔笑道:“正是在下。”
关宁闻言拱手道:“原来是别副舵主,失敬失敬。”
别碧桃道:“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也不用拘谨。二位的大名我也是如雷贯耳,都说北堂护法得到了两个极强的助力。今日一见,才知传言不假。”
原来丐帮门人弟子众多,加之保密起见,对于门人弟子向来不公布照片。所以帮内门人弟子除非见面,否则一般都不知道对方真实模样。但是毕竟有些高层的名讳还是十分响亮的,就连帮外人士都有所耳闻。
上文说过,大孝分舵执掌楚州、魏州、湘州三州数十万丐帮弟子,乃是丐帮十二大分舵之中,弟子数量最多的一个分舵。
而楚州因为拱卫总坛,所以门人弟子极多。但由于五大护法在楚州内部的势力盘根错节,所以本来应该常驻楚州的大孝分舵舵主刘茂枝,将自己的常驻地设在了人口众多的魏州境内。
二把手香主海洋,则将自己的常驻地设在了人口也较为稠密的湘州境内。
这三把手副舵主别碧桃,本就是出身名门,执掌着千乞百丐集团文旅板块的投资。虽然被污衣派视作净衣一流,但其实她和东郭隆、北堂壬一样,与净衣派并不亲厚,反倒和污衣派走得较近,算起来的话应该是中立派一流。
身份挑明之后,三人之间的距离自然也就拉近了一些。互相说了一些恭维的话,又拉了一些家长里短,关宁便指着青衣男子,低声问道:“碧桃姐姐,冒昧地问一句,这位是?”
还不待别碧桃说话,那青衣男子便自己转过身来,道:“本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东郭隆正是区区在下。”
关宁、芦苇异口同声地道:“东郭护法?怎么是你!”
芦苇道:“方才我们跟随一个青衣人到此,莫不是东郭护法本尊?”
东郭隆笑了笑,道:“正是在下?”
芦苇惊道:“可是方才那人受伤不轻,可是您看起来却是毫发无伤。”
东郭隆莞尔道:“好歹我也是五大护法之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你们这两个小辈打伤。方才是我将墨盒撒在地上,制造的血迹。”
关宁与芦苇对视一眼,却才道:“我二人与东郭护法向来无冤无仇,为何护法要用卷丹迷惑我等。我二人破开卷丹之迷惑,准备给自己讨还一个公道,护法却又在野猪湖中伏击我二人,究竟是为何故?”
东郭隆笑道:“不为什么,就是想试探一下二位的定力和身手。关宁小侠,你身手倒是不俗,但定力却是差了不少哦。若不是芦苇姑娘护你,恐怕你二人都已经在卷丹的迷惑之下失去心性,双双耗尽真元而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