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渊再次醒来时,得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的时候,不由得再次喷出一口血,差点没又昏死过去。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东西呢?去哪儿呢?我的宝贝去哪儿了!!”虚弱不堪的李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冲过来一把揪住宁道奇的衣领,疯狂如恶狼野兽。
正常情况下,他怎敢如此对待中原武林第一人?很显然,这件事情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让他失了智。
奇怪的是,作为武林第一人的宁道奇被李渊抓住衣领,竟也不发怒,眼神中充满无奈,以及一丝淡淡的愧疚。
“李居士,老道也是无奈之举。若不断了这烦恼根,以你的身体状况,活不过半个时辰。”
李渊颓然放开双手,眼睛变得毫无焦距,脸色苍白,口中释放着沙哑的呢喃:“不可能......散人您定是骗我的,定是骗我的,对不对?你们玄门可是与我有过约定的,若我废了,日后谈什么争夺天下......”
“无量天尊!”宁道奇忽然断喝一声,雄浑的内力让整个房间都震动起来,惊得李渊顿时一怔。
“居士切勿再作此妄言,否则,道奇恐怕要代表玄门,断了与李阀的合作了......”
见李渊被震慑,他又声音转柔道:“居士忽遭大厄,精神崩溃之下口无遮拦也情有可原。哎,方才若非李居士狂怒之下,再泄一口心气,道奇是还有最后一招手段,能在保住居士烦恼根的情况下为居士延寿十五载的,谁料到......哎!”
确定了这人世间最大的痛苦实实在在发生在自己身上,李渊已经心如死灰,巨大的打击完全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让他如处噩梦之中,身体如一坨烂泥般,软倒在地。
宁道奇再次出言劝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居士虽遭大厄,但反过来想,若能借此堪破红尘情劫,也是幸事。更何况,我新创的功法,最利于速成......贫道可以保证,五年之内,阀主必入宗师之境,到时候,莫小楼这魔子,定不是你的对手。”
听到莫小楼三个字,李渊眼中终于有了神采,语气中压抑着疯狂的仇恨:
“莫小楼!杀我爱子、夺我宝库、断我且根......我与你不共戴天!!!”
“宁前辈,求您亲自出手,捉拿此子!”
见宁道奇准备拒绝,他狠声道:“前辈先别急着拒绝......李渊保证,若作成此事,李阀唯玄门马首是瞻!”
“无量天尊......”
......
莫小楼沿河疾行,心中涌起万丈豪情。
报仇夺宝,让仇人生不如死,而后事了拂衣去,实乃人生快事。
只要再赶赴长安,完成最后一局,李阀,将彻底断送未来!
明月高悬,寒风冷冽。
他直奔龙门渡,欲走水路前往。
转一个弯后,他来到一处荒凉的渡口之上,眼前是磅礴浩荡的黄河,银色的月光照耀而下,气象万千,令人叹为观止。
凝目一看,竟然看到远方岸边漂泊这一搜小船。
莫小楼大喜,朝着小船狂奔而去。当走近小船大约三丈之处时,莫小楼忽感不妙,同时警兆突生。
如此深夜,还有渔船在此,本就不合常理。更不合常理的是,以他的警惕性,竟对此毫无怀疑!
舟中人豁然转身,恰好卡在他准备转身而去的时间点。节奏把握之精准,令人叹为观止。
玄门第一高手宁道奇,亲自出手追杀!
莫小楼眉头大皱,随后抱拳微笑道:“在下王大锤,未请教老者高姓大名。”
被誉为中原第一人的散人宁道奇在莫小楼自我介绍的时候险些一个踉跄,几乎无法维持自己仙风道骨的气质了。
莫小楼,王大锤......
宁道奇面露孩童般的笑意,从轻舟中拿出一杆鱼竿,甩手扔向奔腾的河水中。
此人性格与梵清惠完全相反。
莫小楼心中突兀地产生这个想法。
梵清惠是简单直接,直达根本,击其要害;宁道奇是故弄玄虚,避虚就实,形式百变。
两种性格不能说谁好谁坏,只能说这两人配合起来,的确是相得益彰。
宁道奇嘴角逸出一丝笑意,朗声道:“上钓啦!”
鱼竿上提,钓到的鱼肯定重达数十斤,整条鱼竿竟吃不住牵力的弯曲起来。
这鱼和莫小楼一样,是条大鱼。
钓丝缓缓离水,赫然竟是空丝,连半个钩子都没有。
莫小楼心中骇然,瞧着仍是给扯得弯曲的鱼竿心中直冒凉气。
世间竟有如此玄功。
鱼丝在半空荡来荡去,宁道奇就像真的钓到大鱼般,一把揪着手中还呈示出大鱼挣扎快要脱钩,鱼身湿滑难抓的动作。
期间莫小楼不是没想过直接转身逃跑,但直觉告诉他,这个空间已经满布气机,自己就像那钓丝上的虚拟鱼儿,无论从哪个方向逃走,都要被眼前之人第一时间拦住。
“道长还是先做一下自我介绍吧,这马戏团小丑的把戏还是稍后再玩的好。”
宁道奇眉头一皱,他是第二次碰到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第一次是石之轩。
两人曾交手三次,不分胜负。
宁道奇熟练地将虚无的鱼解下,放进鱼篓中。
再次转身,双眼凝注莫小楼。
这是一对与世无争的眼神,瞧着它们就像看着与尘俗全没关系的另一天地,仿佛能永恒地保持在某一神秘莫测的层次里。
眼中还蕴含一股庞大无匹的力量,从容飘逸的目光中透出坦率、真诚至乎带点童真的味道。
他缥缈莫测的声音传至莫小楼耳中:
“贫道宁道奇。特在此等候魔子,与你完成与邪王未尽的赌局。”
......
长安城。
文帝病危,但整个城池依然熙熙攘攘,一派昌盛气象。
帝都气象,确是盛世繁华。
朱雀大街上,人潮涌动,车水马龙。
柴绍带着几个奴才,踏着王八步在街上晃荡。随手抓起一个摊位上的苹果往嘴里一塞,刚咬了一口,便一口浓痰喷出,将苹果往人家卖货老板的脸上砸去。
“老东西,这么难吃的苹果也敢卖。给老子滚蛋,否则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二狗,给老子上,砸了这破摊子!”
他出生于富豪之家,是长安着名的纨绔少爷,整天无所事事带着一帮狗奴才上街调戏良家妇女。
“少爷,不可啊!”旁边服侍的狗腿子柴福赶紧劝阻,低声说道:“老爷说了,让你不要再惹事生非,不然就打断我们几个的狗腿......少爷,您行行好,看在我们几个可怜兄弟的份上饶过那老东西一回,行不行?”
“劳资去你妈的,这是惹是生非吗?小爷我这是稳固市场,消除劣质商品!这苹果酸得掉牙,你有种给老子整个吞下试试?”
柴绍一边说话,一边又从地上捡起那个自己咬过一口刚扔掉的苹果,朝柴福嘴里就塞了过去。
柴福自然不敢反抗,装作大宠若惊的模样边吃边指着前面一个窈窕身影,说道:“少爷,快看,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