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顿时色变!
这话太熟悉了,正是他自己说得最多的话。他眼珠子往门口一瞄,差点拔腿就跑。
无奈莫小楼右手死死搭在他肩膀上,也不知道使了个什么手法,让他动也动不了。
长孙无忌强笑道:“宇文兄说得什么话,我们当然是兄弟,当然是兄弟......”
莫小楼满意地点点头,一副你很上道的表情,嘴上说道:“很好,我欲找长孙兄借点银两,不知......”
长孙无忌挤出一个比哭还惨的笑容,
“哥,我就是借给你你也买不起啊。这曼青苑是当今圣上钦点的天下第一楼,且亲自颁发圣旨给它免税......一个月的盈利,就抵得上我家赌场一年的营收,没个十万两黄金,买不起的啊!”
莫小楼转头看着夕颜,万没想到这女人看着平平无奇,但人不可貌相,竟是个极善运作的女土豪。
他追问道:“九万两黄金,你卖不卖?”
夕颜送他一个风情万种的白眼,声音更加糯糯的了:
“公子是要买曼青苑......还是买我......”
“两个都要如何?”
“嘻嘻,公子还真是贪心呢。”
夕颜又钻到他怀里,抬头凑上他耳边,呵气如兰道:
“本来呢......就算有人出百万两黄金奴家也不会卖的......不过,谁让人家对你痴心一片呢......”
她轻轻推开莫小楼,笑道:“若是你的话,九万两黄金,曼青苑就是你的了!”
“很好。”
莫小楼抓住准备开溜的长孙无忌,“正好你之前赌钱赢了九万两,这种意外之财,还是不用为妙,容易掉气运......便借给我用吧。”
长孙无忌张牙舞爪,却怎么也脱不开魔掌,无奈之下,他一抹鼻子,两眼登时眼泪汪汪,差点给他跪下来了。
“哥,您不是我哥,您是我爹,是我亲爹还不行吗!宇文爹爹,您就可怜可怜我,我也是穷怕了才孤注一掷,卖了宅子豪赌三万两的啊——”
他这语气,可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让人以为他死了亲爹呢。
莫小楼却无视他的表演,一语双关道:“既然赌了,不如再赌大一点。九万两不义之财,赌我未来能还你十倍,敢赌吗?”
长孙无忌一怔,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他,
“你认真的?”
“当然。”
长孙无忌眉头一皱,心思不停转动,眼睛也是一刻没停地闪烁不停。
若是其他人,长孙自然是不信,但是眼前这人乃是新科状元,前途不可限量,投资在他身上,说不定真是个一本万利的买卖。
几经挣扎后,他一拍胸脯,断喝一声道:
“他奶奶的,赌了!借用‘诗魔’莫小楼的金句: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宇文兄,这九万两金子,我长孙无忌借定了!”
莫小楼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
“定不会让你后悔。”
接过他递过来的柜坊凭证玉牌,莫小楼塞给夕颜,正色道:“夕颜放心,曼青苑就算转给我,你也依然是这里的老板娘。”
夕颜随意接过玉牌,看也不看,反而对莫小楼嘴里“老板娘”三个字很是在意,捏着衣角道:“讨厌,人家还没准备好呢......”
莫小楼无奈道:“我的意思是,还是由你来经营曼青苑,我给你分红。”
“奥。”
夕颜失望不已,手伸到肚兜里揉了揉,抽出一张羊皮纸甩给莫小楼,
“喏,这是曼青苑的房契,人家贱卖给你了哩。”
莫小楼道:“我保证你比之前赚得更多。”
“那就借你吉言啦。”
收过地契,只需再抽时日找个名士做保,这场交易就正式生效了。
当然,这些都只是跑跑流程而已。
“走,上楼去见见新来的才女。”
莫小楼扬手道。
长孙无忌大赞道:“哈,先前来这数次都无缘见尚大家真颜,这回托了宇文掌柜的服,总算可以见见啦!”
夕颜带着莫小楼与长孙无忌走上楼的时候,刚刚踏上台阶,身后便有一道声音传了过来。
“且慢!”一名青衣男子走上前,看着夕颜,问道:“你们曼青苑的二楼不是不允许客人上去吗,这是什么意思?”
长孙无忌心中一震,心道终于有我上场的机会了。
他不等夕颜说话,就指着那青衣男子的鼻子,颐指气使道:“狗东西,也不擦亮自己的狗眼看看。客人?我们是客人吗?!告诉你——咱们今科状元宇文拓宇文大爷,已经把曼青苑买下来了!”
他一脸鄙夷地看着那公子,嘿嘿笑道:“你若不服,便也拿出一百万两黄金来,把这曼青苑买回去啊!”
“一......一百万两?黄金?!!”
“切,穷逼。”
转过头来,点头哈腰地对莫小楼道:“宇文兄,别理这种纨绔公子,我们上楼便是。”
那青衣男子早已被震得晕头晃脑,随后想起了什么,大怒道:“不对,你撒谎!今日是琼林宴,宇文拓身为状元,理应在宫中赴宴才对,怎么可能在这里!”
他大步的踏上台阶,指着长孙无忌,恼怒道:“差点被你这家伙骗了,老板娘,你就任由这两人不守曼青苑规矩?”
最后一句是对夕颜说的。
夕颜轻笑一声,耸肩道:“他真没骗你。曼青苑,现在姓宇文了。”
“什么?”青衣男子瞪大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长孙无忌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抱歉,钱多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你——”
“咦?”长孙无忌忽然像发现新大陆一般,惊呼道:“你不是第一榜的探花郎房玄龄吗?怎么没去参加琼林宴......哦,对了,你的成绩被取消了,怪不得要在这温柔乡中借醉酒麻醉自己。”听到房玄龄的名字,莫小楼眼中神光一闪。
房谋杜断,这人可是个大才啊。不过历史上这人应该是在文帝时期就已经高中进士,怎么到了大业年间还在参加科举。
心中念头闪过,他便走过来拉住喷得唾沫横飞的长孙无忌,对房玄龄拱手作揖道:“原来是房兄,幸会。”
房玄龄神色复杂地看着莫小楼,语气黯然道:“你真是宇文拓?”
“如假包换。”
房玄龄怔了怔,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番。
半晌,他才长叹一声:“琼林宴都敢不去,我不如你,果然不如你啊......”
说罢,大笑三声,转身离去。
莫小楼摇头道:“这人,倒也爽快。夕颜,先带我们上去吧。”
“请。”
很快,夕颜就带着两人来到顶楼雅间,轻轻敲了敲尚才女的闺门。
“宝贝,方便进来吗?”
“请进。”一声如天籁般的声音从房中传来,语气中带着懒起梳妆画峨眉的闲适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