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源殿门前
太后颤抖着伸出手去,便是一个清脆的巴掌声。
众人惊愕的抬起眼眸,不可置信的看着一向疼宠建平郡主的太后娘娘,竟然伸手打了建平郡主?
“你……你说……”太后看着被打的孙女,心疼的快要窒息,落泪吼道:“哀家该不该打你?!”
尉迟鹭那细白娇弱的小脸被打的微微偏向一旁,低垂着眼眸,神色有几分冰冷,嘲讽道:“建平何错之有?”
“你还敢说?!”太后又举起了手准备打她。
“皇祖母?!”尉迟箐吓得不轻,忙伸手扯住了她的衣角,低泣:“不可啊……”
小团子尉迟彦也哭着磕头道:“皇祖母不要打鹭表姐……”
太后颤抖着手,看着自己这桀骜不驯的孙女,却始终没有落下第二巴掌,在强忍着自己身体不适的同时,视线紧紧的看向她,呼吸跟着急促起来。
“建平……她可是你的皇姐啊……是、是与你同脉、同族、同亲的皇姐啊!”
“同脉同族同亲?!”尉迟鹭抬起芙蓉玉面来,侧颊上的指痕印不是很清楚,便可知太后打她的力道其实并不重。
可她看向太后的眸光,尽是森冷与讥讽,说道:“皇祖母是不是忘了,建平一月前躺在芙源殿内,连床都下不了的样子?”
“你……”太后身子猛的瘫了下来,随嬷嬷惊呼一声,伸手接住了她,大骇:“太后?!”
太后流着泪,视线怔然的看向她,心痛的难以呼吸,甚至说不出话来。
她继续低冷道:“想将建平至置于死地,还害死了建平养的宠物,动建平宫内的人时,她就不是建平的皇姐了!”
“还谈什么同脉同族同亲?!怎么,难道只许你们皇家的人伤害建平,建平却什么事都不能做,任由你们伤害吗?!”
“唔……”太后痛苦的低嚎出声,转过脸去,捶着自己的胸膛用力,深深悲痛欲绝的模样,可谓是哀默大过于心死了。
“太后……太后……”随嬷嬷吓得不轻,忙哭着扶着她说道:“别说了,郡主,您别说了啊!奴婢求求您了,太后的身子撑不住了啊!”
跪在地下的尉迟箐哭的憔悴不已,哀求道:“建平,不许说了,皇姐求你了!”
尉迟嘉忍不住破口大骂道:“尉迟鹭!你给我闭嘴!皇祖母都给你气出病来了!!你还在这里为自己脱罪,陷害四皇姐?!”
“鹭表姐……”小团子可怜兮兮的抬头看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尉迟鹭看着跪了一地的人,桃花眸酸涩而红,哽咽道:“也是,你们才是一家子,建平算什么?建平才是那个最该死的人!”
皇帝气的不轻,怒声道:“你到底要胡闹到什么时候?!一个堂堂的皇家郡主,谋害姐妹,残害手足,不知尊卑礼仪,不敬太后祖母,你想做什么?!”
“现在建平就是皇家的郡主了吗?!”
尉迟鹭赤红着眼盯着他,一点儿都不敬他是九五至尊的皇帝陛下,怒声:“那建平中箭受伤,坠入太液池,偏殿失火,建平一人灭火时,皇伯伯怎么不提建平是皇家的郡主啊?!”
“尉迟柔可以……可以杀害建平,罔顾建平的性命,谋害建平宫内的婢女,害死芙源殿建平养的宠物,给建平难堪,折辱建平之时,您为何又不提建平是皇家的郡主一事啊?!”
“现在……现在皇伯伯张口闭口说建平是皇家的郡主了?建平稀罕吗?!建平才不稀罕这些!”
“你岂敢胡说?!”皇帝怒声上前,抬手便要打她。
“不要父皇!不要啊!!”尉迟箐跪着身子拦了上去,磕着脑袋挡在尉迟鹭的面前,向他叩首道:“建平胡言乱语的,父皇息怒,息怒啊……”
“你替她求什么情?她一个蛇蝎心肠的人,都要把柔儿给害死了,有什么值得你求情之处?!”
“父皇这是什么话啊?!”
“是!您说的不错!”尉迟鹭抬头看向皇帝,死死的撰紧玉手,不让自己落下泪来,说道:“建平便是蛇蝎心肠之人,建平辱了尉迟家的门楣,建平就该千刀万剐,下地狱!!”
“建平?!”尉迟箐哭着转过头来看她,怒泣道:“你这是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鹭表姐才不是这样的人……”小团子哭着摇头,从人群中跑了出来,跪在尉迟箐的身旁,恳求道:“父皇不要罚鹭表姐,鹭表姐很好的。”
“太后!太后?!”随嬷嬷心一沉,看着面前的太后忽然晕了过去,急声大吼道:“不好了陛下!陛下!太后晕过去了!!”
皇帝恶狠狠的看了尉迟鹭一眼,垂下了手,怒声:“还不快送太后回寿康宫?!去传太医,传所有的医正,即刻!”
“是,奴才遵旨。”
“奴婢遵旨。”
一群人慌慌张张的带着太后回了寿康宫,皇后自是主持大事的人,与皇帝说了一声,抬脚就带着身边的人一同离开了。
尉迟箐似有难言的酸涩,红着眼看了尉迟鹭一下,便站起了身,跟着他们去了寿康宫。
尉迟嘉、尉迟彦等皇子公主们,自然也一同跟着去了寿康宫,看望太后。
芙源殿门前,一下子就空旷了下来。
“陛下,下属找到四公主了。”东方晋烨带着人走了出来,身后的锦衣卫们带出来的四公主尉迟柔,已然被人折磨的不省人事,昏迷不醒。
另有香玲、香蕙两个宫婢,浑身是血,皮肉绽开,血腥不已,也不知还有没有呼吸。
见状,皇帝那盛怒的神情哪里还遮掩的住,冲上前来,狠狠的就给了尉迟鹭一巴掌,直把她打的栽向一旁去,厉声:“你该死!”
“啊!郡主?!”白芍吓得大叫,忙伸手扶住了她那要坠地的身子。
尉迟鹭低垂着脸,头上的珠钗瞬间倾倒繁乱,秀发青丝随之垂下,眼神放空,不成样子。
白芍心疼的不行,扶着她的手都有些颤抖,低声:“郡主……”
“郡主——”姜赫也一下子低沉了脸,身上的冷气散发,隐隐在克制。
皇帝吩咐了一声,拂袖离去,“来人,看管住芙源殿,没有朕的命令,不许任何人进去,更不许任何人出来!”
“是,下属们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