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卿拿起姜沁做的其中一套卷子，认真地看了起来。
首先入目的就是卷面，字迹。
卷面工整，笔走游龙，力透纸背又肆意大气，仿佛每个细节都经过精雕细琢一般，带着洒脱的笔锋，看着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光是看这个字，就能想象出她做卷子的样子，胸有成竹，挥斥方遒，激扬文字，但又偏生带着一点不以为意的洒脱不羁，举重若轻。
她的字，跟她的脾性有几分相似。
姜沁拉了把椅子，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也不催端木卿。
端木卿认真地看着姜沁做的题，原本不以为意，颇为放松的神色逐渐变得紧绷严肃。
他带过好几届学生参加奥数比赛，对以往的奥数赛题和解题思路十分熟悉。
但是，看到姜沁的解题思路后，他不禁眼前一亮。
姜沁很多题目的解题思路和参考答案有出入，更加简洁明了。
所有的知识点被她糅合在一起，融会贯通，信手拈来。
帝景高中参加过历届奥数竞赛，如今成绩最好的是夏纪年。
他拿过一次银牌，一次金牌。
但是夏纪年跟姜沁比，还是差了一点。
姜沁的思路更灵活，更新颖，也更简洁。
能让人眼前一亮，耳目一新。
“老师，其实我觉得吧，既然都会做，就没必要浪费时间重复刷题，还不如把刷题的这个时间用在更有意义的事上，您说是不是？”
端木卿欣赏着姜沁的卷子，头也不抬地问道：“你所谓的更有意义的事是指什么？”
“当然是赚钱啊，考一个好的学校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以后能有更多的选择和机会，赚更多的钱？”
“还有呢？”端木卿故意板着脸，示意姜沁继续吹。
姜沁不负所望地继续吹，“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就要涉及到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了，通俗一点说就是，假如一个人同时缺乏食物、安全、爱和尊重，那他对食物的需求量是最强烈的，他的意识就几乎全被饥饿锁占据，其他需要就不是很重要了，这跟我迫切想要赚一点钱是一个道理。”
尾音上扬，带了几分笑意。
她声音温婉柔美，声线优美，声调柔和，又带着几分狡黠娇俏，就像山涧清泉，能缓缓沁入人心。
端木卿一边看她的解题思路，心里暗暗称赞，一边一心二用地听她扯淡，用尽平生的自制力才忍住没有笑出声。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姜沁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端木卿的脸色没有任何波澜，姜沁窥探不出分毫端倪，顿时失去扯淡的兴趣，噤了声。
周围安静下来，端木卿反倒有些不适应。
他这才将视线从试卷上移开，抬头，看向姜沁，“怎么不说了？”
“没劲，说破天结果也一样。”姜沁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眉目间漾开淡然笑意，说道：“老师，您慢慢看，我先走了。”
她姿态闲散，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答案会出错，浑身都透着一股胸有成竹的迷之自信。
端木卿没绷住，笑了笑，“又早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