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静让阿尔斯楞直接送自己回红楼市区,不要往月牙河村拐。阿尔斯楞提出要打电话让袁月亮陪着,被果断拒绝了。他在路上劝说了一阵儿没有效果,只得同意了,心里很忐忑。
…………
因为有阿尔斯楞“参与”,事情是瞒不住的,袁野回到家挨爸爸训、妈妈骂、姐姐收拾自不必说。就说孟静,回家后装出没事儿似的,不管爸妈怎么问就一口咬定“想家了,回来看看”。孟国忠和刘萍都很高兴,孟静强装笑颜。过了两天,刘萍感觉出不对味儿了。
“铃铃,你爸加班去了,你和妈说实话,是不是那个叫于多多的又来了?”
“妈,你说什么呢?什么多多、少少的,根本不是那回事儿。”
“那是哪回事儿?”
刘萍抓到了女儿的说话漏洞,立即追问道。
孟静呆愣了一会儿,在妈妈眼神的“威逼”下,只好说出了实情。
“太过分了!”刘萍“啪”的一拍桌子,一脸严肃地说,“不能惯他这个臭毛病!铃铃,我现在是整明白了,袁野这小子过去都是伪装,瞅着人五人六的,全是装出来的!这样啊,如果实在不行,趁你还年轻——长痛不如短痛,快刀斩乱麻,‘七扯咔嚓’干干脆脆……”
“妈——”孟静急得快掉眼泪了,赶紧说,“妈——你是要干什么啊?是不是小题大做了?”
刘萍盯着孟静“扑哧”一下笑了,说:你也知道小题大做啊?我还以为你是糊涂透顶了呢。
“妈——”孟静拉住了妈妈的胳膊,开始撒娇。
刘萍抚摸着女儿的头发,说:你想怎么办啊?
“我就是想晾晾他。他都给我发一百个微信了,我就是不回。哼,谁让他惹着我了。”
“你啊,别再耍小孩子脾气啦。你说你想折腾折腾袁野,我看啊,你那是在折磨你自己呢。吃不好、睡不好,以为我不知道呢吧?你妈啊,不是简单人物。”
孟静竟然扑到妈妈怀里,哭了,动情地说:妈,我太爱他了,我离不开他,我怕失去他……。
刘萍:妈知道,妈什么都知道。铃铃,既然你这么说,那就别绷着啦,松松劲儿吧,就给袁野一个台阶下,也给自己一个台阶。记住喽,以后啊,这种小公主的脾气必须改改啦,因为这个世界上,真正能把你宠成公主而且永远不变心的,只有爸妈……
…………
折腾天、折腾地,折腾子女和邻居,一门心思就要去,就是谁都不服的——李大福。这位吵着嚷着要去颐养中心搞对象的老人,是苏合媳妇钱彩凤的一个远房表姨父,也就是李三福的大哥。
苏合与钱彩凤的结合,当初就是李大福的妻子、钱彩凤的表姨给当的媒人,从中间牵线搭桥。特木尔是很感激李大福夫妻俩的,但是他最知道两人的为人,再后来便不怎么和他们来往了。
去年,钱彩凤的表姨因病去世后,李大福确实痛苦了一阵子,不知怎么回事,这段时间却闲不住了,像吃错了药似的,非要告别孤单的日子,向往颐养中心的集体生活。
这背后,少不了苏合的兴风作浪。他一面劝说又一面拱火,把李大福的心搅动得乱七八糟。虽然他话里话外把颐养中心贬低得一无是处,却传递给了李大福另一种信息——那里可是老年单身汉的天堂啊……
苏合这把“破斧子”凭他的“破嘴”,再次把袁野气得牙根儿痒痒,却逮不着他,像泥鳅一样滑溜儿。
与此同时,了解情况后的特木尔跟苏合大吵一架,说出“我没你这个儿子”的绝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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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生涯的长假,并不代表是人生的长假。成功辍学的韩思河又恢复到原来“懒”的常态,而且还懒得出奇,变本加厉。家务活儿一手不伸,家里事儿一句不问,饭店更是一次都不去。平时就爱躲在自己的小屋,闷着头做些手工模型和石头雕刻,比如微型的乡村平板车、风车和其他农具等。
韩思河并没有完全做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而是有选择地“出”和“迈”。如果去到谁家看到有老物件,就会挪不动步儿了,翻来覆去研究半天。村子里有人说“老韩家那小子,对农具这么感兴趣,不当农民白瞎了”,有人还说“得盯紧这家伙,眼睛贼溜溜的,可别刨了谁家的祖坟当考古玩儿。”
杜红娟对于儿子的辍学,那是最最气愤的。可是,孩子长大了,打不得、骂不得,万一整个离家出走上哪儿寻他去啊?只能暗气暗憋吧。有一天,杜红娟实在受不住了,躲在菜园子的豆角架下无声地抽泣,把心中的埋怨、担心、委屈全都哭了出来……
正巧韩思河从月牙河边儿捡了两块石头回来,看到了这些,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儿。他心疼妈妈,决定要有所改变,还是从帮助家里干些活儿做起吧。于是,他就跑到饭店去帮着扫地、擦桌子,包括装盘之类的。杜红娟的心情好受了一些,暗想:将来我和韩黑虎老了、干不动了,把这个饭店交给儿子,他能养家糊口了,不至于饿死。人这一辈子,怎么争都争不过命啊……
在自家饭店帮忙的空闲,韩思河还是不忘摆弄自己心爱的石头和小模型。有一天,他随手把一块月牙河里捡到的石头摆放在了吧台的酒架上,有一位客人结账时看到了,很是惊讶,拿过来啧啧称赞,爱不释手。
那是一块象形石,虽然石质很普通,但是造型很独特,像一匹飞奔的骏马。
那位客人说:如果让我给它起个名字的话,就叫“马到成功”或“一马当先”,造型很好,寓意也好。如果有合适的底座配上,那就完美了。这石头是你们买的?
韩黑虎憨乎乎地一笑,说:一块破石头还值得买?是我家孩子从月牙河里捡来的。
“可别这么说啊。都说金银有价而石无价,说明好的石头比金银可贵重多了。其实,我就是属马的,这块石头和我有缘,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意思想卖?”
韩黑虎刚要答应,被杜红娟给拦住了,她说:不卖!我家孩子喜欢,怎么能卖呢?
“你——”韩黑虎想反驳又没了底气。
杜红娟拿起石头藏在围裙之下,就奔厨房去了。
韩黑虎嘻皮笑脸地瞅着那位客人,说:你能出多少钱?
“可惜喽,石头真不错。”那人答非所问,摇了摇头结账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