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
时间这部机器真的很神奇,从诞生之日起就始终上满着弦,一年又一年,一刻不得闲。感觉刚入冬不久,还没有一场大到可以让人留恋回味、可以让人津津乐道的有效降雪,就迎来了新的一年。当然,这是月牙河村民所说的“阳历年”——2020年元旦。
曾几何时,伟大的2000年,是上世纪五十年代以来人们的所有梦想和期盼,到那时,将会实现工业现代化、农业现代化、国防现代化、科学技术现代化。跨入新世纪,二十年后的2020年,同样是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一年。这一年,是我们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实现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之年。对于这一年,已是期待太久……
新年钟声敲响,时间转到2020年1月1日——唯有只争朝夕,方能不负韶华。
新年,应该有新气象。
…………
本来,孟静想搞个“跨年夜”的浪漫活动,好好告别过去,加油努力面前。结果袁野的兴致不高,加上袁月亮还得回婆婆家——包家去过,便算了。孟静索性让袁野送她回到红楼市区,陪自己的爸妈了。
整个冬天雪不大,元旦这天,天气却是寒冷的。因为,已是腊月了。
虽然意义重大,但是,月牙河村里大部分人家都和袁、包、孟三家一样,是平平淡淡度过的。如果非要找出与平时日子有什么不同,可能就是桌子上多出了一两道菜,或者是多了几声“又一年过去了,日子真不扛混啊”的慨叹吧……
…………
其其格和乌兰图雅的矛盾斗争是跨年度的,旷日持久的,明里看是和好了,但暗里却没有“如初”,就像打碎的玻璃,哪怕是能工巧匠来修补,还是留有裂痕的。
于是,两人僵持着谁都不肯让步。从这个角度讲,孟静的“跨年夜”活动确实是无法实现的,因为袁月亮要维护着乌兰图雅——通俗地讲就是给婆婆“溜须”。不管怎么说,阿尔斯楞主张卖楼支持袁野,她没有阻拦,在公婆面前自然是理亏的。
其其格的理论支撑是——阿尔斯楞他自己愿意卖楼,没有人逼他。拿卖楼的钱帮助袁野,是他们兄弟之间的情分。再说了,当初袁野和我们老袁家,都没少帮助他啊……
“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搅得两个家庭鸡犬不宁。袁月亮和阿尔斯楞、袁野和孟静等人继续从中周旋,费了好大的周折和好多的口舌,乌兰图雅和其其格考虑到照顾阿尔斯楞的情绪,暂时“休战”吧。两人又都放不下架子,所以没有握手言和。
袁月亮伤透了脑筋,她和阿尔斯楞一起向乌兰图雅承诺:三年之内肯定会买更大的楼房。同时,安排人有意无意地向乌兰图雅侧面透露“楼房卖得对,现在都掉价了,早卖就等于赚了钱”,如此一套“组合拳”,乌兰图雅心中的疙瘩才算结开。她这片乌云一散,包牧仁肯定就不再提了……
…………
李冬阳来到月牙河村,他是被爸妈逼着来的。
“你就懒死得了!他们家有不是他们家的吗?这两只鸡是我们现杀的,给阿木古郎补补!”
“你这个当舅舅的,一点儿都不疼外甥……”
李冬阳嘀咕着:我疼他?谁疼我啊。都怪我这个当舅舅的啊?外甥也得是那样儿的!
“你——就说那狼心狗肺的话!你姐还有老公公、老婆婆呢,快过年了,看看是应该的……”
“快过年了”指的是农历春节。至于元旦是不是过了,乡村里很多人特别是老年人并不太在意。
“我去,我马上去还不行吗?他们家不管是老的还是小的,都是祖宗,我都得去孝敬!这回行了吧,你们满意了吧?”
李冬阳被逼无奈,只好答应了。当然,他还是电话先打了过去,确定“淘气的”妹夫没在家,才骑着摩托车赶到月牙河村。
在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李冬阳就是幸福路村里的小混混儿,东溜达西逛荡,没有正事儿。有时去红楼市区“混”,不是让城里的“大混子”打一顿,就是让人家撵得屁滚尿流。所以这些年并没有混出个名堂,在家种地不丰收,做买卖只赔不赚,过得窝窝囊囊的。却又低不下“高傲”的头颅,酒后挂在嘴边儿上的话就是:想当初,我李冬阳在幸福路——红楼市区,那都是有一号的人物……
李春草要把哥哥迎进屋,李冬阳却没有同意:阿木古郎没在家,我就不进去了。这是两只死笨死笨的笨鸡,爸妈让我给你们拿的。
看着哥哥的脸冻得通红,李春草有些心疼,还想往屋里让,李冬阳却把摩托车调过了头,准备要走。
“哥,吃完饭再走吧。”李春草诚心挽留。
“不了——”李冬阳在扭头的一瞬间发现房子一角支出个摄像头,心里就是一激灵,马上问道,“这监控摄像头——是啥时候安的?”
李春草:啊——这些啊,去年我丢了钱之后,阿来夫找人给装的,他用手机在哪儿都能随时查。我看啊,多余浪费这钱,防君子不防小人……
“噢,是这样啊。那我走了。”李冬阳发动摩托车冲出了院子,脸上露着怪怪的笑。
…………
秸秆综合利用项目进展还算顺利,厂房“就地取材”,有空房子可用,只需要简单的修缮即可。设备采购正在进行,很快就能到位,而且是厂家负责上门安装调试,并指导工作人员操作,包教保会。
秸秆收储工作在村“两委”的支持下,前段时间就开始推进了,效果不错。
希望新年有新气象,合作社业绩能更上一层楼。
袁野和孟静在厂房现场办公,规划着机器安装在哪儿呢。
外面的风很大,感觉吹得房顶彩钢瓦都忽悠忽悠的,声响很大。
“好像有烟味儿,有点儿呛人呢。”孟静说完,又特深吸了两口。
“是的,烟熏的味儿还不小呢。可能是哪着火了。这么大的风——”袁野收回目光,指着一外空地儿说,“主机应该放在这儿……”
“我觉得还是等厂家技术人员来了,让人家定吧,他们是专业,咱们考虑得不周全。”孟静笑着说。
袁野:有道理。但是,咱们心里得先有个数儿,必须方便进料出料啊……这烟味儿好像越来越大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