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像是府邸门前的石狮子,唬人的。
赤面北倒是有以一敌万人之力。
你们却没有被她伤着分毫,这是一定该庆幸的。
可是一想到白睛南与绿耳西,老夫就发愁。
他们若是见到你们。
定是不会有半分手下留情的可能啊。”
蓝发东捋着胡子说。
......
踏入郎丑城。
街道热闹。
路上的行人大多是体格魁梧的彪形大汉。
“看看这群人啊,随便谁要是冷不丁地给我来那么一拳。
我就得像个破铜烂铁一样的,进修理厂回炉重造咔咔一顿大修。”
莫帕拉琢磨半会儿后说道。
“你弱爆了,我可不一样。
本超牛可是宇宙无敌的存在,谁来都不好使。”
莱德茵举着牛蹄子kuku一顿乱打。
“不能过于张扬,小心打草惊蛇。
噢,或许,亥的兄弟姐妹已经知道我们来了。”
久将指节捏得发白。
他讨厌被动,被动的滋味他饱尝了十年。
一切都那么不舒服。
“或许,他们只是徒有其表的loser,根本没想到我们会来得这么早。”
蔡子秦说话时总是透着一股领袖的气质。
恐怕是因为他继承了地下城继承人的名讳吧。
一个缺了一颗牙的大个子特别故意的撞了过来。
莫帕拉被他撞倒在地上。
“不够揍的,你撞老子做什么?”
大个子男人弯下他的腰。
那稀疏的头发遮住半只左眼。
他对着莫帕拉怒气冲冲的咆哮道。
“我滴寿桃,你这可真是够大言不惭,我撞你?
蔡老弟,别跟他客气,给我往死里揍他!”
莫帕拉有能且火冒三丈。
只见蔡子秦的手指轻轻一抬。
那个大个子原本就稀稀拉拉没几根的头发,瞬间被烧得一根不剩。
燃起来了——
“我靠!老子的头发可是斥巨资接的!”
大个子不服,他的脖子青筋暴起,他吼道。
“Loser,我这个人最讨厌暴力了。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要么被烤成全熟。
要么给我们指一条去卯月城的路。”
蔡子秦整了几团火将大个子围起来。
“停停停!您早说是找路啊。”
大个子服了。
他指着远处的那座高山。
说只要登上山顶得到城主的许可,就能够出城。
“嚯,莱德茵你得驮着我走,我腿脚不方便。”
莫帕拉有点阴招全使在莱德茵身上了。
可不是人人都像喀索拉一样有的是多余的力气和手段。
莱德茵愧为个真正有本领的豪牛。
面对这个乍一看挺合理的要求。
它直接就给拒了,一点儿不带含糊的。
“我说莱德茵啊。
咱俩怎么着也是一起抢过枪、打过仗的兄弟吧?
你很小气耶。”
莫帕拉嘟囔着给莱德茵说了一顿。
“你想让我驮你?
没门儿!
不过你喊我一声莱大哥的话,我还是可以考虑一小下的。”
莱德茵象征性的摇了两下牛尾巴。
“蔡老弟。
你就像之前那样,弄朵云或者其他什么的。
让我飘上去如何?”
莫帕拉仰着头,对高他一大截的蔡子秦说道。
“听我给你支一招儿。
等莱德茵一飞起来,你就扒它蹄子上,绝对没问题。”
蔡子秦这是个损招,是纯正的一计害三贤。
“老蔡,莫大仙可以忽悠别人,可别人休想忽悠莫大仙。”
莫帕拉是个平常看着唯唯诺诺的神棍。
“你这可是典型的以己度人。
莫帕拉。
你不就是对自己的臂力缺乏信心嘛。
可我问你。
肉身凡胎的中鹄经历过多少次高空自由落体。
而且还是毫无任何保护措施的那种。
她不是还活着么?”
蔡子秦这一番歪理邪说。
乍一听还挺有那么点说服力。
主要是例子找的好,belike:致敬传奇耐摔王。
“莫帕拉,你信我,我可以单手抱你,独攀。”
久闷了老半天,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来。
“看见没,蔡老弟还有小莱子,谁才是铁打的真兄弟一目了然。”
......
写郎丑山的诗有两首。
一首是李凤凰的《高山遮日月》:
高山遮日白日眠,高山遮月夜里悬。
日月轮流被山挡,不知山中有啥玄。
一首是崔鹤楼的《高山月》:
高山耸立,日之高悬遭蔽掩,月亦难逃隐晦时。
这不是什么伏笔,可千万别瞎琢磨。
就说这登山的人。
那数量简直多得能把郎丑山给压弯。
数以百计是往少了说。
以为这些大块头都是厉害角色那就大错特错。
他们可不是那种整天喊着挑战极限的狂热人。
也不是从哪个登山队下来的退役大神。
可他们为什么往山上爬呢?
原来是听说郎丑城的城主是个好到天上有地下无的那种天下第一大好人。
他们都想着得去亲眼见一见这个大好人。
可这小牌大耍的城主呢。
他是死活不乐意出山来见百姓。
他不出山见百姓,百姓只好攀山去见他。
于是他们撸起袖子就是攀登。。。
“久,履行你的诺言吧,以兄弟之名抱起我。”
“好,独攀。”
这就是我们临时起意的热血沸腾抄袭组合技!
......
“喵。
这石梯平得跟被熨斗烫过一样。
你还抱着莫帕拉,这不是纯纯大怨种行为嘛。
还是说你怕他鞋底子磨得不够烂?”
莱德茵的死鱼眼眨了又眨。
它边走边看边说。
“莱德茵。
你不明白这种被救赎的惶恐。
你听我说完这些压在心底的话。
我打心里感激你们。
这两年我为叔叔...为坛主做了不少的坏事。
我早该明白自己走的是条不义的路。
是我间接的害死了谎言。
我明明是和谎言长谈过的。
在稻香国。
若不是你命大,此刻的我连忏悔的资格都不配。
有时候我不敢看姜绊绿的眼睛。
她最不幸的遭遇不是结识中鹄而是遇见我。
我为她的不幸雪上加霜。
这些错日夜捶打着我的骨头。
可面包某某偏偏要原谅我。
我也不清楚那是不是原谅,但那是好的开始。
你们两个开始接纳我。
后来就连喀索拉这种嫉恶如仇的人。
也和我结拜了。
可你们越是坦荡,我就越内疚。
如果要我心安理得的在这个团伙里待着,整日无所事事的话。
我做不到。
我是在为自己赎罪。”
久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五脏六腑的真心话。
“咱这团伙的经历都是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啊。
久小弟。
你都给莫大哥我说哭了,我允许你抱我到山顶!”
......
“有点像带g、a的一个单词。”
“喵,是gay?”
“Game。
莱德茵,登山是比赛,你懂吗?
只有以最快的速度抵达山顶才能更加确保亥的安全。
久说的这段话激励了我。
走吧,莱德茵。”
......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小时的莫帕拉常常在纸上用笔一遍又一遍地写下这句话。
久抱着莫帕拉,一步一步地走着。
走过了一千阶,脸不红气不喘,连汗都没淌下一滴。
“久啊。
要是我的身体素质能像你一样,那该多好。
你不觉得累吗?
蔡老弟和莱德茵已经被我们甩得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咱们坐下来。
像守株待兔的农夫一样,歇会儿吧。”
莫帕拉挑了个不碍事的地方坐了下去。
他觉得这地方挺合适,既不会挡着别人的道,也不会被人踩到脚。
忽然,他转过头,望见久正腼腆地朝他笑着。
“你知道吗,我过去是一个寡言少语的人。
但是我的恋人却是一个非常开朗的人。
你长得一点也不像我的恋人,可是当我看着你的时候,我总是想起我的恋人。”
久别过脸,不再看莫帕拉。
他的目光落在那些沿着蜿蜒阶梯向上攀登的百姓身上。
“你有女朋友啊。
那她该不会也是华通南达学院的学生吧?
你二话不说就这么干脆地加入我们这个团伙,这真的没问题吗?”
莫帕拉想起了自己的阿母,那熟悉又令人牵挂的面容啊。
阿母苦口婆心地劝说过他,让他回去。
可他当初是发下誓言的。
所以哪怕前方是施工道路,他也绝对不会回头,绝不回去。
“......
你好贴心。
不过,我们已经有两年没见过面了。”
久说那是很长一段时间。
他每一次无端想起恋人时,只是觉得心酸。
明明是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的。
“不贴心点儿能当你大哥嘛。
话说回来,你俩这都两年没见着面了,和分手有什么区别?”
莫帕拉一语就把天机给道破了。
“我们...”
就在这时,一个糟老头子突然插了进来,打断了他俩的闲聊。
“小伙子,你们挑的这地儿挺不错啊!
瞧瞧多好的阴凉地儿!
挪开个地儿,让俺老头子也坐下来歇会儿嘛。
啧,俺这出个城可真是费了老大劲儿了。”
说着,这七十多岁的老头子便连说带拱地坐到了台阶上。
“老大爷,你是去撒谎城的对吧?”
莫帕拉心里琢磨着,八成是这么回事儿。
“哎对对对!
“俺这是要去撒谎城找俺的老伴儿呢!
你看,这不快过年了嘛。
俺俩啊,打算坐船回南大陆的老家去过年。
等到那时候啊,俺儿子和儿媳妇就会带着俺的宝贝孙子孙女来俺家吃年夜饭,哈哈。”
老头子乐得是合不拢嘴。
这可是他期盼了一整年的幸福大事儿。
“老乡啊,我俩也是南大陆来的。”
异国他邦,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
“莱德茵,你这惰性太大了。”
蔡子秦拽着莱德茵的牛角举步维艰地朝着高处攀登。
“你还没本超牛有文化呢。
走台阶本来就容易伤着膝盖,得慢慢来。
这可是有科学依据的,你懂不懂啊?”
莱德茵的理由乍一听,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扯上了低级正确的生物学就是高大上。
“莱德茵,你户口本上的学历,不是文盲吗?”
蔡子秦好歹印的是小学毕业。
这个学历已经是团伙当中的文化半担当了。
“可笑,本超牛根本不需要什么户口本、领养证,那都是给普通人准备的东西。”
莱德茵大言不惭地仰天大笑。
“兄弟兄弟!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
你这带牛来见城主的举动,实在是有些不妥。
我们郎丑城的城主向来秉持的是素食主义。
肉。
那是连碰都不想碰的存在。
更别说吃了,那就是对他信仰的亵渎。
而且在他面前聊肉的话题,尤其是牛肉,那也是犯大忌的。
你最好还是赶紧把牛带回去。
不然的话。
到时候城主怪罪下来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一个和蔡子秦差不多年纪的男生叫住蔡子秦。
“你看我的牛角。”
莱德茵对着男孩喊着要他看它的左角钛合金钢角和右角铁锅罗兰角。
“角没问题啊。”
男生先是一愣,随后立马凑近了几步,盯着牛角看着。
他心里暗自琢磨着:牛角要是有问题,蔡子秦怎么会挑选它,郑重地献给城主呢?
“可是我的牛蹄...”
待男生梅开二度去仔细看莱德茵牛蹄的时候。
莱德茵没按套路出牌。
它不讲武德的一蹄子打到男生脸上。
“本超牛是什么身份?本超牛能随便被拿去献给城主?拉倒吧你。”
沉默是跨越物种的情书。
男生的全身瞬间红得跟被三昧真火烤过一样。
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他用尽全力飞起一脚,精准无误地踹在了莱德茵身上。
“你这可恶的畜牲。”
男生猛地一脚踹出去后又是一脚补了上去。
“喵!你这太赖皮了吧?
我辛辛苦苦、竭尽全力地只打你一蹄子。
你倒好,哐哐就是两脚回敬我!这是作弊!”
莱德茵的二皮脸厚得跟古城墙一样的。
它还一本正经地数落起男生来。
“瞧你这副德行,跟你的主人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没礼貌货!”
男生不甘示弱的半指桑骂槐地骂了蔡子秦。
然后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继续向山顶走去。
“你就这么冷眼旁观地看着本超牛在这儿吃瘪?
你冷漠的态度,就是对正义的亵渎!”
莱德茵气得鼻孔都冒热气了。
“不然呢?难道还要我违背原则去帮他再踹你一脚?
你也不看看你做的破事儿,活该。”
蔡子秦心里暗自觉得男生这行为是正义对邪恶的完美惩戒。
“要是面包在的话,我才不会落到这般憋屈的境地。
她肯定会先安慰我,然后还会贴心地喂我一根美味至极的胡萝卜。”
莱德茵委屈唧唧的说。
......
莫帕拉和久就那么干等着蔡子秦和莱德茵。
至于那个老头子。
就这么轻易地被个男生拽着去走所谓的捷径。
也不知道那个男生安的什么心。
“明明是条标准直线一样的阶梯路,能有什么捷径呢?
那老大爷怕不是受骗上当了。”
莫帕拉皱了皱眉。
等老头子和男生消失在视野中后。
莫帕拉后知后觉的说道。
“看着吧,等这个老大爷老了,那些心怀不轨的保健品贩子可不会放过他。”
久喃喃自语。
“Loser,他都老大爷了还能老成什么样?”
......
重聚,上山。
他们抵达山顶拜见郎丑城的城主时。
却被手持权杖的年轻男仆告知城主不想见人。
旁边野蛮的男人像头被激怒的猛兽。
他的大手攥住男仆的衣领。
一字一顿地问道:“说,我什么时候能回卯月?”
男仆大抵是因为长相而被低估了。
他挥着权杖,三下五除二就使男人不战而降。
“城主大人有令,任何人不许入宫拜见他。”
一位老人缓缓挑了块干净的地方打地铺。
他告诉身旁初来乍到的登山客、返乡人。
城主不见人,就跟太阳从东边出来一样,再正常不过了。
像老人这种的本地老油条,早就已经做好在这地儿打地铺过夜的准备。
“城主大人下令,牵牛的人可以进王宫。”
男仆忽然看了一眼权杖,接着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后说道。
偌大的山顶。
放眼望去。
就莱德茵一头牛孤零零杵在那儿。
“这牛是我的!天王老子来了它也是我的!”
“刘瘸子,你少在这儿瞎搅和!那是我的牛!”
本地人针锋相对的时候。
异邦人大摇大摆的趁乱进入王宫。
郎丑城王宫。
“从前呐,有个牛郎,生了两个儿子。
一个唤作豪言,另一个叫懦语。
我叫语东子,论起辈分,咱们俩还是表亲。”
城主斜倚在王座上,声音不紧不慢的讲着一个早就烂熟于心的冷门消息。
表亲的事后续再说。。。
“莱德茵。
你还有什么七大姑八大姨是我们不知道的?”
莫帕拉头脑风暴。
他一定要临走前巴结一下城主。
“我不造啊,你平白无故来跟我攀亲戚干嘛?”
莱德茵用牛蹄挠挠头说道。
“万物起源可不是闹着玩的,莱德茵。
我是你血脉相连的表亲,怎么可能盼着你去白白送死呢?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我给你来个锦囊。
不过你可得将锦囊保管妥当。
只有在生死攸关的时刻才能打开。”
语东子说着,便将一个锦囊抛给了莱德茵。
“得见城主大人,既赐准许令,可出城。”
男仆持权杖绕着异邦人画了一个圈。
他的脚步拖沓,一圈下来,耗费的时间比平时要久上许多。
不愧是城主御用男仆。
就是懂得待客之道、送客之道。
莫帕拉belike:迟说的真心话......
今天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