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月色朦胧,柔和的光线打在少女完美无瑕的肌肤上格外圣洁。
穆非安不敢吵到修宁,她这会好不容易睡熟一些。
少年慢慢蹲到她床头,双手扒着床沿细细瞧她,修宁睡着的样子极美,长长的睫毛并不卷翘,而是自然的向下垂,这样的眼睛才造就她睁开眸子时的冷淡疏离。
流畅高挺的鼻梁,不再毫无血色的唇瓣,完美的五官组合在她的脸上,怎么也看不够,穆非安胸口涨的满满的,像灌满蜜糖一样。
就这样看着她,他都觉得自己爱极了她。
完了,他什么都不想要,只想陪在她身边一生一世。
从前他为世间众生而活,可从此时此刻起,以后只想为修宁一个人而活。
少女好像又梦到什么不好的梦,眉尖频蹙,长睫发抖。
修宁睡不好,穆非安觉得自己的心尖都被掐住了。
急忙直起身子探过去,吻在修宁额头上,直到她再次平静。
真是睡觉都不得安生。
穆非安叹息,忍不住一路向下,又吻上她又香又凉的唇瓣。
心脏砰砰直跳,耳朵控制不住的窜热气,好嘛,又一次偷亲成功!
穆非安偷了一个亲亲,开心的捂紧自己的嘴巴,像是怕一松手,这个吻就消失了一样。
修宁迷迷糊糊间感受到他的气息,虽然很淡,可她依然敏锐的察觉到了。
霍然睁眼,鸦羽般的长睫在眼下打出一片阴影,寒凉的双目里夹杂着红血丝。
是他回来了对不对!
修宁坐起来,长发如瀑披散。
可除了床边脚踏上睡的口水横流的兔子外,哪有什么少年的影子?
是她多想了。
修宁深深呼吸,又弯腰把兔子拎到怀里,这才蜷起自己双腿,抱着兔子再次睡去。
她习惯睡觉时把自己蜷起来,没人暖得了她,那就自己暖自己。
反正这些年来都是这样过的。
她一点也不想穆非安!
修宁逼迫自己闭上眼睡觉,可手里一起一伏呼吸的兔子在提醒她,她在自欺欺人。
自欺欺人的修宁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和一身起床气去上朝了。
而她养兔子的事也在公主府里传开。
以高去闲为首,到红樱绿蕉,甚至齐深,都觉得不可思议。
简直像见鬼了一样的盯着抱着胡萝卜啃的欢快的穆非安。
九殿下居然会养兔子?!
如果说她养狼养虎养驴什么的,他们大概还可以接受。
可是为什么那么冷漠淡泊的一个人,居然会喜欢兔子这种毛哄哄的小东西?
这可比什么新闻都好看。
相安无事了几日,京兆衙门最后判那三个女疯子永久监禁,不死不出。
在想容的调停下,平西侯府放过了京兆尹,但二者的关系到底生分了,如果不是因为想容在,恐怕已经彻底撕破脸。
可平西侯府的侯爵,也就是齐深的母亲仍然喋喋不休,毕竟满大街关于齐深的闲言碎语,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
云中城的八卦无非是夸大齐深事发当天,面色如何惊慌,身子如何被看光,甚至好事者偷偷画了他的果照。
还配了名字:《名门公子好肤色》。
图画色彩极为艳丽,在坊间流传甚广。
齐深本以为这件事过些日子就压下去了,可人往往是怕什么来什么。
最令齐深还有平西侯府无法忍受的一种说法最近甚嚣尘上,也就是齐深胸前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他可是名门公子,从出生起就要点梅花的,哪怕是贫寒人家也会想办法点,所以齐深不可能没有。
而且他还是陛下御赐给九殿下的未婚夫。
虽然按老祖宗的规矩同府而居,但二人不能越雷池,否则就会漏福。
当然,也不排除二人血气方刚偷尝禁果的可能。
那这样的话,就要看修宁是何态度了。
齐深最怕的就是修宁心里膈应他已经成了想容的人,云中城关于他不是处的消息满天飞,修宁就算不信,也要信了吧。
所以他更是忙着去解释。
“让开,我要见殿下!”
齐深堵在修宁院子门口,却被府兵拦下。
红樱从正殿出来:“让齐公子进来。”
府兵们这才放齐深通行。
齐深显然是乱了阵脚,更不会想到这个消息原本就是修宁放出去的。
穿过西边的三层拱门,齐深在书房见到修宁,她正在临摹国寺方丈胤空的佛经,而那只日日不离身的兔子,正趴在砚台边呼呼大睡。
“殿下,我,我冤枉!”齐深扑到书桌前大呼委屈。
修宁并没有屏退左右,身边都是伺候的侍女,虽然一个个如泥塑一般一动不动,但她们耳朵都支棱着呢!
新鲜的瓜,这下能前排吃瓜吃到饱啊。
穆非安也好整以暇,他也想听听齐深还能狡辩些什么。
“你哪里冤枉?”修宁眼角都没抬,继续临摹佛经。
给她批命后,胤空又送她两套佛经,据说能镇心定魂,还别说,自从抄写佛经开始,身上的寒气褪了不少。
“殿下千万不能相信外面的人云亦云,污了我的清白。”
齐深只顾撇清自己,却似乎忘记了,那日勾引修宁时,其实修宁已经看的一清二楚了。
虽然当时她神志不清,可齐深自动把修宁归类为:没看到。
“你自己也说了是人云亦云,清白不需要别人去污,清者自清。”
修宁写完一张,想再抽过来一张新的,却发现那叠白纸被兔子压在身下。
“去。”
修宁轻轻一拍兔头,穆非安不满的晃晃脑袋,自觉的抬起前爪,让修宁抽走一张。
齐深咬咬牙,眼眶通红:“这么说,殿下是不相信我了?”
修宁铺好纸,抬起头,眼底尽是凛冽:“那你证明你的清白。”
“……”
齐深脑海一阵嗡鸣,脏了就是脏了,他要怎么证明。
修宁了然一笑,继续抄佛经,像是随意又敷衍一般道:“放心吧,不管你是不是童男子,我都会娶你。”
这话说的好听,可仔细听,就变味了。
身边的侍女们一个个偷偷竖起大拇指,殿下威武啊。
这都能忍的下去。
齐深脸色一片红一片白,显然被气的不轻,修宁什么意思啊?
她那话就认定了他不干净了呗?他才不稀罕她的施舍!
“想娶我的远不止你,你不信我,青梅竹马你居然不信我!”
齐深哐哐拍桌子,穆非安被震的差点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