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呢?”修宁回房就开始找穆非安。
红樱指着拱门里的内殿道:“在里面啊。”
“我走后它乖不乖?”
红樱努努嘴,一个白眼翻上天:“它把殿下所有的胡萝卜都啃了,而且每个都只啃了一口!”
真是,这哪里是养兔子,分明是养的活祖宗嘛。
一盘子的萝卜,吃就吃呗,偏偏它每一个都在萝卜尖儿上啃一口才罢休。
兔子都啃过了修宁还怎么吃啊?
毛病。
红樱狠狠剜了兔子一眼。
穆非安耳朵一支棱,反瞪回去。
他就啃,就啃就啃。
他就是想要在修宁所有的东西上都留下他的印迹,他的味道。
“无事,再去换一盘。”修宁淡淡拿起一盘子被啃的乱七八糟的萝卜递给红樱。
“……”
红樱突然觉得,她和修宁从小到大的主仆情分,还不如一只兔子和修宁关系走的近。
“头疼。”红樱走后,修宁突然间虚弱的不行,脸色惨白的倒到床上。
虽然双目紧闭,但少女依旧灵敏的很,只要兔子有任何风吹草动,她都会第一时间察觉。
就看它是不是她朝思暮想在找的那个人。
修宁的头出了层细密的汗珠,看起来确实虚弱的不行。
穆非安有些急了,从桌子上跳到椅子上,又蹦到地面,一颠一颠的拱到床上去,伸出肉爪去触碰修宁光洁的额头。
感受到兔爪,修宁情不自禁的蹭了蹭。
变啊,你倒是变啊……
修宁在心里默念。
而穆非安却皱紧眉头,细心以自身灵力为修宁看病。
她大概心力交瘁才会如此。
穆非安难过的不行,只要看到修宁生病,他就像刀子剜的那般难受。
什么都不必说,以真身为修宁渡元气最快最有效果。
这样想着,穆非安从枕头上又滑到修宁肩窝里,拱一拱蹭一蹭,终于挤出一个舒服的姿势,团成一团缩在那里,为修宁安神。
肩颈处突然多了个毛乎乎的小东西,修宁全身僵硬的一动不敢动。
这剧本怎么和她想的不一样……
又或许是她疯了?
修宁陷入沉思。
大概真的是她疯了,才会把兔子和穆非安联想在一起吧。
呵,仔细想想又觉得难以置信,若他真的是兔子,岂不是妖怪吗。
看样子他终究没有回到她身边。
她居然可笑到,幻想一只兔子就是他变的。
修宁眼皮逐渐变重,并不知道睡意来的如此之快就是因为颈窝处肚子一鼓一鼓的穆非安。
穆·安神香·非安略微无奈,这年头想当个夫郎可真不容易,居然还要哄未来的妻主睡觉觉。
兔生艰难。
她身上的阴气最近越来越淡了,看起来终于像个正常人。
穆非安满意,前些日子那堆“药膳”应该起了效果,让重生后的修宁渐渐融入这个世界。
任务二也完成了。
可他始终不想进行最后一步,宁愿当个兔子自欺欺人。
但他也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
该做的事还是要做,当然了,该爱的人,也不能放弃。
穆非安又往修宁脖子上贴了贴,这才安心睡去。
修宁做了一晚上的梦,除了梦见穆非安回来了,还梦见他会飞,会穿女装。
最后竟然翘着屁屁告诉她:看,有颗黑痣哦~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修宁整个人都不好了。
为什么会做这种莫名其妙的梦?真实的要死。
手边的兔子还是兔子,外面也依旧没有穆非安的消息。
修宁拍拍兔头,兔子被拍醒,满眼蒙圈。
修宁失笑,看样子是她失去理智,这分明就是个货真价实的兔兔,虽然过分的聪明可爱。
可和穆非安是完全不搭边的。
修宁将这点怀疑压在心底。
“殿下,殿下!”
一大早的高去闲就在外面叫魂。
“进来说。”修宁虽然很躁,但也并不是无缘无故的轻易发脾气。
高去闲今天穿了身颜色低调的灰袍,简单内敛,却看的修宁一愣。
他还真是……长得很有大佬气质。
高去闲没太注意修宁奇怪的目光,继续道:“陛下有孕,各个府里都送礼物进宫,咱们府里也要备礼,只是不知道殿下想送什么给陛下?”
高去闲没敢自己拿主意,先来询问修宁。
修宁慢慢摩挲着下巴,这个问题着实难倒她了。
要是平常嘛,随便送点东西也就算了,可女帝现在是双身子哎,送点什么还真是个问题。
思来想去的修宁最终下了决定,带头开库房。
领着一群内侍在库房里翻翻捡捡,终于找到合适的东西。
一架从西洋运过来的屏风。
双面透明,从一侧可望到另一侧,玻璃中央夹心尽是描绘的山水图案,遍布整张屏风,最奇妙的是,人若是站在屏风前,可看到另一面,却看不见人。
“殿下准备送陛下这个?”高去闲对于送什么礼明显比修宁重视许多。
“这个好看。”修宁一语中的。
其他花里胡哨的特点都没用,主要就是好看,她才在一堆破烂里一眼相中了它。
高去闲露出核弹般的微笑:“殿下不觉得太招摇显眼吗?”
修宁点点头,表示赞同高去闲的顾虑。
“可它好看。”修宁拍拍冰凉的玻璃屏风。
“……”
“要不还是换一个吧,这个实在太招摇了,换个屏风好不好?老奴保证一定稳妥。”高去闲竖起大拇指。
修宁坚定的摇头,招手让人把玻璃屏风抬走。
“这……”
高去闲不解。
修宁拍拍他肩膀,语重心长的解释:“不仅好看,而且安全。”
高去闲赶紧摇头:“容易碎,怎么安全?”
修宁懒洋洋的出了库房,目光眺向远方。
“你亲自督送人抬进宫,记得,一定交到陛下面前,最好当着李御医的面。”
“这是为何?”高去闲有点懵。
“陛下现在怀孕金贵的很,这个时候谁敢惹陛下半分不痛快就是谁倒霉,我送出去的东西当然不能有任何问题。”修宁显然考虑的更多一些。
并非她小人之心,而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是明哲保身最为重要。
得罪的人太多,想借机将她拉下来的人也太多。
比如钟离想容,她看修宁的眼神,就像要千刀万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