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怕,我这就把坏人赶走好不好?”纪斯简柔声哄着。
修宁呆滞的乖乖点头。
纪斯简冷厉的看着元昼:“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殿下害怕,你是瞎了吗?”
元昼被纪斯简揍的满头包,嘴角还挂着血迹,黯然的离开了正厅。
“接下来该怎么办,府里烧成这样,殿下又……”蓝皎开口。
红樱不语,过去拉起修宁的手一下一下安抚,努力让自己换位思考,如果修宁还清醒着,该如何处理眼前的局面。
“兵分三路吧。”红樱道,“纪斯简,你现在立刻回去,不管我们什么办法,水漾轻寒的暗线网,能埋深的埋深,能撤的撤,把水漾轻寒以最快的速度卖了。”
纪斯简点头赞同:“我也是这个意思。”
绿蕉还不理解:“此言何意?”
蓝皎接道:“昨天晚上门户打开,其他府邸的人也进进出出的,你觉得纪斯简的身份还瞒的住?搞不好混进来什么人。”
绿蕉这才恍然大悟。
红樱继续道:“我和绿蕉留下照顾殿下,应付陛下,至于蓝皎,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蓝皎静静等待红樱的吩咐。
红樱沉声道:“动用你的力量,全力搜捕白菊,并且为殿下寻找天下名医。”
蓝皎瞳孔一缩,最近事多又乱,她们都忽略了白菊那个莫名其妙叛变的人。
“好,红姐姐放心,死见尸,活见人!府里就交给你们了,我这就去!”蓝皎行动力极强,行走江湖多年最擅长隐藏踪迹。
纪斯简也马不停蹄的暂时离开公主府,回到水漾轻寒处理一切。
只是修宁十分不舍纪斯简,临走前拉了他好一会才放开他。
纪斯简没办法,为了能和修宁在一起,他必须狠心暂时和她分开,将水漾轻寒处理干净才是现在第一要紧大事。
至于修宁,纪斯简回头看着她眼巴巴不舍得的目光,心底是从未有过的踏实。
去他妈的宏图霸业,山河锦绣,他只想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守护她,保护她。
“等我回来,我带你们走。”纪斯简给红樱等人留下这句话后,彻底离开。
修宁一阵怅然若失,小猪怎么走了呢?
不乖不乖!
可是这只猪似乎很有安全感,和小红小绿一样,不能丢掉。
这样想着,修宁又乐呵呵的啃起桌子上的糕点。
看着没心没肺的修宁,红樱和绿蕉才是压力最大的。
江州失守,敌军进一步入侵,修宁被冠上“逃兵”的头衔,假兵符,高去闲被五马分尸,修宁被女帝勒令在府,随后穆非安被烧死。
这么多事挤到一起,宫里的那位不知道会怎样对待修宁。
红樱和绿蕉一边忙的东奔西走一边不停的祈祷,陛下可千万手下留情对修宁好点,她已经够可怜的了。
而两人千盼万盼,却盼来一道圣旨,还是女帝身边的总管大太监秦敏,亲自前来宣旨。
红樱和绿蕉对视一眼,心头同时咯噔一下。
没办法,她们只能把傻乎乎的修宁拉出来跪地接旨。
秦敏看到修宁变成这般模样,十分惊讶。
可怎么看都不像是装的。
秦敏手里的圣旨默默攥紧,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宣读下去了。
“秦公公?陛下有何旨意?”红樱主动问,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秦敏面上一抹复杂情绪,随后还是慢慢打来了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九女钟离修宁假造兵符,私自回京,戎装进殿,实为大不敬之罪过!皇宫禁内遍布多处眼线,其心必异,实有逼宫篡位,造反之嫌疑。又兼火烧府邸,滥杀无辜,性情暴戾。朕念及往日之军功,死罪可免。着,除去一等爵,除兵马大元帅,除公主封诰,贬为庶人,流放肃城,身边亲近者一律同罪,钦哉!”
秦敏说完,又念了罪人名单,自然,红樱绿蕉首当其冲。
“殿……庶人修宁接旨。”秦敏将圣旨递到修宁眼前。
修宁伸长了脖子,好奇的打量着面前这卷黄黄的布帛。
“好漂亮!”修宁一把抢过圣旨,无所畏惧的抓来揉去。
绿蕉已经被这圣旨的荒唐程度气傻了。
女帝是被灌了什么迷魂药,下了这般旨意?
红樱比较冷静,开始卖惨说软话:“秦公公,你看殿下现在已经失心疯了,能不能让陛下见见再做决定?”
俗话说见面三分情,虎毒尚且不食子,见到女帝后说不定女帝就会心软!
不然的话,肃城山高路远的,虽说是修宁的地盘,可一路颠簸折磨,修宁现在这身体怎么受得住。
秦敏皱皱眉,逼自己冷下心来。
宫中被何无严和钟离意晚一手遮天,女帝怎么可能听红樱说的话,再说女帝最不想见的就是修宁了。
“陛下说了,九公主府立刻查封,你们几个打入天牢,明日上路!”说完,秦敏一挥手,身后的禁军进来,开始四处查封。
绿蕉急道:“可是穆非安还没下葬,真正的凶手还逍遥法外!”
秦敏哪有空听这些,命人将穆非安的尸体用破席子一卷,准备扔进乱葬岗就算了事。
秦敏办事雷霆万钧,红樱绿蕉根本无反抗之力,被禁军带走,修宁也被强迫换上一身灰衣服,被狱卒一脚踹进了天牢。
修宁趴在地上,脑门刚好撞到一只死老鼠。
好痛啊。
“哼!你干嘛踢我!”修宁叉腰,抓起老鼠丢向狱卒。
狱卒闪身一躲:“呦呵?都疯了还这么猛?”
啪的一声,修宁身上多了一条鞭痕。
“痛痛痛!”修宁被抽的满地打滚,白发滚成灰色。
狱卒鄙夷的朝栏杆里吐了口浓痰:“我呸!什么东西,你还以为你是高高在上的九公主吗?我告诉你,进了这里,你就是坨屎,也得看老子愿不愿意拉!”
修宁被打怕了,心疼的抱住瘦瘦的自己,手里又捏起一只死去的蟑螂,嘟嘟囔囔的:“不怕不怕,我不怕,小强强也不怕……”
狱卒骂够了,大摇大摆的离开。
牢里瞬间安静下来。
一阵阴风刮过,修宁只觉得脖子上一凉,好像有人在摸她的头。
走廊的灯火忽明忽暗,阴风骤急,只听刚走出二十几米的狱卒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后,自己掐断了自己的脖子,断了气。
修宁丢下蟑螂,扯扯灰扑扑的衣服,胸前还贴了个好大好大的“囚”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