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打扰了打扰了,我们先走。”江浸扯了扯几个人,离开纪斯简的房间。
修宁都说这话了,显然是嫌弃她们在身前。
“先出去先出去。”
红樱和蓝皎也反应过来,拉着一脸懵逼的绿蕉倒退着离开。
门关上后,江浸拉着几个人走到确认修宁听不见的地方,才开口:“怎么回事啊,殿下和纪公子之间发生了什么?”
绿蕉猜测道:“难道是殿下做了什么禽兽之事?”
红樱立刻拍了下绿蕉的头,“说什么呢?纪斯简一直都钟情于殿下,如今就算发生关系,也算得偿所愿了。”
众人陷入迷之沉默。
蓝皎开始反驳:“不对吧,就算殿下和纪公子做那事儿你情我愿,又怎么会伤成那个样子?”
就在这一点上,几个人推理半天也没想明白。
修宁既然不说,她们也不会打听。
说了一会话就散了,该干嘛干嘛去。
室内。
纪斯简仍然维持着面朝里的姿势,一动不动。
呆呆的盯着墙边。
修宁陪他默默坐了会,道:“你是准备在这房间里一直这样下去吗,不面对任何人?”
纪斯简摸了摸袖子里的东西,抿紧唇瓣。
怎么面对?
让他告诉修宁,自己对男人和女人都有阴影了吗?
那一日就像掉进人间炼狱,被折磨的死去活来,哪怕杨奋请来了肃城最好的郎中为他调理身体,可他被*的门户大开,已经是残花败柳之躯。
多见一个人,就多了一分想去死的决心。
“你连我也不理了?”修宁歪歪头。
纪斯简依旧不语。
修宁叹口气,“我也就今天还有时间来看你,接下来会很忙,我已决意复仇,以最直接的权力争夺方式。”
听到修宁的决定,纪斯简缓缓转过来,只是翻身牵扯身下的伤口,撕裂的火辣辣的疼痛,令他须臾间便满头大汗。
替他擦擦汗后,修宁道:“歇着吧,我有空再来看你。”
说完,顺手替纪斯简掖一圈被子。
却无端端碰到他被子里硌人的手臂。
隔着被子摸到手臂很正常,可是摸到不属于被子里的,硬邦邦的东西,就不正常了。
修宁戎马半生,对兵器铁器十分敏感,哪怕只摸一下,也能感受出来那东西。
“这是什么?”修宁不容纪斯简抗拒,牢牢钳住。
纪斯简掩饰不住慌乱,连带着整个人都急急的往里缩:“没什么,我的私人物品。”
修宁眯眼,私人物品?什么私人物品需要时时刻刻带在身上?
出于警惕性,修宁掀开纪斯简的被角,迅速抓住他口中的私人物品。
果然,是把匕首。
不过在被子里捂久了,没有那么冰凉,还带了点纪斯简的温度。
谁会没事在被子里藏匕首?
修宁瞪大眼睛,第一次在纪斯简面前失态,甚至有些莫名的生气。
修宁掂着那把匕首伸到纪斯简眼前,质问:“是不是我今天从这里出去,再见你时你就已经死在床上了?”
纪斯简抢不过修宁,眼睁睁看着匕首横在自己眼前,不发一言。
他的确动了想死的念头。
现在他这幅样子,每呼吸一口气都是肮脏的。
这几天他甚至不敢闭眼睡觉,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那日,欺压在他身上的那些狰狞的面孔,玩弄的笑声还有他拼命的哭喊声。
就像场醒不过来的噩梦。
哪怕真的醒了,也是一头的汗,也是不敢去看自己的躯体。
层层叠叠的伤痕,恨的他想一刀一刀把自己剐了。
最令他无法接受的是,这样的自己,给修宁带来了负担。
所以他想到了死,一了百了。
虽然现在修宁会伤心,可时间会冲淡一切,只有时间和血液,才是最干净的。
“不说话?不说话是默认了?”修宁气不打一处来,眼神也从愤怒变的凶狠。
太可悲了,谁来可怜可怜她。
她身边的人怎么就都想离她而去。
“如果我死了,殿下你就轻松了。”纪斯简盯着那把匕首,慢慢伸手去抓。
修宁一把甩开匕首,扎到屋子里的某一处,难得的骂人:“放屁!如果你死了,我会难过一辈子!我永远都不会放过自己,我会恨自己没有保护好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纪斯简愣住。
“你以为你死了就一了百了了?你有为我想过?你怎么不想想,万一你死了,我受刺激再疯掉怎么办?肃城这一大摊子怎么办?”
修宁胸口一起一伏,指着纪斯简鼻子骂。
纪斯简对于她来说,已经不仅是单纯的主仆关系,而是类似亲情的亲近。
大概因为高去闲,将两人的命运联系在一起的缘故吧。
纪斯简被修宁骂的一愣一愣的,喃喃道:“我,我没想这么多,我只是不想连累你。”
修宁冷笑出声,真是神特么的连累。
她与肃城这一群人,早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
“你有没有把我当成亲近之人?”修宁问他。
纪斯简对于这个回答没有半分犹豫:“当然。”
“好。”修宁道:“那既然是亲人,又谈何连累?”
纪斯简很想从自己阴暗的角落里走出来,可没有任何理由能让他堂堂正正再站到修宁身边了。
“我,我不配……”
修宁怒了:“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我说配就配!”
磨磨唧唧磨磨唧唧的,哭也哭了哄也哄了,结果他还想寻死。
所以她之前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修宁发现,对付纪斯简,就必须得用强。
纪斯简被修宁唬住,动动嘴唇没说出来半句完整的话:“殿下……”
“你就当我是巧取豪夺吧。你身上的伤是我弄的,也是我霸占了你,反正你现在遭遇的一切,都是拜我所赐,人前人后都是一样。”修宁替纪斯简做打算,把一切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
纪斯简扬起头,不可思议的望着修宁。
修宁并不回避他,依旧坚定几天前的话:“我不骗你,说了娶你就是娶你,可以先订婚,至于什么时候大婚,看你什么时候能真正走出来,愿意与我在一起。”
修宁这一次坦坦荡荡的把话说分明,断了自己的后路。
纪斯简垂眸,没再说话,也不再挣扎。
他连死都不配,还要修宁这样百般护着,才能有脸面走出这个房间,重新活在阳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