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萧奕祈让人叫她进去说话。
他手里拿着一本书,人侧身倚在小榻上。
一袭雪白寝衣,把优越的身材衬托出几分出尘,墨色的长发用锦带松松地束在一起。
真是让人移不开眼,由内而外流露出来的帝王之气就是不一样。
春风得意的狂妄少年郎,拥有独特的狂野气质。
他一抬头,把目光停在了陆矜欢身上:“傅夫人,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
“晚上露水重,比白天冷很多,妾身特意亲自为您煮了一碗姜汤暖暖。”
萧奕祈弯了弯唇角,声音又低又沉,好像察觉了她心里的小九九。
他抬手撑着下巴,看着她直接说:“你过来点。”
陆矜欢的步子轻盈灵动,带着裙摆像莲花一样摇曳。
她站那儿全是柔媚的风韵。
来到皇帝跟前,她慢慢地弯了弯腰身。
刻意把脸凑了过去,同他拿着书的那只手一样近。
“姜汤已经凉了。”
姜汤是凉了,但是她来这里也不是来送姜汤的。
陆矜欢那双莹润清亮的黑眸,深情脉脉:“陛下身上凉,就让妾身为您暖暖吧。“
她轻轻地抬了抬手,衣衫滑了下去,露出左边白皙软嫩的香肩。
来之前她特意熏了香,洗了澡。
她身上散发着淡淡冷香和姜汤缠绕在一起。
谁知道萧奕祈脸色突然一冷,眼眸中划过一道危险的气息:“不愧是傅大人,这么会调教。”
他拽着陆矜欢的手往身前拉,听到她因为吃痛而发出的呼叫声。
脸上才有了几分满意的神色。
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情欲:“难道傅大人没办法满足你?受这样重的伤,也不安分一点,还要主动送上门?”
陆矜欢猜不到皇帝心里怎么想的,心猛地跳得很快,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他的脸,害怕错过他情绪的变化。
“夫君他与人为善,爱护百姓,对我......也很好的。”
她不敢让傅怀瑾知道她的野心,她必须藏好了。
现在这个在萧奕祈跟前站着的她。
就是被夫君推到他身边做挡箭牌的惨兮兮的后院女人。
萧奕祈听到她脸不红心不跳地夸傅怀瑾的那两个词,直接冷笑出声,他一个字都不会信。
“但照我看,你恨不得他后半辈子悲惨凄凉。”
他高深莫测地微微眯了眯眼睛,抬手贴上她又红又肿的脸颊,用指腹轻轻地搓了搓。
“我朝律法严明,你知不知道通奸、怨憎的罪行,直接以绞刑处置。”
“你的身子这么瘦弱,受不受得住呢?”
陆矜欢听到他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心口直颤。
她脸色煞白,嘭地一声种种地跪在地上。
眼泪不断地往外冒,但是又强行忍着,“陛下,妾身万万不敢做出这种这种离经叛道的事,当年夫君救了妾身一命,万万不敢忘记,但是现在妾身服侍了您……”
最后泪水还是从她白嫩的脸颊滑落,她声音带着隐忍的哭腔,声带微微颤着:“妾就希望在床上用心服侍陛下,您能顺心顺意,其他的不敢有奢求。”
“你说的是真的?”
他最后一个字的声调微微往上扬:“但我怎么看着你胆子大得很呐,哪里像不敢的样子?”
话刚说话,他猛第一下把陆矜欢狠狠地推倒在地上。
姜汤应声落了下去,被摔碎的声音把她吓了一大跳。
这也很正常。
她面前这个人可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世上最尊贵的人。
怎么会轻易勾引成功?
但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人竟然不允许她靠近伺候他。
她为了强制让自己头脑理智冷静下来,紧紧地捏紧了拳头。
然后怯怯地抬眼看向他:“妾身不过一个卑贱的奴婢,哪里敢妄图求得恩宠,还求陛下别生气了。”
“傅夫人,不要在朕面前装乖卖俏,这些还是让你夫君好好享受吧,朕不想看到脏东西在眼前晃来晃去。”
皇帝把目光又收回到他手中的书里,“来人,把傅夫人给送回去。”
陆矜欢紧紧地咬住下唇不说话,她抬头看向进来的张公公。
思索了一下后,果断自己主动离开。
很快几步就离开了院落。
张公公突然朝她伸出了手。
她脸上一副内疚的样子,“张总管,您请留步,妾身自己能走。”
但张公公摇了摇头,“夫人夫家恶毒,就让咱家送您回去吧,如果他们看到你一人回去,恐怕又要受磋磨了。”
陆矜欢心头涌上一阵暖意。
但转眼就看到张公公把昨晚那颗主子递到了她面前。
瞬间陆矜欢的心情荡到谷底,她看着珠子没有动作。
哪知道张公公突然把声音压低,“傅夫人父亲当年帮过我,有天大的恩情。”
“咱家进宫那会儿,刚刚去了根,感染发热,是叶大人没有嫌弃咱家身份卑微,为我治好了病。”
“夫人,一切事情都是开头难,您看皇天可是有眼的,总有一天您会得偿所愿。”
听了他的话,陆矜欢那颗慌乱忐忑的心,好像得到了一颗仙药。
那颗不安的心瞬间得到了安定。
庆幸在有生之年,竟然还能遇见恩人,虽然恩人已经去了,还好他还有后人,偿还的恩情就给他后人吧。
也许是天太冷,风太大,陆矜欢忽然感到一阵阵酸楚涌上心头。
这是父亲在天上看着她吗?让她不要轻易放弃吗?
“那天人多眼杂,咱家也不太方便告诉夫人太多事情。”
张公公刻意把声音放到只有两个人能听清的程度,“陛下心里最大的疙瘩,并不是蜀地的灾祸,而是那最难以把控的人心。”
陆矜欢回到自己的房门口,看着张公公朝她递过来一个饱含深意的眼神,才转身离开。
这时她才觉得自己好像终于触碰到了皇帝心里最盼望的东西。
萧奕祈作为一朝君王,他不会因为她这一张脸而感到一丝的愉悦。
多半还是她知府傅夫人的身份,突然她的手直接莫名害怕地抖了起来。
幸好,幸好她那会儿没有在皇帝面前落井下石,说傅家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