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奕祈扯起一个温润的笑来,“你就知道关心朕,阿婉为何不知道关心关心自己,手都冻成这样了,还亲去宫门口来接朕,日后等着朕进来便是。”
皇后乃是权贵王家人,王婉儿。
看到帝后如此不顾他人的亲昵,陆矜欢不由得心里一酸。
他们之间并不是之前自己所想的那般相敬如宾,反而比一般夫妻还要恩爱,真是羡煞旁人。
陆矜欢心中像是堵了一块巨石,堵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越想越觉得自己仿佛像个笑话,在皇宅之中,她也是这样对待萧奕祈,妄图让他感受一下寻常夫妻之间的相处,现在看他们这样,她所做的一切仿佛就是个笑话。
萧奕祈肯定当时觉得自己不知所终,做了哪些事,她就像个自作主张的小丑。
也许他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而自己还惹得皇帝还那样不高兴,他有如此温良贤妻,恐怕对她更是看不上眼了。
福成看了看帝后之间的氛围正好,下意识看了眼站在这里十分碍事的陆矜欢。
便眼神示意她跟着赶紧出来,但是陆矜欢正直愣愣地盯着上面两个人,没有挪开半分,更没有注意到福成的示意了。
皇后不经意抬头,目光恰好扫到了福成和陆矜欢,两人方才的模样也被她看在眼里,只是皇帝正在她的身边,也不好直接赶人走。
便弯了弯唇道:“福成,方才本宫让福安专门为陛下备的乳鸽汤可好了?你去看看。”
福成领命,赶紧弯了身子外坤宁宫的后厨去看。
也只有皇后的尊贵身份,才能在后宫独开一个灶台,有自己的后厨。
皇后身边的人都是训练有素的,福成前脚去,后脚便领着两个宫人同他一块儿回来了。
将煲好乳鸽汤呈了上去,其他宫人速度也是快,立马将用餐的檀木桌抬了上来,放置乳鸽汤。
精致的器皿装着乳鸽汤,另外还有精细莹润的青绿瓷碗拿来盛汤水。
萧奕祈身边的太监替他接过福成手上的乳鸽汤,又香又暖的热气便扑面而来,可见这煲汤的手艺何其地好。
福成自是也闻到了,忙笑眯着眼道:“陛下,这是娘娘一早便吩咐去煲好的汤,整整一天小火慢熬着,陛下您尝尝。”
陆矜欢看着这样一副郎情妾意的场面,眼睛觉得生疼,既然如此,她留在这里也会碍眼,便想着开口请辞。
但是萧奕祈尝了汤后,便将皇后的手又握在了掌心,俊美的容颜挂着温柔缱绻的笑,“阿婉总是这般好,做什么事都想着朕,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不要太过操劳。”
皇后一听这话,嘴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臣妾同陛下是夫妻,何来说这些客套话,照顾您是臣妾的职责所在。”
陆矜欢看他们一直在打情骂俏,不错在她眼里这和打情骂俏有什么区别,不过是正妻和丈夫之间看上去比她这样见不得人的尊重许多。
待帝后说得差不多了,陆矜欢终于找到了话口,想开口说离开的事。
谁知皇后却比她还快,“瞧本宫这记性,陛下来了便忘记了傅夫人,陆氏快上前来坐,还站着干吗。”
陆矜欢的想法再一次落空,无奈之下谢恩之后,只好听从地往前面的扶椅坐了下去。
也不知道皇后还留着她干什么?难道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她的?
不明所以的陆矜欢整个人都有些坐立不安。
福成几次也投向了不善的目光在她身上,暗道:亏得他之前那样看好这位傅夫人,怎么越看越觉得这人规矩不太行。
这上位者,说话只说两三分,其余的都要自个儿去领会。
皇后娘娘的意思分明是让她赶紧自己找借口,主动离开,她倒好竟然还真的以为是让她坐下。
陛下来了,皇后娘娘是要先顾着陛下了,听了娘娘那般说,也不知道推拒一二,难不成娘娘真的会为了她得罪陛下不成?
陆矜欢脑子里乱作一团,哪里还顾得上别的。
反正她如今已经按照吩咐留下了,此刻再说离开的话,岂不是没有把帝后放在眼里,她一个小官之妻,哪来这样大的勇气。
反正方才皇后也说要她多学习规矩,就当她什么也不懂,所以就装到底。
皇后看陆矜欢这个样子,心中不禁觉得有几分好笑,在皇宫里哪个人不是心眼子有百八十个,谁都能听出她方才话里的意思,她偏偏傻不愣登的,说什么就信什么。
萧奕祈自然也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但是并没有任何的表示,没有责罚也没有搭理陆矜欢。
皇后看皇帝这个样子,突然起了另外的想法,便突然对她说:“傅夫人你到本宫跟前来,我还未仔细瞧过你。”
陆矜欢闻言心头一跳,难不成她被皇后发现了什么吗?
尽管慌张,但还是拼命忍住,让自己不要表现得太过明显。
萧奕祈放下汤碗,此时也把目光落到了缓缓走过来的陆矜欢身上。
陆矜欢察觉到了他的眼神,发现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便也放心了许多。
走到皇后面前,她低着头半蹲着身子行了一礼。
“傅夫人这会儿倒是胆子比方才大了些,看来我那参茶没百合。”皇后意有所指地笑了笑。
然后从头上摸索了一会儿,取下一枝莲花镂空镶嵌碧玉宝石的金钗,替陆矜欢簪在头上,“你这性子比其他人都讨人喜欢,本宫今儿高兴,便把从小到大最喜爱的这支钗赐给你。”
陆矜欢有些迟疑,但还是接了过来,福了福身谢了恩。
“傅夫人,这钗配傅夫人可真是好看,日后,可要常来我这坤宁宫,赔本宫多说说话,谁让本宫瞧着你就心头高兴呢。”皇后脸上的神色不似作伪地笑开了来。
陆矜欢也察觉到皇后这不同于之前的热情,感觉头上这金钗越发地沉重了。
她刚刚一抬头,便同皇帝如墨深沉的眼神撞上,她知道他那双眸子里满是不悦。
突然便身子一僵,那眼神让她如坠寒窑,吓得她浑身动弹不得。
难不成她方才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