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矜欢自从生了昭昭过后,她不再像之前那般冷心冷情了。
看着皇帝眼底的柔色,心头便没来由地放软了许多。
她在心里想着,算了就这般了,再计较下去,与她而言,并不是有利的。
何况她还是皇帝的妃嫔,没有强行要她侍寝,不过是搂着一起睡着,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她看似往外瞧了一眼,忽然笑了笑,“如今这样晚了,天色如此暗沉,陛下要是不将臣妾留在金銮殿,莫非舍得将臣妾送回承欢宫不成?”
“陛下也不想想,秋意渐冷,臣妾就这般回去了,也不知晓如何呢,受了凉,陛下不心疼?”
这会儿皇帝的眉眼都带了笑,看着陆矜欢心头更是柔软得不行。
“囡囡,说的是,朕这如何能让您这般离去。”
陆矜欢这般起身去看了皇帝一眼,而后像是要往内殿离去,眉眼疲累道:“陛下,今日折腾了一番,臣妾累得很,咱们回吧。”
她话一说完就没有顾及皇帝,径直往昭昭的寝殿去了。
走过那边得时候恰好,看到了被皇帝之前扔下的平安锁,便弯腰想要捡起来。
不过萧奕祈的声音很快就响起来,很是不悦地阻止:“囡囡,方才已经扔了,想来已经是坏了的,那就不要再捡起来了。”
陆矜欢弯腰的动作没有再继续,她回头去看萧奕祈,浅浅一笑。
“陛下说的这是这是什么话,又不是玉做的,怎会就坏了。”
“这东西做得还算精巧,就这样扔掉了,是不是有些浪费?”
萧奕祈语气不甚好地问了她一句,“囡囡看来是舍不得这个平安锁了。”
“还是舍不得送礼之人的心意?”
他眉心微微一蹙,看着陆矜欢眼神很是不悦。
陆矜欢听皇帝这样说,当然就意识到时怎么回事了。
她又不是真的糊涂,径直问皇帝,“陛下总是拈酸吃醋,这真是平白糟蹋了东西,这平安锁,又不是旁的,要是陛下不喜,臣妾便不用。”
“只是这么大一块银子,要是融了成银钱,那也能花的出去,而不是任由它丢了。”
萧奕祈这会儿有些意外,陆矜欢这样的说法,倒是把他的后面的话都给堵住了。
他是天子,再是落魄也不可能会因为一个平安锁大小的银子而斤斤计较。
陆矜欢是觉得他有多穷困,连个小小的平安锁都要拿来融了做银钱使。
这不清楚内情的人,还以为皇家穷成吃不起饭了。
陆矜欢也没有继续搭理皇帝,而是弯身去将平安锁给捡起来,她面上还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陛下是天子,久居皇宫,哪里知道寻常百姓没有银子的苦楚。”
“就是这小小的一块银子,在蜀地的时候,能换取不少米粮。”
萧奕祈无奈,知道陆矜欢说的也是在理,只能无奈叹息一声。
他扶额,只觉得脑袋很痛,太阳穴也不停地发胀。
而后抬抬手,说:“既然如此,你便捡起来,最好是融了,不要让朕看见了。”
陆矜欢看到皇帝没了法子,心头终究是一软,没有继续纠缠。
然后答应了皇帝,这已经是他的退步了,她不能得寸进尺。
不过陆矜欢虽然答应了皇帝,要在金銮殿歇着,皇帝那边还是不能什么也不做,要是被范皇后知道她在这里,恐怕又是一番纠葛了。
便命人假装陆矜欢回了承欢宫,他和陆矜欢也只是睡在一处,没有行事。
便是敬事房记录的宫人没记下这一晚,也不会有问题。
等天亮之后,皇帝便去了前朝,陆矜欢也是一块起来的,径直躲着人,回了她的承欢宫。
她一人到了承欢宫,辛鸢看她身后也没有旁人,久一个人孤零零地回来。
心里便觉得不好,以为昭昭的事情,皇帝没有答应。
不过也想知道在金銮殿陆矜欢都发生了何事,
便又吞吞吐吐地问了她一句,“娘娘,长公主在何处?”
陆矜欢已经看到了昭昭,后来等昭昭饿着醒了,抱去奶娘那处,用了奶水。
吃饱喝足后,她就抱着昭昭好生玩闹了一番。
现在心里对昭昭的牵挂,终于少了很多,心下也舒适得紧。
那心头的担忧也少了许多。
“陛下那边还是不肯让昭昭回来,如今还是在金銮殿呆着。”
陆矜欢听了萧奕祈那般话,早就已经有了准备,昭昭一时半会儿可能不会回到她的身边。
她哪里还有挣扎的余地,不过陆矜欢已经看的分明,昭昭的事情她说了不算,便是她自己的事情,也是要皇帝做主。
一切都由不得自己。
陆矜欢心里如今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昭昭日后不能像她这般漂泊无定,只要能安稳无忧,她就谢天谢地了。
虽说昭昭可能不会跟在她身边,但她心里记挂着昭昭就好了。
反正世上陪伴二字,不可能又长久的,能看着昭昭的性命无虞,已然是最好的了。
陆继欢径直往自己的内殿去了,她一边走边和辛鸢说着,“昨夜折腾了一晚,我也疲累得紧,这些事情就不会继续再想了,辛鸢不必担忧。”
辛鸢听了还是想说什么,因为陆矜欢这模样着实让人看了有些心焦。
往日的陆矜欢怎么看都还是生气勃勃的样子,如今瞧着样子,哪里还有什么生机。
一副颓然的模样,让辛鸢觉得还是让长公主回到承欢宫才是最好的。
不过辛鸢心里生出的念头,不敢说出口,因为她怕皇帝还是不同意,到时娘娘恐怕只会更加难过。
陆矜欢往床榻上躺着,她很久没有起来这般早过了。
本想躺一会儿,没成想,躺着躺着就开始做梦了。
她朦朦胧胧的时候,好像看到了昭昭。
晚一些时候,陆矜欢终于醒来,她看到辛鸢在,便和她说起了方才的梦境。
“说来好生奇怪,我方才竟然在梦里看到了陛下在哄着昭昭。”
“许是昨晚亲眼瞧见陛下在带昭昭,手法也是娴熟得不行,要是平常人家的老爷,恐怕膝下都有好些个子嗣了,不过他们定然没有陛下这般仔细,能将孩子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