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见他来,没有废话,让他赶紧给陆矜欢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张太医诚惶诚恐上前,一点也不敢耽误。
他也看到了皇帝现在脸上的神色很是严峻,哪里敢废话。
二话不说开始给陆矜欢切脉了起来,结果看了半天,还是找不到任何缘由。
心里直打鼓,但也只能实话实说,“回禀陛下,娘娘的脉案和之前一样,没有任何不妥,可是如同辛鸢姑娘和陛下所言,娘娘确实在夜里会惊梦,浑身也冒冷汗,娘娘才会觉得身上越发冷。”
皇帝听到这番话,情绪起伏非常大,他要听的当然不是这个。
“朕想要知道解决的法子,而不是听你在这里啰嗦。”
张太医原本心里还有些犹豫,但是还是把心里的猜测说了出来,“回禀陛下,自古以来,人生病不过是食五谷杂粮导致的,但娘娘这明显不是,臣这些天一直翻阅古籍,还有一些相关的孤本,觉得这极有另外一个可能。”
只是他接下来的这番话,还真的不好说给天子听。
脸上欲言又止的表情。
皇帝的耐心快没了,直接拍了下桌案,“张太医,朕要的是解决的法子,你再斟酌一会儿,脑袋给你摘了。”
张太医吓得心头一颤,不再迟疑,立马说了出来,“这书上说,若是有人行巫蛊……之术,倒是和娘娘的病症有几分相似。”
“不知陛下可曾听说先皇那会儿,轰动一时的幻梦一案,这京城有一高门里,当家夫人在睡梦中死去,无知无觉,大家都以为是发了怪病,谁知后来经过查证,是庶子对嫡母心生恨意,种了蛊毒,故而郎中都看不出来是什么病,就悄无声息地没了。”
陆矜欢觉得这张太医简直有病,什么巫啊蛊啊的,这天底下哪有这样奇怪的事情。
她根本就不相信,何况他们都是出身杏林,本就应该实事求是,看不出来就看不出来。
自己没本事,还要赖在旁门左道上面了。
陆矜欢对张太医,很是看不上,但是皇帝在这里,她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张太医对自己还是有些恩情在的,要是下了他的面子,皇帝定然会惩治与他。
这样大家明里暗里都过不去,就忍着怒气没有说出口。
当然陆矜欢觉得,就算自己不说,皇帝定然也会惩治这张太医的,反正他看上去也是不会相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
谁知皇帝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大胆!”
“何人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耍这种阴毒的心思!朕倒是要看看是何人动的手!”
陆矜欢顿时怔愣了,皇帝这是疯了吧,这种话他也相信?
她是没有睡醒,还是耳朵聋了?
然而张太医也一副很是认同的样子,对陛下躬身说道:“陛下还请不要动怒,这事还没有查明,臣只是怀疑。”
陆矜欢白了一眼张太医,这人真是好坏孬话都被他说完了。
还真是面面俱到。
皇帝更是过分,一副相信得不得了的样子,两人还商量了起来。
要不是想要给张太医面子,她定然立马将两人打断,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这世上哪有这样奇幻的事情。
萧奕祈和张太医说完之后,径直转头看向陆矜欢,发现她的脸色不太好。
愤怒之余,更多的是疼惜,“囡囡,朕会找到这歹人,不会轻饶了去。”
他又把张公公等人招到面前,“给朕好好地差,这些人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朕就不信查不到。”
“尤其是太医他们有没有和旁人有什么往来,还有各宫有没有人,突然多了什么玩意儿,都给朕找出来。”
萧奕祈闭了闭眼,又吩咐道:“不能太大张旗鼓,搜查出一个宫,就把所有人的嘴给朕捂紧了,不许泄露半点风声,被罪魁祸首察觉,逃脱了。”
“张公公,这件事你主要负责,到必要的时候,不妨调整法子,朕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敢如此放肆,在朕的后宫还有如此阴毒之人。”
萧奕祈这样说完过后,陆矜欢只觉得好生奇怪。
皇帝他好似早就盘算好了,要这样去处理此事。
还有张太医,张公公等人的反应,都没有太惊讶。
他们是不是都知道了这件事,在她面前演给她看而已?
陆矜欢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做了噩梦,所以脑子有些混沌,一时之间懵懵懂懂,弄错了。
“囡囡莫要害怕,朕会为你处置干净,快些歇着吧,定然不会让那害你的人逃过了。”
陆矜欢觉得皇帝这些话,听起来是很熨帖,可是她心里就是觉得莫名不舒服。
皇帝说完就要走了,她伸手拉住了他。
想要知道这到底是不是萧奕祈再一次的算计,就像上回昭昭那件事一样。
她仿佛一个傻子,什么都被瞒着,然后看着皇帝演戏,她已经分不清是什么真,什么是假的了。
可是心里又想起张公公对她的嘱咐,那些话又说不出口了。
只能拽着皇帝,沉默着没有说话,
萧奕祈反手拍了拍陆矜欢,“囡囡,你肯定想要知道凶手是谁,朕会让他们查清楚的,莫要心急。”
“时辰不早了,你先歇着吧,听话。”
陆矜欢忽然之间确实感到很困,她听到最后两个字,只觉得好笑和讽刺。
皇帝对她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听话。
不能让她辩驳,她就是个没有自己想法的木偶。
“陛下去吧。”
陆矜欢轻声说了一句,就倒在了枕头上,睡着了。
她可不相信这世上,真的会有蛊毒这样的东西。
萧奕祈和张太医是不是联手了?
还是张太医治不好她的恶病,开始胡乱说话了?
陆矜欢心里想着,等她起来,一定要好生想想这里面的关键之处。
肯定有不同寻常的地方,被她遗漏了。
然而她醒过来的时候,好像自己睡了一辈子那么久,只觉得人都是昏昏沉沉的。
她眼睛都有些模糊,“有人吗?天可曾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