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玉麟也充满惊喜,没想到自己竟会被封公爵,赶忙出列,接过托盘。
“臣谢恩!”他大声道。
便在这时,一名将领忍不住喊道:“陛下,末将不服!”
张阳泉朝那人扫了过去,还未开口,方远便疾声厉斥。
“郑三直,现在不是集议,登基大殿之上,怎容你有异议?”
转头朝张阳泉拱手道:“陛下,臣恳请将郑三直轰出大殿!”
张阳泉沉默了一会,朝郑三直问道:“郑将军,你有什么不服可以说出来,如果并非合情合理,我可不轻饶!”
郑三直跪在地上,道:“末将并非为自己,而是觉得左相的功劳胜过马相爷,末将不明白为何马相爷封公爵,左相却没有!”
他这句话问出了许多人心中的疑问,尤其是军中将领。
他们一直待在军营,并不清楚拔都的事。
张阳泉为了保护郭念生名声,也没有将此事对外宣布,所以他们皆不知晓。
郭念生赶忙道:“郑将军,是我自己犯下大错,这才被陛下降了爵位,你还不速速退下。”直打眼色。
郑三直吃了一惊,赶忙道:“陛下,臣、臣……”
张阳泉道:“归列吧。”
郑三直答应一声,飞快钻回队列中。
公爵之后是侯爵的册封。
郭念生朗声道:“第一侯爵,临江侯,郭念生,年禄一千石,赐侯爵玉圭、徽章、金册。”
念完之后,转过身,大声道:“臣谢恩。”
张阳泉见他如此识大体,点点头,以示嘉许。
郭念生继续道:“第二侯爵,淮安侯,陈基,年禄一千石,赐侯爵玉圭、徽章、金册。”
陈基微笑出列,声若洪钟道:“臣谢恩。”
“第三侯爵,定远侯,常遇春,年禄一千石,赐侯爵玉圭、徽章、金册。”
常遇春心中大喜,虽不是公爵,但毕竟在侯爵中排名第三,而且压过了卞元亨,赶忙出列,领赐谢恩。
“第四侯爵,平江侯,卞元亨,年禄一千石,赐侯爵玉圭、徽章、金册。”
卞元亨心中半是喜悦,半是感叹。
他比傅友德更早结识张阳泉和秦苓君,只可惜先去侍奉了张士诚,不然公爵之中,必有他一席之地。
“臣谢恩。”
接下来,王大、候百四、耿三、俞延玉、孙虎等人也都受封侯爵。
侯爵之后,终于轮到伯爵。
朱元璋早知道自己是伯爵,所以并不担心,李善长却紧张起来。
“第一伯爵,忠勤伯,梁荣,年禄五百石,赐伯爵玉圭、徽章、金册。”
梁荣浑身微微一颤,大步出列,喜道:“臣谢恩。”
他还担心自因之前大过,封不到爵位,如今虽只是伯爵,却也满足。
“第二伯爵,丹阳伯,李善长,年禄五百石,赐伯爵玉圭、徽章、金册。”
李善长深吸一口气,缓步出列,朗声道:“臣谢恩!”
“第三伯爵,诚意伯,朱元璋,年禄五百石,赐伯爵玉圭、徽章、金册。”
朱元璋阔步出列,微笑谢恩。
除三人外,张彪、钱守信、俞通海、左君弼、王溥、徐达等人也得了伯爵爵位。
全部加起来,一共五十八人被封爵。
张阳泉自问尽量做到了公平,然而封爵过后,文武官员们面色各异,有人欢喜有人愁,还有人面露怨怼之色。
他瞧见这些,暗叹一口气。
封完官员的爵位后,接下来是册封后宫和官员女眷。
沈千千被封为贵妃。
秦苓思被封为秦国夫人。
另外,张阳泉还册封陶瑷、余翠茹等八女为婕妤。
在官员家眷册封中,大部分女眷都是根据丈夫的爵位册封,只有轮到朱元璋时,两个妻子都被封为伯爵夫人。
至此,论功封爵终于告一段落。
这时,郭念生退回队列,朱升拿着一份旨意来到众人身前。
“陛下有旨,新设枢密院,负责掌管全国军队。徐百升担任枢密院使,方远、朱三、李二、傅友德担任枢密院副使……”
一众武将们也按照阶官品级,在枢密院挂有实职。
除此之外,左右相国被取消,新设政务院,郭念生担任院使,陈基、刘伯温、马玉麟、何珽担任副使。
御史台改为都察院,刘伯温任院使。
大理寺改为大理院,马玉麟任院使,李善长升为户部尚书,朱升为吏部尚书,刘惟谦升刑部尚书,余下官员,各有晋升。
所有册封结束后,已到了未牌中旬,张阳泉在大殿中设宴,与百官同庆。
日落黄昏,暮色降临。
酒宴已进行的差不多,张阳泉率先离开大殿,文臣武将们见他走了,有的继续喝酒,有的立即离开。
孙虎和梁荣感觉在大殿喝得不得劲,便离开了皇宫,来到明湖街上一家小酒楼。
孙虎得了侯爵,十分得意,只是对梁荣只得了个伯爵颇有微词。
梁荣却丝毫不以为意。
“孙兄,我犯过大错,陛下能给我一个伯爵已经是天恩浩荡,你就别替我烦恼了!”
孙虎哼了一声,道:“我不太明白,陛下到底怎么评判爵位?那马玉麟一个白面书生,既不会打仗,又无运筹帷幄之能,怎能定一个公爵?”
梁荣笑道:“人家是文官,咱们接触不多,绝不能因此就判断人家没有功劳!”
孙虎哼道:“你倒是看得开!”
两人边吃边喝,一坛酒下肚,忽见几名醉醺醺的武将从二楼走了下来。
其中一个大汉满脸麻子,正在大声抱怨。
“狗屁封爵,真他奶奶的不公!”
孙虎转头看了那人一眼,没好气道:“魏麻子,你在嚎丧呢!”
麻子大汉瞧见孙虎和梁荣后,快步奔了过来,双眼通红。
“两位哥哥,你们今天都看到了,陛下把咱们这些老兄弟都给忘了!”
孙虎脸一沉,冷冷道:“你又在说什么屁话!竟敢在背后议论陛下,不要命了!”
魏麻子怒道:“我就是忍不下这口气!”
孙虎瞪眼道:“伱小子不是封了伯爵吗?有什么忍不了?”
魏麻子大声道:“我们都是跟着陛下和大寨主从龙潭寨起义的人,出生入死,立过多少汗马功劳?那傅友德、刘伯温和马玉麟都是后来归附,凭什么他们封公爵,我们只有伯爵?”
孙虎怒斥道:“陛下这么做自有道理,你怎么不想想,当初那些老兄弟还有一半连爵位都没有,你干嘛不把爵位让给他们?”
魏麻子愣了一下,叫道:“所以我才想不通!当初那些老兄弟应该全部封爵,我应该是侯爵,您二位应该是公爵!”
孙虎道:“想不通就慢慢想!你也可以借着酒疯去皇宫闹事,陛下仁慈,可能不会把你怎样,皇后娘娘可不会手软!”
魏麻子想起大寨主的手段,浑身一哆嗦,酒顿时清醒了几分,哼了一声,带着一帮兄弟走了。
梁荣笑吟吟地道:“孙兄,你刚才不是还在抱怨吗?怎么又劝起魏麻子?”
孙虎叹了口气。
“我也就跟你叨叨两句,心中还是有分寸的。魏麻子那小子做事一向没头没脑,若不骂醒他,只怕会闯下大祸!”
梁荣叹了口气,道:“其实陛下也挺不容易,一次册封这么多人,总会有人不满意,希望大伙都知足点吧!”
便在这时,只见角落处一人站起身,大步离开酒馆。
梁荣脸色微变:“孙兄,你瞧见没有,刚才那人好像是马相爷!”
孙虎脸色也有些不自然,摸了摸后脖颈,讪讪道:“真倒霉,这位相公不会去大王那里告状吧!”
梁荣笑道:“人家是宰相,宰相肚里能撑船,怎会这般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