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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师……”刁化龙还待再说。
徐珵打断他的话,呵斥道:“子麟,你的心思别以为为师不知道。不就是因为自己的渎职失察,提携了这个歹人,怕事发受到牵连。别说是你,就连为师也被这贼子给累了,他可是为师点的头名案首呀!”
语气中带着恨意:“这等歹人实在可恶,立即叫人过来将他拘了。”
刁化龙带着哭音:“恩师,不要叫人呀!你这一喊,岂不是要脑得沸沸扬扬?提刑司已经找到高文了,高文已经答应明日一早随他去西安归案。不是学生恋栈不去。我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又在京城勾留十年,好不容易得了实缺,正要施展胸中抱负,学生不甘心啊!”
“哎,你啊你,做事糊涂,做人也是糊涂!”徐珵长叹一声:“既然高文已经答应去提刑司归案,那就好。至于你,老夫主持完这场院试,就会奏报朝廷交卸差使。到时候,看此事还有没有转圜余地。”
刁化龙心中感激,哽咽道:“多谢恩师,多谢恩师。”
“你且先不忙谢我,朝中出了奸佞,欲赶本官出京,打发下地方上去。我将来能不能来回朝中任职,谁也说不清楚。”
刁化龙一惊:“恩师你老人家要下地方,这这这……翰林编修到地方任职,这不是整人吗?”
“到时候再说吧。至于这件案子……”徐珵继续叹息:“一个杀人越货的凶犯,竟然去参加科举,还一路考上去,得了秀才功名。此事实是骇人听闻,骇人听闻呀!为师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子麒麟,你也不要多想。对了,你素来喜欢诗词,写得也是不错。为师也读过你所作的东西。好是好,精巧有余,惜乎气势不足了。此番来陕西做官,这西北雄浑山川大约能够叫你大气些,可有新作。”
刁化龙:“诗词一物讲究天分,学生无论如何努力,也比不上恩师这样的大方家。就那恩师那阕《中秋月?中秋月》而言,实是国朝百年以来第一,学生也只能高山仰止了。”
这个徐珵大约是对自己的诗词甚是自得,听到学生的恭维,禁不住哈哈大笑:“这话也只你我师生私底下说说,却不可对外人讲,否则就是贻笑大方了。”
说着话,徐珵用手轻轻在桌上打着拍子,唱道:“中秋月。月到中秋偏皎洁。偏皎洁,知他多少,阴晴圆缺。”
这师生二人在里面讲了半天话,现在却说起诗词风月来。
高文在外面已经被他们给遗忘了,他心中一个咯噔:糟糕,这姓徐的摆明是不想管这件事,而且,他好象对我的第一印象很坏。我是他取的头名案首,以前也没见过面。
这怎么可能。
想到这里,高文不甘心,朝前走了一步,将眼睛凑到窗户的花格处朝里面看去。
这一看,顿时惊得非同小可,当真是颓丧欲死:原来是他,完了,完了,这回是彻底地完了!
只见,屋中那徐珵五短身材,体形瘦小,可处在暗中,一双眼睛却亮闪闪显示出充沛的精力。
这人正是那日自己在酒楼上和书生们吃酒说笑,出来同自己见礼的那个中年书生。
当时高文被大鹰小鹰堵在楼上,心中正自慌乱。见中年书生出来说话,恰好将楼梯口堵住,知道正是逃跑的好机会。就回了一句:“吾本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戴?”溜之大吉。
却不想,那人竟然是今科院试的主考官,刁知县和自己的座师徐珵徐大人。
这才是世界如此之大,可偏偏又这般之小,山水有相逢啊!
看清楚徐珵的模样,高文只恨不得伸出手抽自己一记耳光。
“我这是撞了什么邪,竟将自主考官给得罪了,平白错过了一场大机缘!”
不觉又回想起以前在酒楼上的情形,高文悔恨莫急。
的确,当初瓦剌人大军进逼京师,监国,也就是当今天子问计群臣。这个徐珵竟然建议迁都,简直是荒唐透顶。凭心而论,高文也觉得这人实在是莫名其妙。不过,当时自己被大鹰和小鹰堵在楼上,心绪烦乱,和众书生谈论此事时顺口说“迁都也不错呀!”
待到话一说出口,这才察觉失言,值得硬着头皮整出一套迁都的大道理。却不想,徐珵就在旁边听得真切。
这个徐大人因为这事搞得声名狼籍,灰溜溜地被朝中的正人君子们赶出了京城,正自恼火。听到高文替自己在书生们面前说好话,如何不欢喜,顿生自己之感。就忍不住出来见礼,欲与高文认识。
以徐珵的身份,这已经是折节下交了。
万万没想的是,高文却是不给面子,这彻底地激怒了徐大人。
高文心中气苦,看得出来,这个徐珵是个气量极小之人。否则,当初在酒楼上明明已经同伙计说了“今日的一应开销全记我帐上”转脸却不认帐了。
今番落到他手上,请他帮忙伸冤一事自然不用再提,人家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正颓丧中,徐大人已经将他所做的《中秋月》一词的上半阕唱完,高文听到这里心中却是一震:这词是徐珵做的,不对呀!中秋月这首词,我以前读书的时候念过,作者明明是明朝天顺初年内阁大学士徐有贞……啊,这个徐珵就是徐有贞,难道我那日听到徐大人提议迁都一事,感觉这段史实如此耳熟……哎,怪就怪我当年读书不细……
原来,这徐珵还真就是天顺初年的徐有贞徐首辅。在土木堡之变之后,徐有贞提出迁都的荒唐建议,以至名声大坏,为世人所不齿。
徐珵这人喜欢星象,很迷信,觉得自己的名字取得不好,以至宦途坎坷,后来在内阁首辅陈循的劝说下,将名字改为徐有贞。
其实,就算是改名为徐有贞,天顺年又贵为内阁大学士,在后世也不过是一个籍籍无名之辈。若不是当年高文研究过一段时间名史,还真想不起这个人来。
知道这个人的来历,又以他在历史上的所作所为不难推断出此人的禀性。知道他的禀性,我自然有办法对付。
相比起他在历史中的地位,这个徐有贞文学上的成就要高上那么一些,也大上那么一点点。尤其是这首《中秋月》算是明清词中的小精品。
当下,高文心中一动,也管不了那么多,接着高声唱道:“阴晴圆缺都休说,且喜人间好时节。好时节,愿得年年,常见中秋月。”将这词补全了。然后:“哎哟,原来恩师乃是鼎鼎大名的天全先生,徐元玉,难怪此词下片首句与上片末句顶针,复以下片末句与上片首句衔接,往复回环,有如回文。相比起《忆秦娥》下片比起上片只末句多出一字,却是独具匠心,令人叹服!能够做你的学生,高文正是三生有幸啊!”
说罢,就长长一揖拜下去。
其实,这首《中秋月》也不过是明清词中的小精品,小精品就是小精品,距离传世之作还差些距离。后人在谈论此作的时候评价并不太高,只说这首词虽然颇具匠心,却少伤纤巧。
徐珵诗词了得,自然以才情为傲,高文竟然能背得自己这首《中秋月》的下半片,品鉴之语恰好搔道他的痒处。就哼了一声:“你也懂得诗词?”
旁边,刁化龙忙替高文说好话:“恩师,高文可是你亲点的头名案首,也是学生治下的庄浪县有名的风流才俊,不但八股世文了得,诗词也作得不错。恩师看中的人,还能差了。”
高文:“学生也学人写过几首诗词,却不堪入目得紧。久闻恩师乃是诗词大家,若能拜在你门下,自然欢喜不尽。”
徐大人冷笑:“你一个在逃罪犯,也想拜在老夫门下?嘿嘿,你若真做出那伤天害理之事,老夫也容你不得,必请陕西学政衙门,革了你的功名。”
这话一说出口,依旧难听,高文还是听出其中的语气缓和了许多,心叫:有门。
是的,一个作者,最得意的事情就是自己的作品被读者所接受和推崇。毕竟,他所写的每一字一句都好象是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的婴儿,无论如何都是自己的心血。能够得到别人的推崇,自然心中欢喜。
高文竟然能够一字不漏地背诵这首《中秋月》的下半片,可见他的赞扬是出自真心,而非恭维。
顿时,徐珵看高文也顺眼了些,对他在酒楼时恶劣行径的成见也淡了许多。
高文立即叫道:“恩师,学生是真的冤枉啊!大宗师你想,当初的高文已是韩城刑房典史,后得了朝廷的恩典,马上就要脱籍去参加科举。也不是学生自夸,若是入了考场,别的不敢说,一个秀才功名还是可以期待的。前程一片光明,又如何肯自甘堕落,勾结匪类犯下那滔天巨案。”
刁化龙插嘴:“恩师,高文此言有理。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高文既有如此才情,自该科举入仕搏个锦绣前程,怎么可能为区区几车财物挺而走险?此事不合情理,疑点甚多,不可不察。”他还有一句话不好讲,俗话说得好:“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以高文八股文的本事,终归有一点是能科举做官的。到时候,要想发财还不容易。
徐珵哼了一声,“高文的八股时文确实作得不错,否则老夫也不可能点他案首。”
高文接着道:“恩师,其实这件案子要想察明也容易。那日假扮贼人劫军车的乃是梅良马场的庄丁,只需拘来几个,一问不就水落石出了。”
刁化龙附和:“对对对,恩师,高文说得对。”
徐珵突然变了脸也不理睬刁化龙,厉声呵斥高文:“拘什么拘,拿人问案自有陕西提刑按察使司。高文,本官劝你是去西安投案。若你是清白的,提刑衙门自然会还你一个公道。”
他还是不肯介入此事,高文心中一沉,脑子飞快地转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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