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偲瑾就以送谢清韵回云梦为由,让上次随着谢混出征回来的张骏带着军队继续前行,自己送谢清韵安安全全地到云梦泽再去追他们。
谢清韵是谢混的掌上明珠,元思瑾带出的人大多是谢混的旧部,元思瑾提出这个意见后,大家都是举双手赞同。
眼见着就到分开的地方了,元思瑾下了命令后,就带着谢清韵脱离了大部分。
只留下午桥和云舟跟在两人身边,和两人一起到云梦山去。
瞧着远行的军队,谢清韵和元偲瑾拉住了身下的马匹。
脱离的大部队,终于不用挂着云淡风轻笑容的谢清韵,抬手揉揉自己的脸,而后看了一眼身旁的元偲瑾,拉出一直挂在自己身后的包裹。
“有劳太子殿下了,我需要找一个僻静的地方!”
说着对元偲瑾举起手中的包裹,告诉他自己需要换衣服,只是人还没有走,就被元偲瑾握住了手臂,要不是谢清韵自小就在马背上长大,此时此刻肯定会被元偲瑾扯掉马下去。
“怎么?殿下要事不愿意的话,那我?”
打量一眼周围的环境,总不能在这个地方直接换了吧!
可如果不换,自己这张脸,这身衣服出去,肯定会被人认出来,要是传到西南去,淮南王还不知道会闹什么幺儿子呢。
但是在这里换的话,看了一眼元偲瑾,又看向旁边始终低垂着头,一副当我是木头,不存的云舟和午桥。
“麻烦殿下是有些过意不去,要不您把他们借给我一个也行?”
有一个人把风总能给她一些安全感,谢清韵试着和元偲瑾打着商量,见元偲瑾的脸色依旧黑沉沉的。
“好吧!那我就自己找个隐蔽的地方,劳烦殿下在这里稍等片刻可好?”
谢清韵叹息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嘟起嘴。
自己在元偲瑾心里估计都不算一个女人,怜香惜玉这四个字自然就不会落到自己的身上了,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自己,在这荒山野岭,孤苦无依的地方谢清韵只能自力更生。
“到集市上找一个客栈!”
握着谢清韵的手松开,丢下一句话的元偲瑾拉着自己的马先走了,谢清韵抱着手里的衣服,望着元偲瑾离开的背影,有些木然地回头看向身后一直装木头的两个人。
“殿下说了,到云梦山高路远,咱们先去填饱肚子在赶路,谢姑娘请吧!”
说话间拉着自己身下的马匹紧追着元偲瑾的背影而去,片刻都不敢耽误。
越过谢清韵的午桥和云舟对望一眼。
“还想云梦山去看看云梦的灵山秀水呢?”
看来要等以后了,云舟有些遗憾地道,走在前面的午桥回头看了一眼云舟。
“你要是在不走,没准连长安城都回不去了!”
云舟耸了耸肩,自然知道主子待谢姑娘有多重视。
当然不会让谢清韵受委屈,殿下要给谢姑娘找客栈,要是被他们耽误了,晚上就要跪着睡了,深谙自家主子心思的两人,一马当先的前去探路。
握着包裹的谢清韵有些茫然地扯了扯唇角,
“这是幸福来的突然吗?我怎么有些接受不了呢!”
谢清韵和元思瑾到了集市后云舟和午桥已经找了间客栈,要了两间房子,四个人进去后都换了一身不太扎眼的衣服。
元偲瑾的白衫紫袍,墨发高挽,额前的碎发遮住右边剑眉桃目,挡住了几分锐利之气,柔和了他的眉眼,那一身紫衫白衣依旧是贵不可欺。
午桥和云舟换了一身麻布粗衣,平日都是在京城里富贵之地行走的人,换上这一身衣服到是十足的看家护卫模样,怎么看都不是游走在市井间的平头百姓。
谢清韵从厢房出来的时候,楼上的三个人已经坐在两张桌子边上了,站在楼梯口看了一眼下面三个人的位置,谢清韵挑了挑眉。
“我说元公子,咱们不过四个人,现在还要分两桌坐,不是太浪费了吗?咱们出门在外就不要那么讲究了吧!”
念念叨叨地坐到午桥和云舟的那般,谢清韵用看败家子的目光看向元偲瑾,午桥和云舟一见谢清韵坐下,猛地站了起来。
“呵!”因为起的太急午桥狠狠地撞到了旁边的椅子上,站在旁边的云舟赶紧抬手扶住了午桥,两人相视见到洪水猛兽一样左看一眼谢清韵,右看一眼元偲瑾。
“谢姑……公子,您是不是要坐到主子那边去?”
刚刚还是一副沉稳平和的太子殿下,可都变脸了,这谢姑娘可不能这么坑他们。
看了一眼换了一身白衣青衫的谢清韵,云舟吭吭哧哧,放低了声音说道。
以往的谢姑娘是穿青裙白衫,如今换上这男人的青衫白衣,清朗无垢的眉眼间到显得格外清雅洒脱。
说实话这样的一身衣服到更显谢姑娘清净无垢,神灵骨秀,到是比穿女装的时候还要灵动,隐约间两人都觉得身边那几桌的吃饭的女子目光全部落到他们这边来了。
“上菜吧!”
始终盯着自己面前桌子的元偲瑾坐直了身子,沉默地听着云舟,午桥那边的动静,看都没有看谢清韵一眼,沉声吩咐道。
谢清韵看了一眼自己身侧的两个人,微微地挑眉,似乎在问,
‘你们家主子这么难伺候,还让我和他坐一起,你们是不想让我好好吃饭了吗?’接下来的路途可不短啊!
午桥和云舟对望一眼,心底都清楚这事只有谢清韵能解决,很有默契地达成共识,可怜兮兮地一同望向谢清韵。
今天这顿饭要是谢清韵不和元偲瑾吃的话,他们三个都别想好过。
“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在嗓子眼里嘟囔了一声,谢清韵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走到元偲瑾旁边,看了一眼目不斜视的元偲瑾,也只能委屈自己了。
“公子,你看咱们出门在外,身边也没有几个人,只能一切从简。
而且到了外面就不能像在家里一样,端着家里的规矩,怎么也要入乡随俗一下,免得被人看出端倪来。
要是咱们一起出来的,让您一个人吃饭总是会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所以您不介意我坐您这边吧!”
说话的时候谢清韵小心翼翼地移动着自己的身子,腿蹭到桌椅之间,笑意盈盈地盯着元偲瑾依旧阴沉的脸,发现他没有继续黑下去的意思。
才脸含笑意地坐到元偲瑾身边,目光里依旧带着讨好的意味,云舟和午桥见谢清韵坐下了,颤颤巍巍的一颗心稍安了些许,往椅子上坐去。
“午饭时间,你们两个也过来坐吧!免得影响了店家做生意!”
谢清韵坐到元偲瑾对面,元偲瑾抬头看了一眼谢清韵,背对着身后的两个人淡淡地道。
能和主子同桌共餐了,在长安城里是莫大的荣幸,到了这里就成煎熬了,云舟和午桥对望一眼,苦着脸看向谢清韵,那模样分明在说都是你的错,现在害了我。
“是!”嘴上回的到的恭恭敬敬,受宠若惊,往这边走的步伐磨磨蹭蹭。
“不要过来了!”
虽然不觉得的这分桌还是拼桌都与自己无关,但是稍稍地想一下,吃饭的时候面对一张大黑脸也就算了,要是在对上两张哭丧脸,这饭没准就要从肋巴下去,不噎死自己,也的呛死人。
为了自己的命着想,谢清韵非常果断地拒绝云舟和午桥往她们这边凑合。
“是!”云舟,午桥应这一声的时候可比刚刚回答元偲瑾的时候痛快多了,听着声音就知道脸上的笑都要开花了。
元偲瑾抬头看向谢清韵,甚少在外面吃东西的太子殿下,不清楚刚刚还喊着两桌吃饭浪费的人,这么会就开始喊不要换桌了,这规矩还真成她家丁的了。
谢清韵抬手拿过水壶给元偲瑾倒了一杯水。
“咱们的饭菜都已经点完了,在拼到一桌上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就这么坐着吃吧!不然会让人觉得奇怪的!”
说这话的时候谢清韵摆明了是欺负元偲瑾久居深宫,未曾出过长安城,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行情。
元偲瑾撇了一眼谢清韵,话都让她说了,礼也都被她给占了,自己还有什么可说的,不过一顿饭,他也不想和谢清韵因为这么一点小事争论什么,免得在闹出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来。
谢清韵换了妆容把长发束到玉冠里,就开始放飞自我,对元思瑾指指点点的,他的沉稳自持,端正守礼可是自小根深蒂固刻到了骨子里面的,自然不会出了长安就丢掉。
不过现在的元思瑾对谢清韵的指指点点,胡说八道已经不像当初那么反感了,只是第一次出来,某些根深蒂固的行为,总会在举手投足间不经意的流露出来。
小二给两桌人上课菜,谢清韵看了一眼元偲瑾,这位爷平日里吃个饭都是小厮围着,宫女伺候者,如今到了外面不能讲究排场了,怎么也要帮着拿双筷子,递个碗盘什么的谢清韵这活做的也很地道。
平时没有见过猪肉,猪跑还是见过的,谢清韵给元偲瑾递过筷子后手脚利落地摆上碗,每一道菜都往自己嘴里塞一口,在示意元思瑾可以吃没毒。
元思瑾捏着筷子瞅着谢清韵,瞧着她把桌子上的菜都唱完,拿了一个馒头自己掰了一块塞到嘴里又递给元思瑾,被元思瑾嫌弃地憋了一眼。
“好好吃饭,你不是说在外就要一切从简。”
说着元思瑾伸手拿过了汤勺给自己盛了一碗汤。
举着半个馒头的谢清韵,盯着元思瑾给自己盛汤的动作勾起了唇瓣。
“傻笑什么,还要赶路呢!”
看了一眼谢清韵空着的碗,元思瑾握在手里的勺子没有放下,给谢清韵填了一碗才把勺子放回去。
“是不是不想吃了!”
元思瑾自己盛汤这事就是给了谢清韵惊喜,看一眼元思瑾给她盛的汤,这简直就是惊吓,塞在嘴里的馒头都忘记嚼了,满脸惊恐地盯着元思瑾。
盛汤这事算是元思瑾顺心而为,也是礼尚往来,没有想过会换来谢清韵如此大的震撼,不是没被人看过,但谢清韵这满目惊讶,看怪物一样的目光看的元思瑾心里被什么东西挠了一把似的,耳朵上的热度明显比别处高。
在被谢清韵盯下去,保不齐自己的脸也会发热,没有办法只能凶过去,免得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不知轻重地盯着自己。
“哪有,我肚子饿的很呢!这汤可是殿……公子给我盛的,一定很好喝!”
馒头放到盘子上,受宠若惊的谢清韵回神后捧起桌子上的汤碗,说的绝对真诚,笑眯眯地望着目光落在握着筷子,面色不是太好,心情还不错的元思瑾身上。
元思瑾没有开口,宫里的用餐规矩,不能在餐桌上高谈阔论,也不可食过三碗,不过现在是在外面看着谢清韵把一碗汤都喝光了,他也没说什么。
时间紧迫赶路要紧,始终把自己当做木头的云舟和午桥早就习惯了,元思瑾给谢清韵胡乱的开后门,无论元思瑾做出什么举动,两人都不会觉得奇怪,两人还很能察言观色地一直让元思瑾和谢清韵单独用餐。
他们两个不是躲到外面,就是单独开桌,反正元思瑾和谢清韵都不是事多的人。
如两人所说的在外一切从简,这一路四人吃的基本就是两荤两素一盆汤,外加一盘馒头或是两碗米饭,简简单单的吃上一口,够她们几个裹腹的了就可以了。
只要有荤菜有肉,谢清韵就能吃的特别开心,特别满足尤其在见到外面这一群结伴而行的流民是,不仅是谢清韵,就连云舟和午桥都更觉得这些东西跟宫里的山珍海味似的。
“饥荒未过,又起战乱,天灾人祸,烽火狼烟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碎了家园,断了祖根,公子我看咱们需要日夜兼程了,去看看咱们这位王爷是如何一面拿着笔杆子对着朝廷要军饷补给,一手拿着手中的刀枪剑戟,镇压流离失所的百姓的大魏百姓的!”
距离西南越近,遇到的流民百姓就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