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韵心底有些无奈,也很无语。
自己是保过不少的媒,为很多有情人搭过桥,但那些人都不是国之褚君啊!
她身边的姑娘是不少,却不知道太子殿下能不能看上,在加上大魏的法度,云梦山下的姑娘也只能入府做个侧妃之类的,想要和师兄与公主这样明媒正娶的,估计得能把元思瑾迷惑到神志不清的那种!
“皇祖母,今日是永宁大喜的日子,您怎么又说道我身上了!”
坐在太后另外一边的元思瑾,趁着谢清韵凝神含笑有些走神的时候,接着太后的话道。
正想着如何应对太后呢!
一直沉默不语视自己为空气的元思瑾竟然开口说话,开口的原因还是为自己解围,这事就有点出人意料,耸人听闻了。
谢清韵微微侧头看向元思瑾,果然哄着太后开心的元思瑾是一丁点余光都不肯分给自己,依旧把她当做空气。
“你要是嫌我絮叨,太啰嗦了,那就赶紧找个人照顾你,我这个老太婆就能安心闭眼了!”
拉着两人的太后慈祥地望了一眼元思瑾,对元思瑾的反应还是有些满意的,自己的孙子什么样的性格,她这个做奶奶的还是知道的。
如今都能开口为谢清韵解围了,这两个孩子的事也不是没门,永宁的事情太后开心,若是思瑾和清韵的事情也能成的话,那她就更开心了。
“太后洪福齐天,心慈福厚,自然能长命百岁,日后殿下与未来太子妃成亲之日,定然是要太后送福的!”
投桃报李,元思瑾为自己解围了一句,谢清韵就回他一次,与元思瑾相处了一年,谢清韵甚至元思瑾这个人从不会做亏本买卖,自己实在不敢欠他人情了,含笑开口道。
“什么长命百岁,就你这孩子嘴甜,你自己终身大事也该好好思量一下,说起这事还是我们辜负了你娘!”
就知道太后在这里等着她们,对这事谢清韵到是比较顺手了。
“让太后挂念是清韵的福气,只是清韵长与草莽,才疏学浅,向来不懂礼数,辜负了太后和先皇后的的一片美意,配不上殿下!”
这些话比她捧在手里的古文典籍还要熟悉,简直已经烂熟于心了。
估计是自己说的话称了元思瑾的心思,一直把谢清韵当做空气的元思瑾,终于抬起他的贵眼赏赐了谢清韵一眼。
只是对面的谢清韵正在扮演羞愧难当,惭愧不已的小姑娘,始终低垂着眼帘,未曾抬头恰好与元思瑾的目光错开了。
“你这孩子!”
太后叹息一声,一见谢清韵这个样子,马上就心怜起来,握着谢清韵的手又温柔了些许,慈祥的目光里都透着怜惜。
“皇祖母今日为了永宁的婚事,起的比以往都早,如今大礼已成,我送皇祖母回宫休息吧!”
心知谢清韵是在演戏做样子,心中还是有些许的酸涩。
他入朝辅政这么多年,元思瑾大大小小的事情经历了无数,就算得知了自己的亲舅舅,这些年来一直在骗自己,都不曾后悔酸楚过。
唯独跟谢清韵退婚这件事,算是元思瑾这二十几年来烙在心底最深的一道疤了。
在与谢清韵共处下去,元思瑾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保持这份理智,让对面的人体会一下自己这几个月的心情。
“上了年岁就是不中用了,我这幅身子是比不得你们了!永宁能有一个好归宿,我今日开心,就等着你们了!”
说话时太后在谢清韵和元思瑾一左一右的搀扶下起身,最近长安城里谢清韵可能雀屏中选在进东宫的谣言传的大街小巷都是。
今日看到太后拉着两人单独说话,众人心中就是有一万个好奇,也不敢轻易的靠近。
此刻瞧着元思瑾与谢清韵动作协调地扶着太后起身,一个玉树临风,一个秀雅脱俗,当真有金童玉女的感觉,说起来这两个无论是从容貌还是气韵都是非常般配。
不过之前也有人传元思瑾爱慕一个叫谢绝的男子,如今太子殿下对谢清韵有吃回头草的意思。
谁都猜不透太子殿下是真的喜欢谢清韵,还是要拿谢清韵当幌子,这事也只能静观其变,谁都不敢多言。
见太后起身坐在一边的魏顺帝也起身,与以长辈身份留在丞相府的谢混说了两句,就随着太后一起回了。
扶着太后上了轿子的元思瑾,自然是不会留下了,在经过谢清韵的时候,依旧是看都没有看她一眼,这场婚礼结束谢清韵也没有机会和元思瑾寒暄两句,更没有眼神交流。
这让谢清韵心底有些惊异,目送着远去的车马,谢清韵及不可见地挑了挑眉毛,
‘难不成是自己想多了,其实这次回来并不是叔叔说的那样,元偲瑾也没有什么心思,就是让她回来参加师兄和永宁的婚礼,圆了永宁的心愿。’
送走太后,魏顺帝,太子这三尊大佛院子里的人比刚刚都要放开不少。
谢清韵瞧着自己忙忙碌碌,却把宴会打理的井井有条的谢园,这里也没啥事能让她操心了,脑子一直转着元思瑾如此反常,是准备放过自己,还是有妖招在后面等着自己,不知不觉就走到后院的回廊上。
远离了前院的喧哗与热闹,谢清韵随意地坐到后院的回廊上,侧靠着身后的柱子,静静地想着自己心事,并没有方觉时间已悄然流逝,回廊房角的大红灯笼都挂起来了,也毫无知觉。
“一个人在这里想什么?”
被人灌了好几壶酒的舒乐,终于摆脱了身后那群热情激动的客人,抽身回后院陪永宁的时候,恰好看着站在回廊上手托着下颚,仰望着月色的谢清韵。
盯着了她看了片刻,坐在回廊上想事情的人都没有发觉舒乐的存在,让舒乐觉得这件事不是很正常,往前走了几步挑眉问道。
“想表哥没有我的运气好,喝不上你的喜酒了。”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谢清韵,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都不需要刻意变动,神色就开始变化,轻松的语气透着调皮却没有一丝遗憾。
是舒乐和安歌听惯了的得力便宜还卖乖口气,与她凝重的神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说话的时候谢清韵看向身后的舒乐,清灵污垢的琥珀眼中透着雨后初晴的笑意,眼底的狡黠目光瞧着舒乐叹息一声,心底清楚谢清韵的心里肯定有事,还是那种不想和外人说的那种。
“我可比你有良心的多,早就派人给他送去,不过最近西北一直不太安稳,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时间喝。”
西北一直都不安稳,这是大魏人尽皆知的事情,能让舒乐提起这个,可见西北那边的确是不太太平。
“在不安稳你的喜酒他也是会喝了,还有什么叫我这么没有良心,要是我没有良心就不会惦念表哥了,再说那边的生活才他喜欢的日子,不过……”
之前谢清韵和舒乐扯皮的时候也有说起过西北,但如今的两人都在长安,也知道自己操心没有什么用,倒不如做点实事。
谢清韵回到长安就听渚清说姬楠宇越狱了,这事还是让谢清韵诧异一下的,那里可是大魏的天牢,纯钢筋铁板打造而成的地方,连一只苍蝇都费飞不出的地方。
姬楠宇一个大活人却从哪里逃出去了,可见姬家的势力和地位在大魏有多根深蒂固。
如今姬荣已死,以姬楠宇那种肆虐邪气的性子,就算不为了他爹报仇,也会为了他的野心,跑回来找元家人报仇,没准还会加上自己这个无辜的受害者算一算他心底的账。
但是这些事自己可以想,舒乐担心也没什么问题,但是今天的舒乐跑来凑热闹,和自己聊兄弟,说国家大事就有点不识好歹,不懂得珍惜良宵苦短了吧!
“师兄你这个时候不是该去洞房吗?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从长廊上下来绕到舒乐身边的谢清韵用肩膀撞了一下舒乐,挑起峨眉琥珀色的眼中闪着捉黠的光芒,吊儿郎当不正经地道。
“是你站的位置太对了!”
这里可是回后院的必经之路,舒乐瞪了谢清韵一眼,对她这种样子有无奈又无语地怼了一句后继续道。
“何况我要是不看着你点,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搞什么幺蛾子!”
自小到大没少被这个不着调的妹妹恶作剧,舒乐也是实在放心不下她,尤其是她刚刚的样子,总是让舒乐担心了些。
“这可是皇上御赐的婚礼良缘,里面坐着的可是咱们大魏最得宠的公主,就算你是我亲哥,我也不敢去打扰你们好不好,你可不要污蔑我。
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我现在可得罪不起你,你赶紧走,别在这里坑我,我也老老实实地跟着爹,乖乖地回将军府休息,你都不知道为了你这个婚礼我费了多少精神!”
伸手转着舒乐的身子,谢清韵唇角啜着狗咬路东滨的笑容,手上微微用力就把跟前的舒乐推了出去,让他赶紧走不要在这里烦人。
“天色不早了,你就不要回去了,我刚刚来后院的时候谢将军就走了,你今晚就睡在这里吧?还有你的药要按时吃,别以为先生不在长安城,你就可以为所欲为知道吗?”
随风与谢清韵回来的时候,带了一堆杏林谷给谢清韵配的汤药和药膳,在云梦泽的时候有谢泌盯着她,她不敢吃,到了长安城,只能舒乐来盯着她。
“哎!你们一个个的都向着老妈子一样能念叨,你才刚刚成亲就这样,小心公主休夫哦!你放心吧!随风为了他的终身大事,一辈子的幸福是绝对不敢忤逆叔叔的,肯定会盯着我吃药喝汤的,你赶紧走吧!要是惹怒了公主我是不会帮你求情的!”
想起那一堆难闻的苦药,谢清韵心尖就开始抽搐,嘴上也忍不住唾弃随风为了美色不顾兄弟情义的恶劣品质,还有眼前这位,难不成成亲的人都会变得这么婆妈,那自己老爹谢混谢将军,都成亲好几十年了,孙子都有的人也没有这么唠叨啊!
“你少胡说,永宁乖巧天真,哪里会如你这般不守规矩,不着调,何况我是为了什么念叨你的,你比我清楚,我操这些闲心是为了什么,你个小没良心的,不领情也就算了,还咒你兄长我,要不是看你……”
被谢清韵推到回廊上的舒乐,回头看了一眼谢清韵。
因为喝酒的缘故,斯文儒雅的面颊上染上些许的红晕,看上去更容易让人亲近了,笑骂道这里的时候,声音突然顿住。
自己虽没有亲眼目睹,也知道战况的惨烈,清韵去西南的时候用的不是自己的身份,如今的谢绝已经死在西南了,谢清韵只是自己疼到心尖上的妹妹。
“有些事你自己知道就好,要是在瞎胡闹,不听话我就和谢将军说,让你住到我的府了来,天天盯着你!”
这话可不是说假的,为了谢清韵的身子舒乐和安哥是那种什么时候都能做的出来的人。
“哎呀!行了,我说舒大爷,我又没有伤到脑子当然清楚了!你赶紧走吧!也就永宁能受的了你,真的耳朵都起茧子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白舒乐念叨露出生无可恋神情的谢清韵,抬手揉了揉自己耳朵,嫌弃又无奈地说完的对着舒乐挥了挥手,很是满足地往外远走去,实在不想在听舒乐念叨了,为了自己的耳朵也为了自己的心情。
“哼,真是没良心!”
瞧着谢清韵背着手往外走的形态,站在回廊上的舒乐,无奈地摇了摇头,唇角上扬着笑骂了一声在谢清韵穿过半月拱门之后才收回视线,往自己的新房走去。
“谢姑娘!”
听不下去舒乐念叨,背着双手走到院外的谢清韵,准备去看谢园那边需不需要帮忙,这么大的典礼后面肯定也会有不少事。
如果园叔都能解决的话,她在回客房休息,也算是功德圆满了,人刚走到门口,就被从宴席上退下来没有和元思瑾,太后一起走的元怀瑾喊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