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韵悻悻然地垂下了眼睑,觉得在问下去身后这只老虎肯定会发威,还是收敛些比较好,毕竟不是什么大事,日后在去问流悦就好了。
“有你这么一个麻烦已经够我操心的了,你觉得我是有多闲呢!”
元偲瑾松开抱着谢清韵的手臂,面色不悦地扫了她一眼,神色冷淡嫌弃地道。
“嘿,殿下您日理万机,勤政爱民,事事亲力亲为,是天下百官的楷模,是我们学习的榜样,我哪里敢让您为我操心啊!你看我不是尽力的不让您费心吗?”
早就习惯的谢清韵的马屁如涛涛江水的元偲瑾,对她这种没有诚意的称赞已经有免疫力了。
“换衣服!”
知道不开口打断她,她肯定会这么磨叨下去,估计她能说道后半夜去,还是不重样的。
元偲瑾瞪了她一眼,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她的话,免得自己的耳朵起茧子。
“哦!”
看了一眼面色不咋友善的元偲瑾,谢清韵很是乖巧的应了一声,转身往内室走去,换上宽大的睡袍出来却见元偲瑾挑起了眉头。
“我的衣服穿错了吗?”
有些搞不懂状况的谢清韵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并没有发现衣服扣子系错啊!
睡觉不就穿这个吗?有什么错啊?
“哼!”
元偲瑾幽幽地输出一口长气,心底有些无奈,果然是自己的克星一刻都不让自己消停。
抬头的谢清韵惊觉对面的人似乎对着自己翻了一个白眼,这事也太惊悚了些吧!
端正守礼,沉稳自持,克己规矩的太子殿下,大魏百姓眼中的典范,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殿下,有话你就说,我可是做错了什么?”
坚决不相信太子殿下会做出这种恶劣无礼行为的谢清韵,很是认真地望着元偲瑾,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要是这么想和本宫睡的话,那就穿着它吧!”
盯着谢清韵看了一会,元偲瑾冰冷的脸上有嫌弃闪过,看白痴一样地看了谢清韵一眼,转身就往屋里走。
脚步刚刚移开,就被谢清韵一手抱住胳膊,知道和元偲瑾讲道理讲不通,撒娇到是有点用的谢清韵死拖住元偲瑾。
“殿下是我笨还不行吗?求您说话简单点,你可不能动不动就生气啊,这要是气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咱们大魏百姓可都指着您带我们走向繁荣富强呢,您要是被我气坏了,我就是死也不足惜,殿下?”
谢清韵越说越兴奋,拉着元偲瑾假装哭哭啼啼地道,听的元偲瑾面皮都抽搐了,白皙的额角露出了青筋来了。
抱着他胳膊撒赖的人却不自知,疯婆子一样地揪着他的衣服继续道,故意捏着嗓子道。
“殿下要是我哪里惹到您了,你就说,我一定会改的,不论是多难的事情我都……”
在听下去七窍都得生烟的元偲瑾,有些粗鲁地拉起身前撒泼的谢清韵,直接灭声。
还没有演到尽兴的谢清韵猛地被元偲瑾扯了起来,嘴巴还被他用嘴堵住了,脸上闪过一抹惊厥。
睁着一双澄澈通透的大眼睛控诉地盯着元偲瑾,眼底在说。
“你看,还说我换错了衣服,你现在的样子不就是希望我换这一身吗?”
看的元偲瑾气结,若是在与她对视下去,元偲瑾真的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走出这个门。
走出鸿霁院,伸手捂住了谢清韵澄澈透明的琥珀目,换来谢清韵不满的挣扎与抗拒。
‘真是比自己还要无耻啊!难不成捂住自己的眼睛,就可以眼不见,当做什么没又发生了。’
想着谢清韵的手也开始不老实地在元偲瑾的胸前乱摸,吻着她的元偲瑾抬手握住谢清韵胡乱动的小手。
“别乱动!”
移开落在谢清韵唇上的嘴,呼吸都有些不稳的元偲瑾,有些发狠地道,低沉的声音带着沙哑,足见心底那匹马已经乱撞了。
“为什么不能,你都这样对我了。”
还有些娇喘的谢清韵不服气又傲娇地嘟着唇,仰着下颚隔着对方温热的手掌。
盯着眼前的人,尽管看不到元偲瑾的样子,谢清韵也能猜到以元偲瑾的性格,这个时候会脸红,害羞了,才会故意逗她。
“你最好安静点,不然今晚上就不用回去了,好好的回去换我给你准备的衣服。”
压下心底的躁动,元偲瑾有些怨念地在谢清韵的脖子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克制着自己的冲动,冷声警告道。
“痛啦!”
被元偲瑾咬住的谢清韵,猛然伸手推开元偲瑾,一只手捂到自己的脖子上,哀怨地盯着元偲瑾翻着白眼抱怨道。
元偲瑾在松开谢清韵手的时候,就转过身子后唇角微微上扬,桃花目里有些许的无奈与纵容,留给谢清韵的只有自己挺拔的,冷漠又端正的背影。
“知道疼就老实点,赶紧换衣服!”
“哼,霸道!”
冷哼了一声,谢清韵嘟着唇傲娇地拖着步子追着元偲瑾往内室走,人刚到了门口就被元偲瑾丢来的衣服罩住了头,刹住步子的谢清韵蹙眉。
“殿下,您这是做啥?”
胡乱地拉下衣服,谢清韵拖着手上的衣服,琥珀色的眼中满是疑惑与不满地望着元偲瑾道。
元偲瑾看了她一眼蹙眉的谢清韵,别开目光今晚还有正事,甩着袖子说了一句。
“我到外面等你!你最好快点!”
谢清韵这个装傲娇遇到了元偲瑾这个真傲娇,就只能看着他往外走。
谢清韵随着元偲瑾的脚步转着身子,直到元偲瑾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谢清韵才收回目光,举起自己手中的夜行衣看了看,脑子里想着最近有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需要自己去做的吗?
干嘛要穿夜行衣往外跑啊!
这事是不是有点危险,捧着手里的衣服摆弄了两下,外面的人还等着自己出去复命呢!
就算有杀人放火的事情也不敢不从的谢清韵,很是认命地套上衣服。
“殿下,这也夜黑风……不怎么高夜,咱们要去哪里啊?”
被元偲瑾拉着上了墙头的谢清韵,有些好奇地看向端正守礼的太子殿下竟然学会了三更半夜爬墙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怎么说自己也是从犯,就是送死也要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而死的吧!
脚下稳稳地踩在墙壁屋顶上,嘴上也没有闲着,站在她身侧的元偲瑾挑眉瞪了一眼身侧喋喋不休脑回路清奇的谢清韵,没准备搭理她。
脚下的步子却越来越快,看的谢清韵一阵无语,对着夜空中的明月翻了一个白眼,真是难伺候的男人。
心底诽谤着脚下却不敢耽搁丝毫,一路疾驰地追着元偲瑾到了一栋府邸前停住了脚步,看着眼前的院子,谢清韵站在屋顶上往下面看你的时候,险些从屋顶上栽下去。
这个地方可比太子府里的路都熟悉,憋了半天实在憋不住了,试探地看向元偲瑾。
“殿下,我们家最近有得罪你吗?”
这黑天半夜,黑灯瞎火的还穿成这个样子往将军府里跑,站在自家屋顶上的谢清韵,咽了咽口水心底实在是忐忑不安,抿着唇望着元偲瑾问道。
“你得罪我的还少吗?”
看了一眼身后脑洞大开叽叽歪歪一路的谢清韵,元偲瑾忍无可忍地瞪了她一眼,转身就往将军府内走。
“喂,我得罪您不代表我的家人都得罪您了吧!
殿下咱有事好好说行不行,有什么事您就冲着我来,不要牵扯到我家人身上啊!
你知道的这连坐的事情可是古代桀纣那样的昏君才会用的方法对不对,殿下您如此宽容大度,聪慧睿智,深明大义的是不是,这样的事您肯定不会做对不对!”
见元偲瑾往府里走,谢清韵赶紧追着元偲瑾落到院子里,嘴里还和他打着商量,这溜须拍马,明褒暗讽的都用上了。
知道身后的人脑袋与常人不同,一刻都闲不下来,这嘴巴一张口就合不上,听了一年多了,从最初的烦躁到如今的习惯,耳朵都有免疫力,任由谢清韵在身后喋喋不休,元偲瑾依旧能闲步快走。
不理会身后絮絮叨叨的谢清韵,元偲瑾按照自己的步伐走到谢混门口才停住脚步。
跟在元偲瑾身后的谢清韵看了一眼屋内的烛光,又看了一眼元偲瑾。“殿……!”
“再不闭嘴,我就丢你回去!”
元偲瑾侧目给了谢清韵一个小眼刀,堵住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嘴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元偲瑾和缓有序的叩门声停下来的时候,屋内传来谢混有些低沉,很是响亮的声音。
听到谢混的声音,伸手堵住自己的嘴的谢清韵歪头看向元偲瑾,出行总是前扑后拥的元偲瑾亲自伸手推开门,头都不回地往室内走去。
谢清韵站在元偲瑾身后,看着他脚步沉稳的背影缓缓地勾起唇角,通透灵动的琥珀眼中染上温和的笑意。
“傻站着干嘛?我今晚有事要和谢将军聊,顺便带你过来,进来啊!”
没听到谢清韵的脚步声,元偲瑾微微地侧身,看向身后凝视自己唇角含笑目光如水地望着自己的谢清韵,声音平淡地道。
瞧着死要面子的元偲瑾,谢清韵忍不住噗笑出声,一对上元偲瑾警告的目光,赶紧咬住唇瓣,乖巧地对着他点头应道。
“嗯!是我知道!我不会打扰到殿下与爹爹聊天的”
男人是要给面子的,知道他对你好就够了,没有必要追根究底,非要他心口合一,尤其是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的储君,自己更不能打他的脸,驳了他的面子。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给了自己里子,自己定然是要给他面子的,不然就不是识抬举的谢清韵了。
“老臣给殿下,太子妃请安!”
最近因为身子不好,一直被谢家人和常晴堵在家里的谢混,难得见一个外人,原本以为是府内小人来送东西了,不怎么走心地应了一声。
谁知道一抬头看到谢清韵和元偲瑾,在平常人家谢清韵是自己女儿,元偲瑾是女婿,做老岳父的人见到回门的女儿,高兴高兴就好了。
可自己的女婿是当朝的太子,在先家国后天下的大魏朝,谢混这个做臣子的自然要先起身给两人行礼。
“哎,行了,这里又没有外人,爹你就不要来这些虚礼了,你最近的身子也不好,不要乱动啊!”
跟着元偲瑾身后的谢清韵关上房门,见谢混起身行礼越过元偲瑾走到谢混身边,伸手扶起谢混,一脸无奈地道。
“你这孩子不能乱讲话,这怎么可以朝堂礼仪绝不可荒废。”
随着谢清韵起身的谢混,大义凌然地看着满脸无奈的谢清韵,一本正经地道。
“额!看来爹和叔叔相处的那段时间确是受益颇多,日后要常到云梦山去才好,如此也能修身养性。”
扶着谢混坐到椅子上,谢清韵很是无语地虚应了一句,心底都有些唏嘘了,叔叔的这功夫当真是了得。
“既然在家里,我和清韵都是晚辈岳父就不用如此客气了,按照规矩我该先与岳父行礼才是!”
站在一边的元偲瑾看着满脸写着爹你老人家太认真,让我都不知如何自处的谢清韵,接着开口。
“岳父?”
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称呼,谢清韵的心底莫名泛起一层波纹,整个人都被这个称呼激的一阵酥麻,去拎茶壶的手顿在空中,错愕地看向元偲瑾,不由自主地重复道。
“嗯?”
走到桌子边没有坐下来的元偲瑾,微微地低着头往向谢清韵那边看去,回给她一个同样疑惑地目光,自己的称呼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唉!当初我还想着以清韵这样的性格,肯定不会是一个好妻子,嫁给殿下就是委屈了殿下,如今殿下如此的宠着她,纵容她,老臣这个身为人父的,心底有不尽感激,在此谢过殿下了!”
坐在椅子上,性格耿直粗线条的谢混,听了元偲瑾的称呼也有些心花怒放的感觉,按照大魏的规矩谢清韵本该在今日回门的,但嫁到天家皇族的人与平民百姓不同,一入宫门深似海,想要出门难上难啊!
谢混是真的没有想到元偲瑾会带着谢清韵回将军府来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