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秋阳杲杲,空气清新。
抵簸中学像慈祥的母亲一样敞开胸怀迎接各路学子的到来。
从初一到初三人马基本到齐。
初一班有56名新生入学,名单张贴在厢房教室门边。
新同学不约而同地细看,并围绕教室转悠,等候班主任出面指挥大家劳动。
有一个胖嘟嘟的高同学看了看张贴的名单后,骄傲地说:“哈哈!56个同学啊,肯定数我刘强有最高最胖!”
他看见班主任走过来,就马上跑开。
班主任姓王,家住本村。他是个初出茅庐的师范毕业生,中等个子,脸色铁青,一看就像是个性格怪异之人。他时儿走进,时儿走出,显得忙忙碌碌,又无计可施。
身材瘦高的校长走近他交谈几句,他才走到初一班教室门口说;“初中一年级的新同学,先进教室搬堆着的桌凳到河沟边擦洗干净再说。”
林漠北等人听到命令,马上行动起来。男男女女共同努力,很快把近30套桌凳抬出抬进,洗刷摆干净,摆放整齐。
因暂时不能入坐,班主任又安排大家进行校园环境清理劳动。
但这一劳动是麻子打哈欠——总动员。全校以班级为单位,划片捡石头瓦片、铲草、扫地,更新校园环境面貌。
此时,班级只有扫帚,没有锄头和薅刀,是寨上的同学各自回去带这些工具来学校供给。
经过两个多小时热火朝天的劳动。校园面貌焕然一新。大家到河沟边洗好脚手,才根据班主任的安排走进教室休息。
过了一会,班主任又安排大家到三合院操场上排队。男同学、女同学分别按照高矮次序各站一排,班主任再根据高矮把人叫到教室里就坐。初一班男生多女生少,看去很不均衡。
安排座位是一件棘手的事情。无论怎么安排,总有人高兴;又有人沮丧。
林潢北的前桌和后桌都是女生。
有些男同学很妒忌林漠北和余晓葵,便悄悄提出想换座位。尤其是看上去凶巴巴的肉胖子高个子刘强有更是眉飞色舞,迫不及待,还龇牙咧嘴做威胁动作。林漠北几次侧身点点头表示愿意,但必须要得到班主任的同意才解调换座位。但班主任会同意吗?异想天开。对方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难以得到班主任的同意,就对林漠北产生反感心理。
林漠北想:“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从小学到初中是一次飞跃,本来是件很高兴的事情,但偏偏走进教室的第一天就莫名其妙地得罪了身体健壮者刘强有,要如何破解这个难题呢?他干脆趁班主任尚未记下座位,就答应与对方私自换位。就在此时,班主任突然走进来大喊一声:“干什么!怎么可以私自调换座位?”
林漠北灰溜溜回到原位,感觉事情不妙……
接下来是班主任挑选拔班干部。
在入选班干部的问题上,同学们各怀异心。有的同学很想当班长,或者委员什么的,所以总是故意显露目标、干咳几声、目光直看班主任,引起对方注意。一句话就是故意展头露角;有的不想出头露面,总是把身子压得很低,让前排笔挺的身子挡住自己。
林漠北就是属于这一类人。
不巧的是,班主任选拔班干部完全是凭重量取胜。班上肉胖子高个子刘强有首先被选中了班委成员;其次就是他林漠北。这有意无意给林漠北一个压力。
他想:这运气那么丑,坐进教室才短短时间,就被刘强有的眼睛愣了好几回。自己也偏偏被选为班委成员。看来命中注定要和他打一番不规则的交道了。好在班委有三男二女五人组成,否则林漠北可能是他的下饭菜。因为刘强有的眼神给了他一个个不好的信号。
林漠北想了想,决定辞职。他说:“王老师,我家路远,很不方便担任班委工作,请考虑……”
班主任马上阻止说:“不行!木已成舟,不可推御。试用一个阶段再说。”
班委人员被班主任提名出来后,就由班主任进行分工,林漠北担任劳动委员。此时,所有班委人员都随班主任到办公室里抱书来发放。
林漠北配合大家把书发放完毕,自己也拿到一份。他认真清数一下,共有语文、数学、政治、地理、农技5本主要课本……
此寸班主任才开始正正规规讲话。他先介绍自己,再讲组织纪律,后讲临时班委是试用,一个阶段试用后再正式确定班委人员。原来的班委成员可以推倒重来,可以竞争继续。一句话,班委人员不是炫耀自己;而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为大家同学服务。希望临时班委人员谦虚谨慎,戒骄戒躁,齐心协力搞好班上工作。
大家第一天与教室打交道,班务事自然很多。
林漠北与同路同学做完事情回到寨上,时间己经很晚了。但季节才是公历9月初,农历八月秋啊!若是进入冬天走读,定然是“两头黑”,即早晨离家路上黑;晚上回家半路黑。再增加自己是劳动委员,每天下午要监督检查值曰生扫地合格才能离校。此时一个人掉队走10公里左右的路程,穿2个火车隧道,无不心有余悸。
林漠北回到家里,家人己经吃过晚饭。他一个人端出冷菜冷饭狼吞虎咽吃起来。
母亲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长此以往,如何了得?
林漠北吃了晚饭,发现沙锅里有几个煮洋芋,就用纸包着放在书包里,计划明天带去学校中午时充饥。
俗话说:“牛累一盆料;人累睡一觉。”
林漠北饱饱睡一觉醒来,马上统筹兼顾,慌忙热饭下肚后,与寨上同学出发,赶路前往学校。
明路上,他们小跑前进;隧道里,他们放慢脚步,倾听风声,注意有没有火车穿过隧道。隧道里百米左右才有一颗小灯泡,看去还是到处黑乎乎的。
突然间,火车真的来了。
一时刻,他们感觉双风掼耳,神经紧张,心里慌乱,笫一意念就是靠近隧道一边到处摸耳洞避险。但事物并非那么巧,偏偏在火车过隧道时就能找到耳洞。倘若找到耳洞,那么走进去会感觉平安无事;但此时他们偏偏没有找到目标。
怎么办?
关键时刻,他们各自将整个身子都蹲下来缩成一团,双手盖耳,紧靠墙角,等那强大的震动声滚过去再站起来高一脚低一脚地抢时间赶路。
遗憾的是无论如何拼命赶时间,他们赶到学校还是迟到。
遭糕的是,笫一节课一般都是班主任的语文课。脾气古怪的班主任上课经验不足,只是磨洋工,相反还把林漠北令站在门边足足半节课时间。班主任批评说:“作为班上劳动委员,不但不提前赶到班上检查卫生情况,相反还姗姗来迟!成何体统?”
林漠北多番解释无用,只好又苦苦忍受一顿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