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漠北听罢李翠花一五一十的惊险讲述,非常同情。
韦小双,现在初中三年级同学,出奇美女,还搞过几天班委工作,居然知人知面不知心。她不怀好意,报复于人。倘若她们的阴谋得逞,不是毁掉了李翠花这样一个黄花美少女的河山和青春了吗?
林漠北在安慰李翠花的同时,也商量着翌日状告学校的计划。但是李翠花不同意这样的做法。这方面的事情不宜大张旗鼓地公开;要冷静思考,分析利弊。
虽然韦小双和伍大龙的行为不轨,但必定没有造成破坏性的影响。因此,沉默冷静,若无其事,不了了之,是最好的选择。李翠花决定把事态隐藏在萌芽状态内。至于今后会不会再有类似的情况发生,另当别论。
通过这件事情后,李翠花已经看破韦小双的叵测居心,不想再与之为伍,争取横眉冷对,行同路人……
林漠北看着对方一脸慈善面孔,微微摇头说:“李翠花!你真的太善良了。此事怎么可以让对方逍遥法外?”
李翠花解释说:“我的林漠北大哥!倘若我报案后学校和派出所联合重视此事,引起上纲上线,那我能拿得出证据来吗?还有人人知道这个故事后我还嫁得出去吗?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出事就是好事。”
林漠北听罢,无能为力地低下了头。
他说:“那好吧,你躺在床上去休息。”
“那你呢?”
“我坐着为你看哨,万一他们在夜海中找到这里来怎么办?”
李翠花一听,又被吓了一跳。她根本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但她相信对方找过来的可能性是存在的。尤其对方来到此地发现屋里摇曳油灯和听到说话声,肯定会有一番大的摩擦。因为每当好人变成歹徒时,会不惜一切代价将错就错,在黑夜里弄得鱼死网破。
为了避免暴露目标,惹是生非,李翠花建议立刻吹熄如豆油灯,安安静静面对可能发生的事态。
果然不出所料,他们两人共同一口气把油灯吹熄,就听到坝上传来“噼噼啪啪”的轻微性脚步声。而且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大,直接到达闸门房屋墙外。
这时,从外面传来的脚步声有的响过去,有的响过来。好像来者都是围绕闸门房转悠。
听外面嘈杂的声音,好像不只是一两个人,可能三至五个是有的。
显然,对方想趁着黑夜破釜沉舟,不达目的不罢休。
李翠花听到外面的动静,感觉很紧张,仿佛有一场破壁而入的场面将要上演。尤其她听到外面有人说话,重敲窗户,使劲推门等,更是怕得无地自容。此时,她不顾与林漠北是异性关系,尽量靠近,双手死死抓住林漠北的手腕,以求得暂时性安慰和保护。
此刻,林漠北懂得李翠花的心思,便轻轻地把她揽住,暗示不要发出任何声响。李翠花像瘫痪的傻子,软软地萎缩在对方怀里,倾听其心脏在跳动……
过了好大一会,他们感觉屋外的脚步声和说话声没有了,好像这伙人已经毫无收获地离去。
林漠北松开双手,准备开门出去看看,但李翠花用手指反复捏他的手臂几下,提醒暂时不要这样,万一对方是打埋伏怎么办?再说即便对方真的远去了也没有必要开门验证。因为这是一种非常危险的举动。
大约半个时辰过后,脚步声又再次响起。同样,有的走过去,有的走过来,像反面巡逻队执勤特殊任务。甚至有人敲窗,有人踢门,有人谩骂。根据外面传来的声音分析,对方已经在破壁进屋问题上作出努力了,但这闸门房坚固如碉堡,难以打开进来。
在万般努力,又无济于事的情况下,有人开始呼唤林漠北的名字。这个时候,林漠北和李翠花更加紧张。
怎么办?林漠北想了很多问题。若不回答,对方就会怀疑李翠花在屋里;若回答,自然要被迫开门验证。因此回答与不回答,都变成了一把双刃剑,无论如何都对两人不利。但是,两相比较,不回答是正确选择,至少对方有一种怀疑,那就是林漠北当晚可能已回老家,不在此屋。
这些内容的商量对话,也从外面传到屋里来,吓得林漠北和李翠花屏住呼吸,不知不觉抱成一团。此时,他们减少呼息,若无其事地任外面的险恶用心者肆无忌惮。
林漠北用手摸摸对方的脸蛋,表示高瞻远瞩,居然分析出对方打埋伏的可能性。好险呐,倘若李翠花不制止林漠北,那么一场悲剧就必然发生。
通过这次教训,他们更加谨慎了,任何声响都要严格管控。他们像哑巴和瞎子一样,一切以触摸动作为暗示。就是这么乱摸,林漠北才摸到李翠花鼓鼓囊囊的诱人之处。
“对不起!”林洪漠北贴着对方耳朵小声说。
“不用对。特殊时刻别说这里,关键地方都可以给你……”
“但我不敢要……”
过了好一会,外面有一个男人说:“你们信不信?林漠北这穷小子肯定不在里面……”
另外一个补充说:“或许真的不在。但是林漠北若不在这屋里,黑更半夜的,那个鬼姑娘又会去了哪里?”
“可能早已摸着夜路去煤仓赶拉煤矿车回家去了……”
“这种可能性是有的;此外,她会不会在中学校园附近干田的草堆里躲避着睡觉?”
“走,再去那些地方找找看看……”
对方离开小屋的时候,有意无意放出一句狠话说:“李翠花这个烂婊子,即便跑脱初一,也跑不脱十五……”
此时对方真的扬肠而去了,但是林漠北和李翠花的紧张情绪依然存在。他们时时刻刻还是没有放松警惕。彼此互相松开手,自由的活动和微微走动一下。他们四只在运动胫骨,耳朵却在随时注意倾听外面的动静。
此时,外面的空气传来远处夜莺的怪叫声;水库表面随时响起“噼啪”的鱼跃水声;连河沟里蛤蚌发出的声音都听得清楚。这时他们两人都想起南北朝时期王籍的《入若耶溪》名句:“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
既然自然界万籁共鸣,就说明这几个地痞流氓真的远去了。但他们还会再回来骚扰吗?谁也不敢肯定。不管怎么说,目前林漠北和李翠花至少可以暂时放松一下紧张情绪了。两人微弱的说话声音都彼此听得见……
一场紧张对峙过后,周围的环境显得有些风平浪静,他们两人的神经也松弛了很多。
李翠花在黑夜中动动双臂,感叹地说:“我的妈呀,我的人生怎么会遇到这么一次风险考验?”
林漠北安慰说:“没事,人人的生活道路都坎坷崎岖。不经历风雨,看不到彩虹。今后或许你就一帆风顺了。”
李翠花说:“但愿如此,否则我真的受不了啦!”
“你现在有什么要求吗?”林漠北乱问一句。
“想吃点东西,就看你屋里有没有。”
“煮面条,放‘三合一’”
“不行,不能产生火光。”
林漠北恍然大悟:“哎呀,我真糊涂……屋里还有几个生红薯。”
李翠花迫不及待地说:“快摸来,人在黑夜中挣扎,难免消耗能量,乱啃一个填填肚子。”
林漠北不敢点亮灯盏,是凭感觉在墙角的袋子里乱摸一通。一会,他拿出红薯来说:“你的秀手在哪里?快拿着,咀嚼的声音放小些。我也陪你啃一个,不饿是假,饿是真。”
他们各自拿起一个生红薯,从荷包里摸出纸来擦了擦,便“咔嚓咔嚓”地啃吃起来。此时他们感觉到,这仿佛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没有它,两人在这个秋风潇潇的长夜里饥饿,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坚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