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林漠北这次回家一定玩得很愉快,殊不知,家里给他带来的是闷闷不乐。他拿起治骨良药,背起背包准备出发。
出发前他告诫母亲:外面是谁帮忙出的臭典子,那么慌唐可笑,猫猫不见动,甑板不见响,居然背着林漠北安排一个胖妞进家来大刹风景。
结果一问方知,媒人就是姑妈的姑妈。姑娘就是姑妈的姑妈的侄女。他们见林漠北长大懂事,就想帮林家一个忙,先将生米煮成熟饭,一举两得。
自古道,媒人有三张嘴——说亲的时侯白口白嘴;两边请吃的寸候油口油嘴;被不如意一方骂起来就灰口灰嘴。
这一定是姑妈的姑妈想油口油嘴,所以才在两边说亲时白口白嘴。林漠北不见媒人,不好骂她灰口灰嘴,只叫母亲迅速叫媒人来把胖妞喊走,否则林漠北要慌费学业,抛弃这个家,真正远走高飞,流浪世界。
父母亲看到林漠北真的要走,就非常着急。他们不是担心林漠北要不要胖妞的问题,而是担心对方马上回学校,必然天黑在路上,非常危险。
母亲说:“好好好,你不要忙走,先停下来给姑娘说几句话,然后明天我们打发她走就是了。”
林漠北听到母亲的口气缓和就停下脚步,放下包包,坐下来与胖妞姑娘交谈。双方一交换语言,发现女大男2岁。
林漠北借题发挥说:“胖妞姑娘,谢谢你百忙中来看我。按道理说:世上只有藤缠树;没有树缠藤。但因为我忙于学习,没有时间来看你。所以谢谢你!但是我们之间暂时没有缘分……”
林漠北解释说:按照农村的说法,男女婚配,要有多种讲究。尤其“只能男大七,不能女大一”的说法值得参考。胖妞不但比林漠北大,而且还大了2岁,自然不是最佳婚配。但是,双方认识是一种缘分,今后拿当兄弟姊妹走,越走越亲热。
说罢,林漠北从身上摸出5元钱打发给她,对方毫不客气的收了钱,马上眉开眼笑。
她说:“好兄弟,谢谢你,既然今生不能成对,那么我们下辈子再来成双了。你好好读书,争取功成名就,为家庭争光,为地方争光。今后你找到哪个美女,说一声,我要来吃酒。”
说罢,两个年轻人的手握在一起。
杨秀琼看着孩子们那么客气和友好,反而流起眼泪来。林漠北问母亲流泪的原因。母亲说:“我有点舍不得这个胖妞姑娘。她力气大,好干农活。农村土地快要下放了,收完庄稼就是事实。到时候,林漠北忙读书;妹妹又还小,怕两个大人种不了每个人分得的一亩七分地。”
林漠北一听,感到吃惊,为什么大家集体劳动不好,还要把土地分到各家各户?不过,倘若真的生产队把土地分到各家各户,林漠北决定一个礼拜回来帮忙做两天活路。胖妞也表态,虽然她与林漠北不能成一家,但是林家太心好,值得留念。今后活路忙的时候带个口信去播改,她就带起几个女人来帮忙干活。
林漠北听了很感动,就建议她留下来再和母亲睡一晚上,第二天才各散四方。
第二天早晨,杨秀琼把早饭做好,大家吃顿和气饭才分道扬镳。
胖妞离开时,依依不舍,给林漠北留下一个很好的印象……
此后,林漠北果然等着在家里干了一天活,才离开故乡去学校。
林漠北回到学校,柳书瑶迅速到教室里来找他,并问他为什么悄悄离开学校不说一声?林漠北把回屋遇到的怪事一说,两人哈哈大笑一场……
晚饭后,他们两人一起送药去班主任的宿舍,但没有看到周老师。直到下夜自习以后,他们才随着班主任老师到校园外一公里左右的地方去看望骨患老人。
大家一到屋里,周老师就给父亲介绍两位同学的情况……
老人说:“哦,你们两位同学快坐。”
林漠北和柳书瑶异口同声地说:“谢谢!”
柳书瑶从来没有看到林漠北给骨患者下过药。此时她十分好奇,看林漠北怎么着手。
林漠北首先静静地看一下老人,听听他说话的口气,感觉对方确实有些痛苦。他问班主任老师:“为什么你父亲这样严重的骨患不送他进住大型医院?”
“哎,一言难尽……”
原来不是不送进大型医院,而是送进去检查以后,对方不接受住院。医生没有说明什么理由,但可能是年纪大,身体若,对方不敢冒然接收。这种现象,林漠北的外公杨艳高老师遇到过多次;林漠北也遇到过几次。根据多种情况分析,医院不敢接受高龄老人住院,可能是积累了很多经验教训……
周老师对林漠北说:“情况你已经看到了,估计有没有把握?”
“我先摸一下骨患处再说。”
林漠北撸起袖子,伸手进老人的裤管内反复揉摸,边摸边观看对方的神态。柳书瑶和周老师却认真地观看林漠北的眼神。
此时的林漠北,像挑老担一样,满头是汗……
他把手抽出来,周老师的爱人把水端来洗手。
周老师问道:“情况怎么样?”
“老人的膝盖骨上方不远处骨断了,而且严重错位……”
林漠北知道周老师要问什么,就开门见山地说:“周老师:我是在我外公的指导下进行摸索阶段,不收取任何费用。但有几句话要说出来供你参考……”
林漠北说来说去就是怕担责的问题。他要周老师好好想一想,林漠北可以尽到最大努力,但好不好不要责怪……
周老师听出林漠北的弦外之音来了。他当着柳书瑶的面保证:下药后无论老人出现什么情况都不会责怪林漠北,相反还要重谢。他们两夫妇的心愿就是希望老人能起床自己去厕所解馊,万一有特殊情况,那该怎样就怎样……
柳书瑶说:“林漠北,既然周老师这么说了,我作证明,你大胆下药,看看老人再等一个月后,是不是可以起床去上厕所?”
林漠北吃到两人的“定心丸”,马上开始请周老师找东西来当夹板。他自己开始摸骨复位。他根据自己向来摸骨复位的经验,感觉差不多了,就用竹片和烂毛巾在骨患处两面包扎,捆上绷带。紧接着,他叫周老师的爱人拿来一点点苞谷酒,给老人把一副很少的药面面吞下去。
此后,他再给周老师两包药,要求周老师在以后两晚上同样时间继续给老人把药吞下去。
他洗了手,与柳书瑶各吃一碗主人家煮来的面条,才说告别。
天宫不着美,此时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了。周老师找一把伞给他们带上。林漠北撑开伞,与柳书瑶肩并肩,提前回学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