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林漠北和柳书瑶屏住呼吸,静静感受对方的魅力。此时,仿佛整个黑夜世界都是他们的,若是放荡不羁,彼此可以在顷刻间找到更加欢乐的感觉。
但是,林漠北突然想到很多问题:
首先他们和李翠花是苗屯山顶结伴的三知音,他们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现在李翠花不在现场,他们两人怎么就悄悄偷情,玷污三人的友谊?
其次,林漠北想到人生一世,宝贵青春要珍惜,在没有成就感的情况下过早堕入情网,等于葬送青春;再说,他马上就要告别学生生活,加入到预想不到的上班族。但是,他还未走马上任就告别纯洁的青年时光,那么在往后的奋斗历程中会不会时刻对情感想入非非?倘若过分分散精力,还谈什么工作、学习、挣钱和当老板?
最后一个问题,文化馆的张耕粮老师曾经说过,要注意问题,不要犯经济上和色情上的错误,怎么还没有上班就“大开杀戒”,乐在其中?这不是故意同领导的观点背道而驰了吗?
诚然,在那双方柴与火大战的关键时刻,林漠北确实不敢跨越红线,更不敢越雷池一步。他想着想着,一骨碌翻身起床,坐在床边出了几口大气……
柳书瑶很失望,马上想到李翠花说过的孔夫子形象。柳书瑶的目的没有达到,但她因此得出一个结论,说明以前洗被子时发现的那根长头发一定是李翠花的。
那年那月那日那晚,李翠花因故与林漠北有一段特殊历史,所以她才说林漠北是遵守本分的孔夫子。以后李翠花像中了魔一样,既想靠近林漠北,又想对他敬而远之。这种矛盾心里足以说明一切问题……
想归想,目前他们面临如此漫长的夜晚,既难以入寐,又无法取乐,究竟要如何排遣心头的忧伤与惆怅;当然还有快乐和遗憾?
柳书瑶慢慢悠悠起床,主动把灯打开,发现两人都很狼狈,但恰恰夜晚的这种狼狈是幸福快乐的标志。可惜还没有狼狈到极致……
柳书瑶用手梳理自己和林漠北的头发,然后轻言细语地说:“我终于明白了,在关键时候克制自己是好事,不至于天天为此沉思默想……”
林漠北转过身来爱怜地看着对方说:“其实,我也迫不及待……就是感觉美酒酿的时间长了,味道更纯正一些,同时幸福感要强一些……”
柳书瑶柔情无奈,只好屈服:“我听你的还不行吗?看来我们目前只能把浪漫青春写在外面世界的田野里了。”
“是的,外面自然界可以自由释放感情,倘若你愿意,那么正月十五元宵节一天,我们就去野外菜花坡潇洒一番。”
柳书瑶点点头说:“既来之则安之,愿意听从你的摆布……”
这时两人说话投机,感情投机,就不约而同地闭上眼睛,来个温情脉脉的亲吻……
同时,林漠北也随手把灯关掉,一起进入梦乡……
第二天,杨秀琼带着林漠兰回来了。她没有问什么情况,只是面对柳书瑶微微笑一下说:“柳书瑶……长大多了,懂事多了,可以当我们家的大女儿了……”
“谢谢阿姨夸奖。但我不想当女儿……”
杨秀琼知道姑娘话里的深刻意思,但没有回答,而是静静观看对方好大一会。她仿佛感觉眼前这位姑娘不同寻常,十分逗人喜爱。她越看越顺眼,才又补充说:“你既然来了,就在这里过十五,和我们家团结一番。到时候你们放心去外面玩乐,由我们来做吃的。”
“谢谢阿姨!”
正月十五元宵节,是民间春节期间最大的传统节日;也是当年春节期间的最后一个节日。
这一天,早晨是吃汤圆;下晚是吃大餐;喜欢的人还可以烧烤吃那过年摆放在神坎上的“神粑”,以后少有瞌睡。此外,民间有言:“三十夜的火,十五的灯。”当夜可以点长明灯,暗示生活永远光明。一句话,这一天像除夕一样有很多规矩。但过完正月十五元宵节,就意味着大年春节过完了,要等到当年除夕才又循环往复。
十五这一天,一般人家都是大人做吃的。青年人总是四处玩耍,寻找青春萌动的新鲜感觉。尤其青年人喜欢到山上去玩乐,听人唱山歌,方便时还可以谈情说爱。
林漠北家早早吃过汤圆后,他带起大美女柳书瑶走出村外,到二三公里的菜花坡去取乐。这菜花坡,是民间流传下来的山歌场,但因离开几面寨子有很远距离,就慢慢没有人到上面去唱山歌了。现在菜花坡上是百姓播撒的油菜,花开稀稀疏疏,犹如花地毯一般美丽。
菜花坡周围都是庄稼地,平素百姓都会劳动在其间。现在大家都在屋里忙着做吃的过十五,所以此时菜花坡上除了林漠北和柳书瑶外,根本没有其他人影。
在这种美妙的环境里,他们尽情潇洒,开心徜徉,抒发情恋,放声歌唱。
此时,他们时儿奔跑,时儿拥抱,时儿畅谈,时儿欢笑。
他们伸出双手互相拉着,身子往后,脸眼斜视,一边转圈圈,一边放歌:
林漠北唱道:
你是天上的月亮,
常常挂在我的心上,
月亮走,哥也走,
欢欢乐乐入梦乡。
柳书瑶唱道:
你是天上的太阳,
常常照耀我的脸庞,
太阳走,妹也走,
开开心心度时光。
林漠北唱道:
鸟儿飞过远山,
常常返首观看,
愿同凤凰为伍,
梦里梦外做伴。
柳书瑶接着唱道:
那棵大树很高,
上面百鸟鸣叫,
彼此同起同飞,
梦里梦外共巢。
……
她们疯疯癫癫现编现唱一会,柳书瑶突然脱身奔跑,林漠北马上随后追逐。他一把抓住柳书瑶后,突然将对方拉进怀里,自自然然,静静默默地在天底下亲吻得痛痛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