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激烈争论后,刘小萌终于屈服于林漠北。他们就放下东西,在古老石拱桥头安营扎寨。他们计划在此借景抒情,既放歌,又写作。
刘小萌是个心细之人,办事谨慎,考虑问题周到。昨天她带报纸铺石头;今天她带花布铺草坪。他们两人把花布扯在草坪上,用毛线系着四个角,再把毛线的另外一头捆绑在四方角落的石头或枝条上。本来看上去已经可以了,但林漠北又在四个角落压上小石块,就使花布显得巴巴板板。
这样,他们就可以把带来的食物、资料以及笔和纸全部放在上面,他们两人就围着东西坐下,而且想坐哪里都显得宽敞、干净、舒服。更显得舒服的是,头顶上还有桃树和李树的枝桠覆盖,而且满枝都是浪漫春天笑盈盈的花朵,河底有清幽幽的碧水,耳畔有流水的歌声。这叫未曾写词先有曲。
像昨天一样,他们先吃点小东西再开始学习和工作。他们商定:今天的写作任务是再构思写一首宣传歌曲、写一个快板书和一个小相声草稿。如果时间充裕,他们还计划共同创作一首特殊的恋侣歌曲,以作有缘相逢的纪念作品。
林漠北站起来到石拱桥上走一走,看一看,感受当地百姓劳动的生活场面。其目的是想从中找到创作的艺术灵感。
刘小萌见他久离云盘,徘徊不定,就知道他去感受生活去了。这时刘小萌也马上站起来,独自往上游河沟边走去。她一边观察环境,一边思考如用文艺作品展现百姓的劳动积极性。说白了,就是如何构思出一样宣传性的艺术作品来……
半个时辰后,两人从不同方向走来,各自缄默着一屁股坐在花布上,开始写东西……
他们各自的想法变成文字了。林漠北写的是一首歌词《农村家乡在变迁》:
山清幽,水甘甜,
山山水水吐诗篇,
这边桥头春花发,
那边田野麦苗鲜。
汗水育硕果,
枝头露笑颜,
百姓走上致富路,
载歌载舞唱新天。
……
刘小萌展现在稿子上的是一个小小快板书《百姓盛开幸福花》
春风吹,树发芽,
百姓盛开幸福花。
村前村后鹊雀叫,
田边地角是庄稼。
……
他们两人创作的东西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都是写农村题材的作品,只是体裁不同。这说明农村是用作品展现的主要对象。
他们经过一阵的努力,两人都有创作收获,互相交换作品斟酌。刘小萌一看林漠北写的歌词,马上被吓了一跳。短短时间,他就写出一首完整的歌词出来,实属罕见。这说明林漠北平素阅读的歌词较多,写的草稿也多了,确定主题后就可以信手拈来。
激动之下,她把没有写完的快板书递给林漠北斟酌,自己重新抄写这首歌词一遍。此后,刘小萌拿着歌词就离开原地,去石拱桥上体会着谱曲感情,时不时口里哼唱着小曲……
但是,刘小萌没有找到新感觉,哼唱的曲子不如意,最终没有谱出曲子来。
她有些遗憾地说:“来,林漠北,我们先吃点东西补充营养,唱唱现成的歌曲再说……”
“好啊,我不相信你刘小萌会突然江郎才尽。你先休息一会找找感觉再说……”
吃过零食后,刘小萌还是没有找到谱曲的新感觉,就不敢动手谱曲。她说:“林漠北,看来今天我确实没法完成这首曲子了,改天再谱写吧。现在咱们俩去石拱桥上,旁若无人地唱一下昨天咱俩合作的歌曲《春风吹山寨》?”
“行,让我也来感受一下歌唱家的一番风采和滋味……”
两人哈哈哈地笑了一阵,拿着歌曲走到石拱桥上开始合唱起来:
春风吹山寨,
阳光暖情怀,
党的语儿句句听,
谆谆教导在胸海。
……
他们不唱则已,一唱就引出很多流传开的老歌曲。你一首我一首,简直像打开了水龙头……
林漠北没有发现自己是唱歌的料。他在刘小萌的配合下,旁若无人,感情投入,声情并茂地亮开歌喉,很快就引来前村后寨一些老百姓。当然,赶来听歌声看热闹的大多数都是些年轻人。
林漠北和刘小萌唱歌时,有些年轻人正在赶来的路上,没有听到前面部分,就要求他们再唱一遍《春风吹山寨》。林漠北看看刘小萌,微微点头,果然为大家再唱第二遍……
这下可热闹了。他们刚刚把歌曲唱完,大家就问长问短。大家问他们是哪里来的?是哪个单位?怎么会在这里唱歌?今后到哪里去找他们听歌等等。
林漠北说:“我们是文……”
刘小萌怕林漠北说出“文化馆”几个字,就抢过话题说:“我们是文艺爱好者,喜欢唱歌。你们这里是属于什么区,什么公社?”
对方争先恐后地介绍说:“三区,云峰公社,古桥大队……”
林漠北重复着这个地址:“云峰公社,古桥大队……”
刘小萌说:“那好,我们有机会再与你们公社联系,来为你们唱歌。”
“要钱吗?”有人问道:“要多少钱?”
此时,林漠北和刘小萌都异口同声地回答说:“不要钱。”
“不要钱?那你们吃什么?”
林漠北回答:“吃饭呀?”
两方面幽默地对话,不知不觉把大家逗得哈哈哈笑了起来……
就在此时,有一个男同志走过来请求说:“我们这里是山旮旯,从来没有谁人到此唱歌。你们能不能随我去小河上游的那间茅草房前唱两首?”
林漠北问:“你在这里听听不行吗?为什么要去那里唱?”
“我是请你们去唱给老母亲听。”
“啊!”林漠北和刘小萌异口同声地问对方:“为什么?”
“因为母亲的时间不多了……”
男人解释说:他的母亲是解放后的第一任大队妇女主任,曾参加公社的文艺宣传队,到处演出演唱。那时她才30多岁,现在已经60多岁了。因为身患重病,心情不好。整天拿一小台收音机给她听,缓解思想压力。倘若请得喜欢唱歌的人去为她唱两首,看会不会延长她的生命时间?
林漠北和刘小萌一听,非常同情这个男人,也愿意为这个孝子出一点微薄之力。他们再次问明情况后,就马上收起东西随着男人出发了。一路上不仅仅是他们几个人,跟随其后的老百姓很多,尤其青年朋友更多。不知道这些人是突然从哪里走出来的。林漠北一问方知,原来石拱桥头右边走进去是一个大寨子,也就是古桥大队的所在地。
来者大多数是寨子里头的人,还有很多在地里干活的百姓,大家听到反映农村生活的歌声就丢下工具跑来看热闹了。
大家一边谈笑,一边跟随男人往河床上游不远处的茅草房赶路……